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不移情+番外(16)

“行了行了,”何延之曲指敲了两下桌面,随意打趣,“打个麻将还对眼,还给不给我们送钱的机会了?”

岑许潇敛颚笑,表面依旧闲然自得,嗓音磁沉而生:“刚刚钱送的还不够舒服?”

何延之真是看透了眼前这个男人,想想自己晚上送出去的红票,啧着摇头:“收着点啊,还没完局呢。”

这回,岑许潇没再回话,只笑着偏了些身位,好让聂楹上手。

单略过牌,聂楹想到了两种走法,其中一种是明摆着走一圈就能胡的。但不想太争风头,引得起哄,她有意选得碰运气,更冒险的另一种。

如果下家不碰二条,那这轮就走不了一条胡的路子。

她不怕输,就怕没个结束地被拉着打。

聂楹张合了两回手掌,指节白皙细腻。她轻舒口气,坐直后,没管男人投落在身上的目光,上手摸牌。

迟疑的做戏后,聂楹挑了二条打出去,心里默念着一定别接,千万别接。

哪知不过三秒,下家新加入的男人自信地笑了,二话不说碰上对条,直接把她送进了胡场。

“......”

聂楹听他报牌的时候就蒙了。

这么稀奇的打法,这人怎么也接,还正好接顺了一条的单子,搞得她现在欲哭无泪。

再不想胡,也只能坐拥上局。

果然。

一圈牌完。

岑许潇笑着替她推下了眼前的一行牌,顺而抬手,宠溺般揉了揉她的脑袋,不顾旁人,直白地夸:“挺厉害啊。”

“......”

聂楹被噎得说不出话。

她现在根本分不清眼前的男人演戏的成分占了多少。他的笑,太容易让人分神。

像是提前知晓般,他掐准了她会给他留面子,不随意挑牌。但她心里清楚,这场顺风局他是有意让她的。

就在大家都轮番夸奖的时候,聂楹的手机震动了下。何梨清笑眯眯地给她比了个手势,让她看手机。

[你们这搭档的,也太默契了吧,胜似当年啊。]

[厉害了小楹楹。]

[向你投去期待的小目光.jpg]

[进来好久了,我们一起去趟洗手间吧。]

忍着头皮发麻后的烦躁,她笑着点头,和在座的说了声抱歉后,和何梨清一起走出了包厢。

就在去洗手间的路上,何梨清也不忘听何延之的话,多夸几句岑许潇的彩虹屁。

但话不到三句,在拐进转角的时候,她步子半滞,发出的虚音也没在空气中停留多久,就消散不见。

迎面走来的女人,身上掺带着很熟悉的一股大牌香水味,浓郁且劲重。可能是她喷的太多,聂楹刚嗅了下,鼻尖就被刺得稍有发痒。

她抬眼,对上女人温婉含笑的视线,脑海中瞬间划过一个身影,和两年前的重叠贴合上。

是莫馨瑶。

这么久不见,莫馨瑶还是一如之前,打扮得成熟娇媚,一身黑色刺金绣旗袍,收腰及膝,勾勒得线条感尤美,风姿妩然更甚。

不得不说,两年的沉淀,在她的身上很明显。

只凭那几秒的眼神,聂楹就清楚,莫馨瑶还记得她,毕竟传递出的情绪,除了友好,更多的是挑衅。

聂楹不确定莫馨瑶这点意思,挂钩的是两年前的过节,还是当下她和岑许潇要断不断的联系。

无论是哪种,她现在都没有陪着叙旧的心情。

但莫馨瑶似乎是只盯着她看,就算视线移开了,余光还能察觉到明显的敌意。

空气中隐隐有股焦灼的味道存在着。

快要错身而过的时候,莫馨瑶没有任何表示,只笑着戴上了墨镜,任凭睡莲的香水气擦过聂楹的发梢,自然地留下印记。

比起争锋相对,这更像是无声的较量。

-

一直到进到洗手间,确保莫馨瑶走远了,何梨清才长舒口气,单手挥着面前残留的那股浓香,不悦地皱眉,“她喷的那什么啊,味道好大。”

聂楹被她夸张的反应逗笑,也随意地帮她挥了两下,难得附和:“是啊,味道好大。”

“是啊。”何梨清抓抓脸颊,眼睛骨碌碌转得像是在回忆什么,“刚刚那人好眼熟啊,这妆化的,我都有点分不清了。”

沉默了好一会,还没等聂楹提醒,她突然一拍脑袋,惊讶道:“我没认错吧,那是不是莫馨瑶?”

