剑指问苍天:春日宴(29)

作者:赵木梓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许是我尚未退热。”祝昴星两眼一翻,姬媗怎蓦地跟元安阳那动如脱兔般的性子沾上干系了?

“祝、昴、星!”她鲜少作这般大的决定,何以他这么一副兴趣缺缺的神色?昨夜才信誓旦旦地说爱她,诚然神君男仙的话委实不可信,姬媗自觉无趣地伸手从矮桌上拈了一颗蜜饯入口。

“你可有细想清楚?”祝昴星的身子稳如泰山般坐在床上,只以手轻松把她的手推了回去,愣是不让她再拈蜜饯,床榻乃是用来歇息的,不是让她坐在上头吃蜜饯的。

☆、第十八章

他只觉太阳穴隐隐作痛,一则她此时哮症尚未完全稳固,是以这段时日来他皆是小心翼翼不敢让她蓦然有孕;二则这骨肉并非豢养灵宠,需得花费许多心思筹备;三则姬媗正值玩心最盛的年岁,若有孩儿牵绊没个三五百年岂能顺利出行?

“没有,如此答复可是满意?!”姬媗被他这话问得火冒三丈,她冷哼一声便下榻不欲搭理。徒留祝昴星口瞪目呆地楞在床榻上不知如何反应。

诺大的九重天宫除却赤霞宫的祝昴星,她连个能说上话儿的仙友也无。想来她当日本就不该因着一时感动而答应这桩亲事,此地不似北荒,她若是闷了便能随意去骑射。

这玄天就如北荒之境那边盛产异石,是以玄天多是炼制兵器的宫阙,存放着各式各样有关兵器炼制的手札的琼华宫、打造天兵神将的铸剑台、以太极阴阳为调的凉石乾坤坛、尊养五颗天地灵珠的净天阁。

这一路的游历耳边不时传来微弱的打铁声,自有了这么一头巨兽在身侧,祝昴星似乎对她的管制没那般严格了。姬媗自觉玄天竟是这般无聊,也着实为难北极真皇与祝昴星常住此地。

姬媗领着沐兰在玄天处散心,身后一直跟着那头瑞兽狡,苍天与钧天除却金碧辉煌的天宫宫阙尚有亭台楼阁与不少仙池,再不济还有牧场可以骑马。

回程的途中,她蹙眉细看此刻杵在铸剑台甬道一处的元安阳与涂山诗,她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是如何抉择是好。她耳边突然逸过一阵风,那头瑞兽狡见到昔日的旧主蓦地飞奔过去,元安阳伸手轻抚着它的毛发,涂山诗热情地招呼着:“师娘!姬媗!”

“妾身见过帝后娘娘。”姬媗硬着头皮上前福身,那头狡兽耸着头慢慢走回她的身边。经过上次一役,她对元安阳始终有着提防之心。

“君后无需这般客套,唤我‘安阳’便是了。那日不过是我一时气愤罢了,还望姬媗恕罪。”她笑意盈盈地上前回礼,“帝君的汉刀需得修复,却又因着与我表兄详谈,是以我才亲自送来。”

适才与涂山诗详谈良久,她总算是知晓了姬媗的状况,既是这双夫妻不再打她夫君主意,她也无需冷着一张臭脸对待。加之,她又非勾陈帝君这个如被寒冰炼狱冰封的神尊,她乃是位桃李年华的美艳孕妇。

好一招开门见山,若姬媗执意客套便落得一个下乘了。姬媗点点头,“安阳,如今你身怀六甲何不让婢女送来?何须亲自走一趟。”

“安阳不过是出来喘口气罢了。”涂山诗拉着姬媗与元安阳在甬道尽头处觅得一处观赏玄天景色颇佳的地儿。“正如姮哥若在府中便是亦步亦趋地跟着我,着实过于黏人。我不过是有一回在闺房之内被掳走,而他却终日是神经兮兮。”

“不过是亦步亦趋罢了,我乃是不时无故被软禁在黅霄宫中。你们正值是新婚燕尔,郎情妾意定必有之。奈何我与帝君已是老夫老妻良久,加之帝君的生活甚有规律,于我而言委实难以协调。”

黅霄宫内的仙娥仙童乃是终日恭恭敬敬,勾陈帝君的生活比她要有规律多了,不,该是说近乎无趣。卯时起床、用早膳,午时用午膳、随后小睡怕片刻,酉时用晚膳、随后沐浴、清修或是看书,最晚不超戌时之末入睡。

元安阳大吐苦水,如此聊无趣味的生活犹如人间炼狱。“曾经,年幼之时我少不更事,竟傻气地让帝君细说一番为何学梵音,他竟跟我说了两个时辰的佛道。”

