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些建筑是从古代数学家对完美的数学模型中得到的启发,他们认为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包括大自然和人类,都可以从完美的数学模型中得出。于是,在此基础上,开启了文艺复兴时代建筑师们对于完美建筑比例的追求。
天大城东校区的建筑虽不是出自文艺复兴时期,但定受了不小的影响,从教学楼、图书馆、办公大楼、体育馆等等建筑里大量的平衡比例和柱式使用就能看出些许端倪。
学校里有天市最出名的一处湖泊,天鹅湖。
天鹅湖闻名是因为湖上黑天鹅,真天鹅。黑天鹅不属于本地物种,一般来自于新西兰或澳大利亚,天鹅湖的黑天鹅是当年天大从澳洲引进的,引进了十只,听说十万一只。
校区的湖泊和校区西侧的湿地相连,是一块天然的生态区。湖水由于微生物活跃,呈天然的碧色,不需任何滤镜,就能照一片青翠。湖面上有座红色木桥从一端蔓延到对岸的树林深处,下雨时,被雨水冲刷过的木桥会呈现如晚霞般艳丽的深红。发展到现在,已经成了天市著名景点,很多本地人和外地来天市旅游的游客,都会把天市城东校区作为必打卡的一处。
凌如斯和居然手牵手在校园里漫步,离约定看房的时间还有将近一个多小时,正好可以提前熟悉下居然的校园环境。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手牵手,也没有人会用奇怪的眼神看你,或者在你经过时偷偷议论。
凌如斯:“能在这里待四年,挺幸福了。”
居然侧身靠近凌如斯,在她耳边吹气说:“前提这四年里有你。”
凌如斯感受到居然吹在耳后的热气,脖颈一僵,抬手不自在的摸两下,才调侃地说:“四年就够了?”
居然:“当然不够,四十年都不够,四百年,四千年……”
凌如斯:“国家说了,建国后不准成精。”
居然愣一下,朗声大笑,笑完把凌如斯一把搂紧怀里:“总之,你跑不掉,我赖上你了。”
凌如斯:“好。”
手机在居然口袋里跟叫魂一般响起,铃声短促而尖锐,一声高过一声。之前高考怕睡过头,闹钟和铃声设置了同一个刺激的声音,后来一直忘记改过来,结果,每次鬼叫起来都把人吓一跳。
居然不爽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一眼是钟心打开手机翻盖,按下免提键。
“居然!!!”破天荒第一次钟心没喊居老板,以气吞山河之势直呼居然的名字,居然甚至感觉手心的手机都震了几下。她和凌如斯交换个“这人八成吃错药”的表情,紧接着,听见钟心在电话那端嚎啕大哭。
比那些葬礼上,职业哭丧的还要惨。
钟心哭一阵,抽噎着说:“你太…嗝…过分了。”
居然:“抢你钱了?”
钟心:“对。”
半小时后,钟心跟在手牵手看房的小情侣身后,一路不停地叨叨。好不容易躲过家里居妈妈的居然同学,是怎么也躲不过这跟屁虫样的钟神棍。
钟心双眼红肿,看上去是真哭了很久,现在大概已经哭干了眼泪,只能顶着双红眼圈,愤恨地盯着居然,咬牙切齿地说:“你知道我赔了多少钱么?我下注的选项只有清华和北大,本是稳赚不赔的,结果你给我来这么一出!”
“这几年赚的,血本无归了。”
凌如斯扭头斜钟心一眼:“你差不多了,在居然这里叭叭吸血这么久,吸就算了,吸到最后还怪血包加了调料,味道不对?”
钟心正张嘴要辩,转念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高中几年她拿居然赚钱,人从来没说过一句,也没抽过一分,赚了赔了确实怎么怪都怪不到居老板头上。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没错,可是谁会和钱过不去,那原本稳稳躺在她床底上锁小柜子里的钞票,她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拿出来数一遍闻一闻,培养了这么久的感情,往手里一捏那触感钟心都清清楚楚。结果,大家说散就散,一点情面都不讲。
钟心不再多言,垂头丧气臊眉耷眼地跟在两个人后面。
半晌,居然回身淡淡地说:“算下多少?我给你。”
钟心迅速抬头,脸色变换之快让人叹为观止。她恬不知耻的竖起一根手指,咧嘴对居然“嘻嘻”笑着。
居然扫一眼,依旧淡淡地说:“知道了。以后你也没机会吸血了。”
凌如斯听见居然的话,无声扯动嘴角,扯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她想,她的居然小宝贝还是天真了点。吸血这件事,来日方长呢。
钟心眼睛瞪的滴溜圆,在原地呆愣几秒,才反应过来,对呀,大学她们就分道扬镳了,就算约见面业务别说跨校区发展了,专业都五花八门。看来,她得赶紧给自己找点新的谋生出路!