聂楹点头,没多说。

“她怎么回来了啊,我前段时间还听我哥说,她在国外拍电影,估计还要待很久。”何梨清一通普及,基本把何延之和她八卦的都说了。

想着莫馨瑶和岑许潇的那层工作关系,聂楹迟早会知道,她也没避开,“岑许潇开的影视公司,旗下艺人有莫馨瑶。”

生怕她多想,话音刚落,何梨清就紧张兮兮地补充:“我哥说,自从两年前那场牌局后,岑许潇就没怎么在生活上搭理过莫馨瑶,都只讲公事。”

聂楹见她说话都急得打飘,不由失笑:“我还什么都没问,你就把话给抢着说完了。”

语气听着轻飘飘的,不像是多了什么别的心思,何梨清也就安心不少,笑说:“我这还不是怕给他抹黑形象嘛。”

“他那形象,”聂楹说到一半,顿了顿,想着人后说话,总得委婉点,便接,“还能再怎么抹黑?”

“也是。”何梨清这株墙头草倒得及时,“反正我站你这边。”

聂楹无奈地摇头,“行了,还上不上洗手间了。”

说完,她就笑着把何梨清推进去隔间后,自己挑了一间空的也走进去。她刚就喝了点牛奶,这会也没太大感觉,索性就靠门站了会。

独间的环境,空气清新剂徘徊身旁,心情却莫名空落直下,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但很明白,这种感觉是从见到莫馨瑶那一刻开始有的。

不知不觉中,难言的不好预感再生。

等到隔壁传来冲水的声音,聂楹才慢一拍地收回思绪,跟着按下冲水键,随后开门走出去。

两个人依旧有说有笑,一路走回包厢,和刚才走出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只是,再新鲜的事,聂楹都能在第一瞬发现。

她刚走近,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准确无误地嗅到了岑许潇身上沾染的那股睡莲香水味。

作者有话要说:岑许潇你死了...

☆、十一轮明月

暗示一般,今晚以稀为贵的悸动,都在这一瞬,如薄纸般,被撕得粉碎。

就算再怎么糊涂,聂楹都得清楚,自己身处的这片丛林,若让岑许潇翱翔其中,根本就不会迎来倦鸟归林的结局。

顶多算是路漫中的暂歇。

雄鹰一旦展翅,筑得沉重的铜墙铁壁,面临的也只会是狂风席卷过后的残垣,破败不堪。

过耳的凉风拂起,聂楹的思路更加清醒。

名利圈里不乏招摇又不受拘束的人选。

可像岑许潇这样表面跅弛不羁,事事却酝透着冷静理智的人,就算是曾经流连花丛,她也从未见过有所相似的。

生而耀眼,自带光芒,有种无形的诱惑在引人注目。

她承认,回国之后的联系,虽然是以他为主展开的,但如果她不愿意,她能让他连人都找不到。

牵扯不断的源头,不过是你情我愿的尝试。

但不知为何,越是靠近,她就越是看不懂他。

有好几次,她在他不达眼底的笑意之下,看到了难言的别样情绪,像是冷淡疏离,又像是玩味半掺。

若即若离的相处,莫名其妙地能让人留意。即便是落得她这样淡然情感的人身上,也毫无例外。

但她做不到主动联系。

而他说的那两句话,再怎么听不真切,却如同火烙般炙在心上,起了化开的结。

“——但我不好。”

“——还好你回来了。”

连家人,都没有那么关心的说辞。

她却在他的嘴里听到了。

就算知道这样的花言巧语应该听过作罢,她却还是摆着云淡风轻的模样,在心里信了一回。

有那么两次,她打开微信打算回消息时,看到那条空落落的聊天框,会有点怀疑那晚是不是她听错了。

亦或是,岑许潇说的那几句话不过是梦中残影,真实根本就不存在。

再而反复的猜测,有如擦过皮表的罂粟,慢慢地渗透气味,连带微不可察的毒。

她明白,自己该趁早地,趁还未侵入至髓,把那种偏离轨道的想法统统清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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