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大家回到工作室,温阮摇头晃脑道:“太可乐了,被我们吓得,再说下去要喊饶命了吧。”
丘兰最冷静,细细一思索,“我们问了那么多问题,可是除了知道他妈在出版社工作,其他一无所知。”
翁琴跟着反应过来,不过她的看法不同,“主要也是我们没问吧,难道要当着同学的面问他在哪儿上班,什么学历,多难堪啊。”
正因为他们见过路晁穿工装的样子,知道他的工作,也知道当工人的学历,肯定不会太高,至少不会是大学生,所以才没有问。虽说刚才不乏故意捉弄他开些玩笑,但他们的心思还是单纯的,不愿意让舒雨的朋友没有面子。
“不过他们工厂不是都半停产了吗?他怎么还请得起这么贵的饭。”温阮现在才想到这一点。
丘兰想了想,“他妈单位的效益好吧,以后不是老发水果吗?再说他是独生子女。”
按中国人的家庭状况,这种情况倒是普遍,大家认可归认可,温阮还是有点可惜,“要是再完美一点就好了。”
她认为舒雨可以配上更好的。
“舒雨的主意这么多,只要他愿意听,哪里会赚不到钱,能够相互喜欢就是完美。”丘兰倒是觉得,他们极为相配。
翁琴连连点头,她也认为,这俩人配极了。路晁看舒雨的时候,眼神温柔,而舒雨在他面前,也很自在,甚至露出他们很少见的娇憨之态。
全然不是那个同学眼里,运筹帷幄胸有成竹,做事决断的女强人形像。
“既然你们都说好,不对不对,应该是既然舒雨喜欢,我们也只能祝福了。”温阮近距离围观一下舒雨的八卦,完全满足了自己的愿望,心情亢奋,看什么都顺眼的很。
“祝福什么呢?”舒雨送完路晁回来,从背后拍了他们一把。
“哼,我们还没给你算帐呢,有男朋友也瞒着我们。”温阮恶人先告状。
舒雨哭笑不得,“明明是朋友,哪里是什么男朋友了。”
“对对对,就是朋友。”温阮表情诡异的一笑,身边的人也跟着捂了嘴笑。
舒雨也跟着乐了,现在的人对谈恋爱的事比较含蓄,都不直接说男朋友女朋友,只会说是处朋友或是朋友。其实朋友就意味着承认恋人关系,除非说是普通朋友,非得加上普通两个字,才能说明是非恋人关系的朋友。
“随便你们了。”舒雨也懒得纠正他们。
他们今天过来是准备重新布置一下小楼的规划,因为加入了租赁服装这一项,之前的布置就不再适合。
“二楼中间那个房间当作摄影室,左右两个房间一边挂拍照的衣服兼更衣室,一边堆放道具物料。一楼客厅放租赁的衣服,让人一进来就能看到,左右两个房间,一边是化妆间,一边给人试穿租赁的衣服。。”
“这样好,简单明了。”管前举手赞成。
搬东西的时候,翁琴偷偷问管前,“你心情怎么样?”
管前眨着眼睛,甚至眼里还泛起泪花,“心情很好啊,中午吃了那么多肉串,谁会心情不好。”
翁琴撇撇嘴,把手里的东西堆到他怀里,转身留下一句话,“你一说谎就会眨眼睛,别以为我不知道。”
“喂,什么莫名其妙的,一根睫毛掉到我眼里了,快帮我拿着东西。”
咦,是吗?
除了用于舞蹈比赛的演出服,拍照用的服装也有了全面升级,反正那么多女工在练习手艺,舒雨不用白不用。
“这是婚纱吗?我们还拍婚纱?”舒雨带来的服装很多,有些没拆包的,搬到二楼一拆,大家看的直惊叹。
“拍,既然面向居民,怎么可能不拍婚纱照。不过婚纱照要定的贵一点,毕竟衣服也贵。”
这几套婚纱自然不是之前给天长地久做的那种,真把那种拿过来,显得格格不入不说,怎么定价也是难事。所以都是比较普通的款式,但毕竟是婚纱,看上去还是相当夺人眼球。
“要定多少钱,我听说京城有几家拍婚纱的店,一套下来好几百,甚至上千呢。”这个年代的消费真的是天上的天上,地下的地下。
一方面是有钱人钱来的容易,非贵的不买,非贵的不用。一方面是普通人拿着极少的工资,百八十块钱就是一家人一个月的生活费。
也幸好农产品便宜,普通人的生活还是可以保障。
“我们定不了高价,婚纱最低定价三十八元,两套衣服十二张装定成册,送一张放大。”
价目表又多一项,婚纱摄影。
学校里很多人知道了最新消息,舒雨竟然有男朋友,还来学校请工作室的同学吃过饭。
曲歌听了直想笑,找一个工人当男朋友,就算他妈工作单位的效益强一点又怎么样,自己不争气还能指望当妈的养一辈子?
