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影安+番外(32)

照安没有过多的停留,只身来到凌煜的房间,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却发现季青也没有在房间门口值守,照安第一次有些恼怒于府上护卫的单薄,如果他是刺客,那么殿下就很危险了。如果那日他在殿下身侧,也必定不会让殿下以身挡箭,置于危险之中。

他轻轻地靠近门边,透过门缝他看到了靠在床上的凌煜,却也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瞿禾。

她怎么一个人在这了?

照安随即就忆起了,瞿禾是殿下的未婚妻啊。这些被他可以忽略的事现下却是猝不及防地摆在了面前。

瞿禾守在凌煜跟前,将汤药递给了他。

凌煜轻轻咳了一声,脸色还有些苍白,喝完药之后又将碗递给了瞿禾:“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而瞿禾也熟练地递了块手帕,让他擦去嘴角的药渍,熟练而自然:“哪里的话啊,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嘛。”

凌煜问道:“已经这么久了,你想好了吗?”

瞿禾脑袋一偏,无所谓道:“是啊,等便等吧,等一日也是等,十年也是等,只要人还在,我终归是等得到的。”

刚刚喝过苦药,凌煜的精神也被苦醒了一分,看着眼前跟没事人一样的瞿禾,笑道:“你倒是想得开,这些年你气消了,可是近些日子却见不到人了,不怪我吗?”

瞿禾闻言立马苦着张小脸:“我怪啊,怎么不怪,我可是想了好多法子要对付他,要是让我等得红颜老去,我还怎么去□□,到时候煜哥哥你可是要负责的。”

对于瞿禾惊世骇俗之言凌煜已然见怪不怪,他劝慰道:“他心中顾虑颇多,也是身不由己,你别怪他。”

“怎么会怪他。”瞿禾摇摇头,脸上闪过一丝苦笑,但转头就又问道:“不过煜哥哥,你又是何必呢,当初照安不想去岑岐山,你不开心,非得送他去,现在不愿意回来了,你也不开心,还非得让他回来。可你看凌俨想回岑岐山你便同意了,还让他想做什么就去做。”瞿禾并不知道照安的种种,只是以为他仍旧在岑岐山不愿意回来,以至于凌煜每次提及都有些伤神。

果然提到照安,凌煜的眼神黯淡了片刻,良久才说道:“他和凌俨怎么一样……”

只是瞿禾走了神,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问道:“什么?”

而凌煜像回过神般,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道:“没什么,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瞿禾也打了个哈欠,见凌煜药也喝了,看样子也没什么大碍,也就应声回自己小院休息了。

门外隐于暗处的照安心中却是万般情绪,什么都入不了他的耳了,满心的震荡最后空荡荡的只剩下那一句——他和凌俨怎么一样。

他的心底泛着苦意,凌俨是殿下重要之人,自己终究和他是不一样的。

凌煜熄灯睡下,直至浅浅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照安借着月色偷偷地走进屋中,站在床边看着他的殿下,支撑着他的、他所盼望的都是这个人。

从那时分别之后,这是他第一次再认真看到凌煜,温雅清俊的面容并没有半分改变,却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睡得并不安稳。照安想伸手想要抚平他微皱的眉眼,但将要触到的时候又收回手。

他本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那些他拼命压制住的冲动只会因为见到眼前日思夜想的人愈加蠢蠢欲动。

可是他放轻了呼吸,最终还是难以克制地轻轻地吻上凌煜的唇角,

离开的时却已把眼角的泪水擦干,自己要付出的那个人,不论怎样都会兑现自己的承诺。

因为命与一切是他给的,他是自己最重要的。

清风拂过,凌煜睁开眼,却是眼前的昏暗和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一丝痕迹。

第30章

照安在最后期限的那一日,踩着夕阳的余晖回到了西川城,自己马不停蹄地去,没在任何人面前现身,为的只是看上凌煜一眼,确认他的安危,又风尘仆仆地回,一身疲累,本以为黄启见后又要刻薄地挤兑自己,他甚至都做好了打一架的准备。

可是黄启在把药丸丢给他之后,嘴唇动了动,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却又忍住了,最后也只是翻着白眼说了一句:“真是能折腾。”

照安服下药,看着向像变了个人似的黄启,心想:“关你屁事。”

