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臣扬笑:“没有。”
齐筝瞪着他,等待下文。
陆臣懒懒地说:“刚刚你站的那侧阳光太亮,我没看准。”
齐筝那头是背阳,他这头就是向阳,虽然是冬季,可午后的阳光仍是刺眼。
其实他刚刚有一两球都是瞎打,只是刚好都打中了而已,网球比篮球小的多,又是黄色的,伴随着阳光,简直是融为一体了。
齐筝:“下一场我跟你换边,你眼睛休息下。”
他知道在大太阳底下迎面一两小时,对眼睛很伤
陆臣摇头:“不用。”
齐筝挑眉:“想瞎眼?”
陆臣绽开笑:“反正你之后不是医生吗?能帮我治。”
齐筝不理会他胡闹,径自走向另一边的场地。
只是才没跨出两步,胳膊就被拽住。
陆臣:“你站刚刚那边就好。”
齐筝皱眉:“别闹了,你眼睛也要休息吧。”
陆臣力道依旧没有放松,只说:“我不用,你过去。”
齐筝也有些气笑了:“是你过去。”
两人僵持不下时,另外两人刚好从别场走来。
“你俩是在打球还打架?”卫凌疑惑道。
齐筝面无表情:“没人打架。”
陆臣忽地加大力道将他扯至身前:“你最近体力比较差,别站向阳。”
齐筝眯眼:“所以你就要让自己眼睛受虐?”
范弛在旁边听了一阵才弄懂他俩在吵什么。
卫凌也终于听懂,于是说:“所以你俩现在是上赶着瞎眼吗?”
齐筝:“是他上赶,我没有。”
陆臣耸肩:“你不过去那侧的话,就别打了。”
范弛闻言,赶紧居中协调:“那你们到另一场的去打吧,我刚刚晒的有点累了,想先休息。”
卫凌也用力点头,刚刚范弛打到一半就明显动作变慢了。
对方已是邻近成熟期,在艳阳下晒了一个多小时,是该休息了。
齐筝这才应首,陆臣也松开钳制,改为搭肩,两人同走向另一面球场。
卫凌看着二人颀长的背影离开,说道:“他俩这样感情到底是好还不好?”
范弛笑道:“好吧,就是相处模式比较特别。”
他侧头望了下身旁比自己高出一颗头的人,又道:“待会我去休息了,你一个人怎么打?还是要和小筝轮打?”
卫凌摇头,笑的烂烂无比:“我陪你就好。”
范弛闻言,颊面也扬起浅笑:“嗯,这边有水,你喝点吧。”
刚刚他们那场只剩一罐,可卫凌全给他了。
…
另一侧球场。
待齐筝确认网子两边都非面光,才打算转身走到另一端。
陆臣忽地拉住他,懒笑说道:“我眼睛酸。”
齐筝面无表情的收回脚步:“刚刚不是还在闹?”
陆臣唇角一抹弧度:“现在酸了。”
齐筝便走到对方身前,抬手往陆臣眼皮上摸去,面前那人也瞬间闭眸。
陆臣微低着头让他动作,感受眼皮上的轻柔,说道:“你体力最近变差了。”
齐筝:“嗯,大概是离分化期更进的关系。”
他本身是这个性别,就会接受这性别任何阶段的变化,没什么好纠结的。
陆臣阖着眼,此时眼上的力道恰到好处,他低笑道:“体力下降,晚上还不早点睡?”
他知道齐筝和他讲完电话后,总会多看一阵子的小说才入睡。
齐筝望着眼前人总是削短俐落的发梢,说道:“不会迟到,反正最近有人喜欢一大清早打电话来闹。”
可也因为电话另一头的懒笑嗓音,早自习他时段总能踩点进到教室,已经半个月没迟到过了。
陆臣勾起笑:“早迟要罚跑,你最近体力撑不住。”
四十圈。
齐筝手指瞬间顿了下。
难怪这人这阵子上课时也没再瞎闹,两人也不再被各科老师罚跑了。
齐筝又按了半晌才放下手臂,眼前俊挺的脸面仍是扬着笑,慢慢睁眼看他,问道:“还要打球吗?”
齐筝点头,转身拿起球拍。
卫凌望着远处几幕,叹息道:“陆臣明明眼睛很好,还特别耐晒,难道是罚跑罚到视力下降?”
