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警察我收了[强强](38)

赵寻越的身高与程辛苑一般,只是骨架比他大,肩膀宽阔,气势也强。以前程辛苑仗着自己年纪大、经验足,不愿承认赵寻越的气势,这回整个人靠着他,才意识到这小子的男人味还挺足。赵寻越的胸膛特别硬实,程辛苑难得有机会,放下负担去体验另一个男人的坚强。

“哎哟……哎哟……”终于站起身的老头连呼带喘的声音,打破了程辛苑的神思。

“带、带我回家,带我回家!”

唉,老年人的情绪就跟小孩一样,忽而风雨忽而晴。

“终于愿意回家了?”

程辛苑忍不住讪笑了一句。那老头完全走不动路,程辛苑打算把他背上车,拉过他手时,赵寻越忽然道:“我来。”

他很自然地挡了一下程辛苑,让老头上了自己的背,程辛苑当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谢了街道执勤的人,让对方赶紧回家,之后踏着水花,去追赵寻越。

那人背着老头,快走到警车边了。夜晚的路灯呈现出一片淡淡的橙色,大雨噼里啪啦地下着,赵寻越半弯着腰背着老头,雨水砸到他们身上又弹开,远远看去勾勒出一圈白色的线条。

程辛苑入队六年,大大小小的事故处理过无数起,变得成熟以后,他很少再被小事感动,可当下他真的有一丝动容,雨中的一幕好似刻入他脑中。

第39章 水珠和在一起2

可能程辛苑太久不带赵寻越出警,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救自杀小男孩时的莽撞和冲动,而赵寻越早在程辛苑忽视的日子里渐渐长大,懂得如何处理事故,会主动帮忙,淡定又稳重。

那老头的身子挡住赵寻越衣服上的“警察”两个字,荧光色的警服还是在反光,那光仿佛汇聚成一道看得见的影子,穿过程辛苑的心,使他感受到一种妥帖的倦意。程辛苑想,如果哪天他疲惫不堪,忽然倒在什么地方,赵寻越可能会托住他,与世间的颓丧和困难对抗。

赵寻越把老头放到车后座,自己上了驾驶席,程辛苑顿了一下,没多说上了副驾驶。警车里赵寻越跟老头的儿子打电话,让他把家里的定位发过来。

赵寻越按着导航开车,老头一路都在苦嚎,程辛苑耐心地劝,等到了老头家,他儿子和儿媳妇打着伞在外面等。那老头在儿子面前还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没完没了地大叫,儿子嫌他丢人,强硬地架着老头回家。程辛苑教育了几句儿媳妇,对方点头感谢。

跟儿媳妇了解情况后他们才知道,这老头的大女儿嫁人,老伴突然生病去世,二儿子的老婆又刚好怀孕。一家人照顾老头的时间少了,老头内心可能害怕家人离开,有事没事就闹脾气,刷存在感。有句古话说“老小孩、小小孩”,年纪大了,父母退化成了孩子,比真正的小孩更需要关心和爱护。

处理完这起事故已经是晚上十点,赵寻越主动坐上驾驶席,程辛苑就心安理得上了副驾驶。他们身上都湿透了,上车脱了荧光警服扔在后排,用车上的纸巾擦脸、擦衣服,突然天上响起一声闷雷,程辛苑喊了句:“我去!……”

赵寻越看着他问:“你怕打雷?”

“不是!我不怕。”程辛苑立马反驳,好像怕打雷有损自己队长威严似的。“就是刚才那老头有点神叨,他说完‘劈死我吧’,紧接着就打雷了,我当时真的有点被吓到。”

“为什么?”

“我怕劈死咱们啊!”程辛苑着急地说,“我刚这么年轻,我不能死,我还没……”

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住,“我还没在临尘县找过对象呢”这句,当着赵寻越的面,他有点说不出口。

就像马全全说的,程辛苑毕业后来到临尘县工作至今,六年了,一直单身。起初他没对这地方报多大希望,毕竟临尘县人少,就算有同志,可能被贫困地区的观念影响,也是深柜,不敢表现。程辛苑并不在意,他刚来时年轻,心怀大志要干一番事业,并且不相信自己会一辈子单身。

但单身一年、单身两年,程辛苑会着急,后来单身三四五六年,程辛苑索性看淡,无欲无求了。单身久了会上瘾,恋爱雷达的能力会减退,慢慢忘记自己还有爱情的需求。可刚才那一下险些被雷劈,加上赵寻越在他身边,程辛苑就脱口想说“我还没找到对象”。