第二天黄启又把照安找了过去,只是见他也不阴阳怪气了,反而正儿八经地领了个人在他面前道:“这就是你以后出任务的同伴了。”

暗杀司有同伴也是应该的,只是照安习惯了独来独往,而且身份比较特殊,也就没有考虑过同伴的事情。

他抬眼打量着眼前这人,别人的同伴都是正常的,而自己眼前这个,右脸上覆着银色的软面甲,隐约还能看到面具之下大片红色的疤痕,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也不说话,照安猜想可能是不会说话。

照安疑心这又是黄启给自己下的绊子,直接拒绝了:“我不需要同伴。”

黄启像是懒得和他废话,不容他反驳地说:“废掉你和多一个同伴,你选吧。”

照安不晓得黄启又抽了哪门子风,但是他却知道黄启说废了他便一定会做到,于是也就接受了眼前这个奇怪的同伴。

元和这边凌咏且不说与这次的刺杀有没有干系,就凭用人不察这一项便已经遭到软禁,大皇子府陷入愁云笼罩之中,还没来得及让人找机会向承帝求情,一封告发大皇子府侧妃徐氏与东南军营余腾实为兄妹关系,大皇子凌咏知情不报居心叵测的密折便已经送到了承帝的案前。

庆明寻着线索查证属实,由此大皇子凌咏便受到承帝猜忌。

大皇子随即封慎王,贬至西蜀潮热之地,凌咏本是不服,但接着东南军营主帅余腾亦遭贬斥,凌咏这才明白终究是纸包不住火,而现下他已然被断了所有余地。

而离京之时也只有凌煜前来相送,毕竟西蜀苦蛮,封地也小,承帝给的封号也明明白边告诉朝堂中人大皇子凌咏已遭厌弃。

凌咏本以为凌煜是来看他笑话的,但是凌煜却是肩伤未愈,脸色仍显苍白,伫立在城外风口中等着自己,只为了看他笑话又显得过于折腾。

凌咏最终喊停马车,还是走了过去,道:“现如今你是父皇面前的大红人,何苦在这里看我笑话。”

“皇兄。”凌煜喊了他一声,“事已至此,你我还要再谈及这些吗?”

虽然凌煜仍旧是淡淡的语气,却让凌咏感到了其中的真意,是啊,他们虽是兄弟,却无一日像兄弟般为对方筹谋,血脉至亲疏离至此,幼时也曾有过的亲密随着岁月和权势已经依稀辨认不清。而今自己被驱逐,一声皇兄却让他心中蓦然情起,想起曾经共同相伴着的岁月,此去今生也不知是否还能有机会再见。

凌煜让向冰拿出自己准备的东西交给随行的人,对凌咏道:“这些东西备着,总归是有用的。”

凌咏看了下除了些珍贵的补品外,还有些清凉去暑的药品和驱蚊虫的草药物件,虽然现在已渐入秋,但往西边走暑气还在,而且潮湿温热之地蚊虫也多,在得知要前往西蜀封地的时候,大皇子府中众人只剩下悲凉,哪里还有一分心思去考虑路途上的这一应物件。

“你倒是费心了。”凌咏眼眸微热,复又强撑着笑意道:“你总是比我思虑周全些,不论什么事情都是如此,是我比不上你。”当初凌煜也是被厌弃受轻贱,自己散布谣言让他成为笑柄,可他却能静心养性,不理世俗,甘于编书清冷数年如一日,哪里如他现今这般失态。

“其实,”凌咏回头看着矗立着的城墙,绵延高远,在日头下显得肃穆而庄严,道:“远离兴奈也不见得是不好。”

凌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默默在风中驻足良久,轻声道: “也许吧。”

这座城里他们之间所有的恩怨与较量,都是源自皇宫中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患得患失,荣辱更迭,而这样的胆战心惊,不断地猜忌纷争,总归是让人厌倦的。

随从在旁小声禀道该启程了,凌咏回过神来,对凌煜说道:“我还有一事相托。此去西蜀封地,恐是今生也不得再回兴奈城,凌飞年岁尚小,陛下也恩准可以留在兴奈,但秦贵妃在宫中,我……不放心他在宫中教养,还想请你多费心,将凌飞接到你府上,我便是此去也就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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