范弛失笑:“谁跑步会跑到视力降阿!”
卫凌疑惑:“不然筝哥干嘛帮他按眼睛?”
以前陆臣总是能在正中午时段打上两小时的篮球,他俩一起打的时候,卫凌每每都被晒的看不清楚球框,以至于投篮失准,可陆臣却是完全不受影响,次次精准入框。
“大概是眼睛进沙吧。”范弛回道,然后忽地好奇:“陆臣他爸做什么的?”
“公家机关,任务项目类。”卫凌说。
范弛:“所以他那体格是遗传?”
卫凌:“差不多,不过他比陆叔叔再高上一些。”
陆繁是个很有风范的指挥官,气场很强,他觉得陆臣这点倒是完全遗传父亲。
而陆繁和温芸的相处画面也很有趣,有次卫凌去陆臣家玩,看见两人在厨房门口讲话,气氛好像颇严肃,当时陆臣正在客厅打游戏,他便拉长耳朵偷听。
结果是温芸在讲她去商场买用品,遇见一阵子不见的高中同学,两人一起聊了不少高中趣事。
内容还满有趣的,只是温芸讲话时总一脸面无表情,而陆繁虽挂着浅笑,可身上气势太足,如果卫凌没听见内容是有关于温芸当年头发太长,不停甩到后排同学脸上之类的回忆,他会以为二人是在商讨什么国家机密要件。
而他偷听当下,陆臣就靠躺在沙发上,手指快速移动着控制游戏机,因他早已习惯父母间相处模式。
反倒是卫凌极为认真偷听,还不时捧腹偷笑,原来温芸从高中时期就是这模样,言谈间,她的好友与她是完全相反,总喜欢讲一长串冗长字句,最后话尾才参上几句重点。
…
另一端球场。
齐筝弯腰将球拾起,说道:“你干嘛放慢速度?”
他看出对方杀球时有控制力道。
“你累了。”陆臣简短答道。
他俩移来这场地后又打了一个多小时,齐筝胸膛起伏的频率又变快了。
齐筝擦了下额上的汗,将黄色小球远抛过去。
没几秒便落在另一人手掌中。
陆臣随意抛玩了几下,然后说:“先进室内休息吧。”
卫凌也趁刚才休息时间先叫了饮料外送,因周末时段店家总是繁忙,连续拨了好几十通才终于有回应。
可电话打通时齐筝正好去浴厕一趟,所以是另一人帮他点的。
回来时,陆臣朝他道:“我点了柠檬汁,加糖的。”
齐筝点头,将刚刚打球脱下的手表戴回去。
范弛:“小筝不是不喜欢酸饮吗?”
陆臣:“加糖的他还行。”
卫凌:“陆臣从以前就特别爱酸的饮料,大概直接吃柠檬都没问题。”
陆臣扬眉:“我没事不会吃柠檬。”
齐筝:“他大概味觉坏了。”
上次在陆臣家打游戏,他被骗喝下的那一口,简直酸的昏天暗地。
陆臣绽着笑走近,将胳膊搭上他肩:“是你太不耐酸。”
齐筝打量着眼前摆饰柜,这里陈列了一整片手工作品,看起来全是歪七扭八,他眼角瞄见某个形状四不像的黏土,说道:“这些该不会是大少爷小时候的作品吧。 ”
陆臣颔首:“他妈妈说舍不得丢,所以全放在这。”
齐筝指着其中一只,说道:“这是什么?”
“犀牛?也满像鸵鸟的。”陆臣研究了一阵,因他忘记了。
卫凌大喊道:“那是兔子好吗!”
而且犀牛和鸵鸟这两个物种未免也差太多!凭哪一点被摆在一起的!
范弛走到另一个展示柜前,看见架上摆了一张图,还特别表框,画里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里头三人都画上大大的笑脸。
他盯着那稚嫩的笔下线条,唇角也不禁浅浅弯起,卫凌大概从小就这般傻气。
齐筝还在研究那个黏土到底哪里像兔子,忍不住问:“这是大少爷几岁做的?”
八岁?九岁?也可能是六岁?
卫凌:“十四岁吧,就初中二年级。”
陆臣见身侧人瞬间傻眼的神色,大笑道:“这柜摆的都是大少爷初中的作品,小学的在另一柜。”
齐筝挑眉说道:“所以这些东西你也都有做?”
他记得这两人初中同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