“你的追求者要伤心了。”温阮幸灾乐祸。
“哪儿来的追求者,别瞎说。”
“天天偶遇还动不动来工作室免费帮忙,不是追求者是什么。”大家追的十分含蓄,这也是现在的普遍现象。
“快看看楼下在干什么,今天有什么活动吗?”翁琴站在窗子旁边,兴奋的喊道。
大家挤到窗户边,见楼下有人正在点蜡烛,随着蜡烛一根根亮起来,才发现这些蜡烛,竟然排成了一颗心型。
有人坐到中间,盘腿弹起了吉他,边弹边唱。
“他唱的是月亮代表我的心。”翁琴小声说道。
大家都听出来了,这栋楼里越来越多的人挤到窗户边,听着下头的人自弹自唱,猜测他到底想干什么。
“还用说,肯定是来表白的。我的天,太浪漫了。”翁琴捂着脸蹦跳。
“不过这人是谁?”温阮已经看了半天了,却发现对方穿着带帽的运动服,遮住半边脸的大墨镜,衣领再拉起来,除了一张唱歌的嘴,什么都看不到。
“唱完了肯定得说话,到时候就知道是谁了?”翁琴个子最矮,直接钻到温阮的腋下,额头几乎贴到玻璃上,看的津津有味。
“唱完了唱完了。”
好多人都竖起耳朵,想听听这个男生到底对谁表白,以及想知道,弹的这么好,唱的这么好的男生到底是谁。
就见这个一身黑色运动服的男生,唱完歌站了起来,将吉他背在身后,抬起头。
翁琴捂住嘴,“我怎么觉得,他看的是我们宿舍的方向呢。”
所有人都在等男生的表白,谁也没想到,他收回目光之后,竟然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天空飘下雪花,排成心型的蜡烛,在漫天大雪里摇曳着,渐渐熄灭,重归寂静。
“不会吧,就这么走了啊。”翁琴和温阮跳起来,跑隔壁宿舍去打听情况。
舒雨和丘兰对视一眼,耸耸肩膀。曲歌哼了哼,很肯定的说道:“肯定是京城人,听他的发音就知道。”
京城话等于百分之九十的普通话,剩下百分之十属于他们自己独特的口音。
外地人不一定听得出来,本地人要是留神,是能听出区别的。
温阮和翁琴在女生宿舍跑了一圈回来,原以为是男生女生之间心知肚明,玩的小浪漫。女生肯定不会保密,至少同宿舍的人肯定知道。
“竟然真的没人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是弹给谁听的。”
“这绝对可以列入本校十大奇案之一,不对,是之首。”温阮肯定道。
“剩下九个是什么?”丘兰好奇的问道。
温阮咳嗽两声,“这个嘛。”
曲歌插了一句,“我只知道三个,后山的白衣女/鬼,跳楼的红衣女/鬼,还有一个就是天天坐在湖边哭泣寻找替身的水/鬼。”
钱慧抱着课本,一脸紧张,“别,别说了。”
翁琴抱着温阮一边抖一边问道:“我知道前头两个,后头的水鬼是怎么回事?”
宿舍里的浪漫气氛瞬间歪楼成为鬼故事专场,传说每个学校都有不断翻新的鬼故事,一代传一代,永远都不缺少传播者。
“下雪了啊。”舒雨看着雪花,心想等雪堆的更厚一点,就可以推出雪景外照。好多从南方过来的学生,根本没见过雪,中原地区也见不到这么大的雪,更积不了这么厚。不拍一套雪景带回去,岂不是白来了。
至于鬼故事,什么蓝舌头红丝带,她听的不要太多。不过大家这么有兴致,她就勉为其难的听一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