他这句话憋住,车里的氛围瞬间有些奇怪。赵寻越不知有没有察觉到程辛苑的意思,他没什么反应地低下头,把胳膊和手擦干,系上安全带发动了警车。

暴雨还在下,雨刷不停扫过落在车窗上的雨水,像带走淅沥的过往。车里两个人都安安静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赵寻越一直目视前方,程辛苑有点紧绷,又有点疲惫,盯着车窗上的雨珠渐渐走神,后来恍恍惚惚睡着了。

赵寻越发现他靠在座椅上睡了,平稳地开着车回到警队。车子停好后,赵寻越解开安全带,没下车,也没叫醒程辛苑。

两个人安静地待在车里,赵寻越偏头看着熟睡的程辛苑。车外雨声嘈杂,车里这一方空间只有他们二人,且雨水模糊了车窗,使他们完全与外界隔绝,赵寻越感受到一种难得的静谧。

程辛苑的皮肤偏白,眉毛微微皱着,赵寻越发现他额头上有一颗水珠,不知是方才没擦干净的雨水,还是程辛苑做噩梦着急渗出的汗。本能先于思考,赵寻越抬手想给他擦去,手碰到程辛苑的脸颊,突然停住。

太奇怪了。时间这么晚,两个大男人干完工作回来,赵寻越不着急收工、不着急换下大雨淋湿的衣服、不着急洗澡睡觉,反而坐在车里,静静看着程辛苑。不仅如此,赵寻越不仅想帮他擦去脸上的水珠,脑袋里还突然闪出一些疯狂的、甚至不干净的画面。

电影、电视剧里,甚至广告里都会这么演,当主角两人共处,其中一方睡着时,另外一个人,一定会偷亲。

偷?亲?对,赵寻越脑袋里蹦出的画面就是偷亲,所以他立刻停住了抬手的动作。这个想法太奇怪了,简直到了可怕的地步。他,赵寻越,一个24岁的警校毕业生,男青年,竟然会想偷亲自己的队长,在这风雨交加、浑身淋湿、狭隘、逼仄的车厢里。

赵寻越觉得自己可能疯了。他尚且有理智和常识,认为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可他又很疑惑,为什么对着程辛苑会有这种念头?这是一种不由自主的冲动,而人类任何潜意识的想法,都代表内心深层次的自我。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赵寻越心中有个声音在叫喧,同时又有另一个声音对他说,你周围没有人啊,程辛苑睡着了啊,谁会看见,谁会知道?就算他醒了、看到了,又怎样?你不是想制服他吗,你不是一直都想战胜他吗?用强力上啊,用强力证明,用强力征服他。咬他,给他标记,这是你的人,是你的猎物,是你的“战利品”。

“呼……呼……呼……”

赵寻越的呼吸越来越重,心理和身体上的挣扎折磨着他,他感到身上一阵燥热,某种异乎寻常的感情在沸腾、在奔袭。程辛苑额头上的那颗水珠太碍眼了,车里顶灯打在那颗水珠上,衬得程辛苑的脸又白皙又稚嫩。如果真的亲,赵寻越一定会俯身,先用嘴唇包住那滴水珠,再伸出舌头,舌尖顶破水珠后,亲下程辛苑的脸。

靠……

赵寻越受不了了,他想做这件事的冲动越来越强烈,脑袋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那水珠仿佛装满了他密密麻麻的心事,可要捅破那水珠,要一语道破那些心事、混乱和感情,又需要无数的勇气和契机。

就在这时,程辛苑的手机响了,是微信消息的提示音。程辛苑迷迷糊糊地醒了,赵寻越做贼心虚,立刻扭头开门下车。他“砰”的一声大力甩上车门,程辛苑被声音震清醒了,摸摸脑袋,掏出手机看信息。

赵寻越呆立在车门前,大雨混乱地浇在他身上,淋到他脸上,流进他衣服里,方才心中那股激动和焦躁慢慢平复下来。

程辛苑还坐在副驾驶上看手机,赵寻越打开后车门,把方才他们脱下的两件警服外套,和出发前带的那把雨伞拿出来。他撑开伞,胳膊上搭着两件警服,绕到程辛苑那侧,打开他的车门。

“……嗯?”

程辛苑按灭手机,睡意还没完全散去。看到赵寻越撑伞,一边下车一边笑说:“……不用吧,就这几步路还用打伞吗,刚才都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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