从“大梵天王所出之音声有五种清净之音,佛之音声亦如是,故三十二相中有梵音相。”到“为何佛报实为四辩八音的清净微妙之音?”;从《法华经卷七妙音菩萨品》的“佛报得清净音声最妙,号为梵音。”到《无量寿经》的“深入菩萨法藏,得佛华严三昧。”,如是这般循序渐进得出一套极为缜密的理论。

如今回想只觉头痛欲裂,纵然勾陈帝君的嗓音何其缥缥缈缈让人如沐春风般,但此等涉及宇宙恒常的远古道理于一个三万五千岁的小神女而言也着实难以顿悟出什么,为了撑住越发沉重的眼皮,元安阳除却不时掐自己的大腿,愣是喝下两大壶极浓的茶汤,极力稳住欲要陷入深睡的冲动。

“我姑姑曾言,她与帝君讨论佛法能说上个两日三夜且甚是意犹未尽。”话说,当年姑姑虽也是六万岁奈何这佛道上的悟性着实比元安阳要好。

“你姑姑素来与帝君投缘且情深,我待帝君毫无情愫,诚然又何这般谄媚讨好?”那时两人不过是担着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的盟约夫妻,是以成亲多年也不曾有孕。

“啊?”姬媗与涂山诗不仅蹙眉细看她此刻已然隆起的小腹,莫非此胎乃是她□□天闱所得?莫非一众仙友私下谣传勾陈帝君有“隐疾”之事乃是句句属实?!

“莫要误会,我腹中孩儿当真是帝君的种!呃·······适才说的乃是我初嫁之时的事儿罢了。”元安阳蹙眉一顿,她素来自知自身说话有着不时“吃字”的纰漏。

“那时的我不过是三万五千岁的花季少女,岂会倾情此等秉节自持的稳重老神君?若是情窦初开怎也是个俊朗的少年郎吧。况且,帝君素爱责罚我,我已有一个阿爹又何须再觅一个阿爹?”

加之,初嫁之时黅霄宫的天嫔尚在,天嫔的温柔娴淑让她叹为观止,她自问纵然是她也无法为爱而这般卑微。不得不承认,黅霄宫的天嫔是她见过最为恭顺端庄的天宫妃嫔,是以勾陈帝君一直很信任她能悉心指导她元安阳这么一位帝后。

那时的她深以为信勾陈帝君与天嫔是一世一双人,曾一度以为自己才是这桩三人婚事中多余的存在,得知自己待他存了男女念想更是执意仳离退出——天嫔待她委实太好了,是以她不能强夺旁人所爱。

“勾陈帝君这般人才,你元安阳竟不屑细看,委实暴殄天物。话说你与帝君又是如何结识的?”涂山诗蓦地想起这么一桩事儿,因着元安阳早早出嫁,是以他们皆是不甚了解她如何结缘。

元安阳眉头深锁了一会儿,像是不停回忆般。“那日我天癸蓦地提前莅临,凑巧帝君在场,他借了外袍于我遮挡溢出的天癸之血,这可算是英雄救美么?”

“诚然······也算是英雄救美,左不过是下乘了些许。啊,定是你归还外袍之时再来个悬念,原是这般一来二往便存了姻缘。”涂山诗笑意极深,这男女间若无情愫的逗弄那便是亵渎的调戏,而非男女之间的情趣。

这美人也确实是个国色天香,奈何这英雄似乎不怎英姿飒爽。一般而言,国色天香或是坠入危难又或是被调戏,这英雄便是携兵器前来营救的。诚然这般也未尝不可,归还衣衫之时便能牵引一出旷世情缘。

“第二回见面乃是星哥诓我去颢天的,想起此事,我便恨不得掰下他的烛龙首当蹴鞠!他竟诓我以蛟龙鳞冒充天龙鳞,我在颢天撒野不成归家被我阿爹揍得落花流水!”元安阳呈头痛欲孽之状,“我越想越气便把心一横烧了那件袍子泄愤。既是沾了我天癸之血,诚然归还了也不过徒生彼此膈应。”

姬媗闻言忍不住以宽袖掩嘴,这般美艳动人的容颜竟会搭上这般动如脱兔的性子,着实让人费解不已。寻常神女哪有想到烧了,若是以她这性子诚然会洗干净归还至少也算是两清。

不过此事貌若她姬媗也曾做过,那时因着要把祝昴星撵走。这还好她不曾肖想过勾陈帝君半分,只是······如真的入主黅霄宫与勾陈帝君也不过是怨偶一双罢了。

“闻说你与星哥结识之时颇为香艳。你可知星哥唱歌颇为悦耳动听,他这般宠溺你,想必没少在跟你跟前卖弄吧?”元安阳显露出一抹沁人心脾的暖意笑容,“我如你表弟那般年岁便不时听他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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