走神的钟心,耳边飘过两个人的对话。
凌如斯:“我喜欢地上铺的红木地板。”
居然:“那咱们定下来。”
然后,钟心才从红肿的双眼里睁大一条缝,发现自己此刻正跟着两位大神站在一处小两居里。房子不算大,但装修很别致,房子格局也舒服,窗明几净,采光合理。屋内冰箱、彩电、空调、洗衣机基本生活设施挺齐全,铺着老式红木地板的客厅里竟然还放着一架有点年头的钢琴。
钟心脑子灵光一闪,她惊讶地看着两人说:“你俩要同居?”
第49章 新居
居然和凌如斯最终租下那间铺有红木地板的小两居,小区位置在距离天大两站地。算是老小区,住的大多是天大教职员和一些国外留学生,相对来说居住人群比较简单。
小区虽已有不少年头,居住环境却十分舒适。小区旁有条河道自古就在,是明朝时期天市水上贸易的主要通道,如今很多古时码头还在,却早已没了来往的商贾布衣。码头的地方立块石碑,鲜红色隶书字迹已暗红斑驳,风霜雪雨的立于天地之间,诉说着这里千百年前曾热闹喧嚣。
来看房子的那天,凌如斯站在河边,对居然脱口而出:“以后我们可以去那边遛狗。”
居然双手捧着叠在一块的三个纸箱,脸色绯红,蒸腾着鲜活的热气:“那咱们养一条。”
回过神来的凌如斯怔忪片刻,笑笑:“我随口说说。”
两人用一周左右时间打扫布置新房子,一趟趟跟蚂蚁搬家似的往房子里每个角落填塞,渐渐填塞进两个人的气息。
浴室里的毛巾架上挂着成对的毛巾、淋浴房旁的架子上放着粉白瓶的桃子味沐浴露,姜花味洗发水。洗漱台上放着纯黑色瓷杯,两只牙刷交错拥抱躺在瓷杯里。
厨房的调料瓶根据高矮胖瘦按顺序摆放,碗碟全是烟青、海棠红、松花绿的纯色。
她们整理出一间卧室做书房和工作间来使用。另一间卧室也已经收拾整理干净,两个人的衣物不分彼此的紧挨着挂在占据一整面墙的衣橱里。床上铺着新买的月白色床单被罩。
亚麻的凉拖踩在红木地板上,会发出轻柔绵软的声响,就像冬日午后,阳光暖暖洒下来,刚伸完懒腰的老猫踱着小步,轻轻一跳蹬上椅子弄出的声响。
房间里的窗户是老式的四方格,漆成原木色的木质窗框,往外推开时要用窗框下方的铁钩固定住才能避免被风吹得摇来晃去。推开卧室的窗户,一株桂花树在三搂窗下冒点尖,可以想象花开时定是整片馥郁芬芳。
凌如斯突然想起曾经她和居然买的房子楼下行道旁也种着成排的桂花树,虽然楼层较高,仍旧不能阻止花开时飘来窗边的香气。
她环顾四周才惊觉,这间小两居的很多布置以及物件摆放习惯,都在无意识间复制了她们的家,那个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家。
居然看凌如斯靠在窗边,傍晚如血夕阳照在她靠外侧的身上,侧边脸庞在夕阳照耀下光影闪动,长长的眼睫和脸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漆黑的眼眸在光影映衬下莹润晶亮。屋里没有开灯,另外半侧隐没在满室昏暗里。她就倚在半明半暗里,神色缥缈又安宁。
居然悄声走进,张开双臂从背后把人揽进怀里,下巴贴在凌如斯额角,轻声说:“老师,从今天起,换个称呼好么?”
凌如斯从神游里醒过来,双臂搁在居然搂着她的手臂上,手背覆上居然的手背:“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