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水有一件事请没有告诉司徒龙吟，一开始觉得没什么，后来总感觉还是不太好就告诉了他。
那天是这样的，刘可茵来找课室里找她，说有话对她说。
“什么事？”在这说吧，她懒得动。
“有些事，我们还是出去谈比较好。”她的态度非常强硬，多少让布水不舒服。
“上课了，再说吧。”刚好铃声响了，布水也不用和她争辩。
“好，下课之后麻烦请你到第一走廊见。”说完，刘可茵踩着高跟鞋出去了。
最近来找她的人很多，一开学就这么多事，怪不得一有空就想睡觉。前两天，就有一个和她一样有着大波浪的女生带着三个女生来找她。
“你就是布水？”
“嗯。”
“帅哥是共享资源，司徒龙吟不是属于你的，希望你能明白。”
“噢。”听完之后，布水就离开了，留下茫然的她们。
“她怎么这样？”
“脑子是不是有点啥塞住了。”
布水打开书本，没有再想任何事请，自学着后面的课。
“你和司徒龙吟是什么关系？”刘可茵直接进入话题，一开学就听说之前退学的布水回来了不说，他们竟然在一起了，这让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与你无关。”找她只是来说这些的，布水没空搭理。
刘可茵挡住了布水的去路，一副你不说我不放过你的意思。从小她都是胜利者，这一次她还没有进一步行动就输了，而且还输给了这样的女生。
布水只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来问这个问题？和司徒龙吟在一起的人是她，关她们什么事？应该有不少于四五个女生问过她了，要不是还记得刘可茵，她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之前你退学了，为什么还能回来？”
“……”
“我一直不喜欢，总是装得很高冷，不然司徒龙吟这样的人怎么会对你产生兴趣。”
“噢。”
“等等……奉劝你还是放弃司徒龙吟，你们根本不可能有结果，他可是集团的继承人。”
“噢……说完了吗？”
“从来没有人可以和我抢东西？司徒龙吟最后一定是我的。”
“……抢？我没有抢。司徒龙吟不是东西，你的归类能力需要提高。”没有理会刘可茵，布水绕道而走。
“你……”刘可茵抓住了布水的肩膀，但是很快就挪开了。
“不要来烦我。”她没空说这些事情。
说这些的时候，布水无法还原当时的情境，因为她说话从来都是平铺直叙。她不明白司徒龙吟越听越高兴是什么意思，笑声此声彼伏。虽然现在她无法看清他的脸，却也能想象到他的表情。
“大概就是这样，你的朋友我是这样对待的。”如果又让他为难的话，布水也没有办法，事情已经过去了。
“第一，她们不是我的朋友。第二，我一向很欣赏你的说话艺术。第三，以后遇上这样的人，按照你喜欢的方式来，我都同意。”
“噢，好。”那就太好了。
“布水，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吧，就这样好好享受大学的日子，然后一起进入社会，再然后就是一直在一起。”
“再说吧。”司徒龙吟的话令她很感动，但布水知道这并不是永远。未来的变卦太大，爱情不像友谊，友谊随着岁月越发地浓厚，而爱情就像一杯酒，可能会越发醇厚，也可能会变质。
就像她的父母一样，曾经有多相爱，可是呢，还不是破镜难圆。她和司徒龙吟，未来会走到哪里，她也不清楚。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司徒龙吟总结说。
“你怎么知道我答应了？”这个问题也是布水日常迷惑的问题。
“你不答应的话，不说话或者很凶，可是你都没有。”
“是吗……你的脾气会一直这么好吗？。”以前，她爸妈关系一直不错，只是从她上一年级起就爆发了。布水很害怕，一发脾气就叫骂的那种人。
“因为我有个脾气很好的女朋友，所以我的脾气就变得很好了。”
“嗯？”
别人都说她性格古怪，她的脾气不好，很少人能和她相处。司徒龙吟却说她性格好，她忍不住把头偏向他这一边，能模糊看得清他的人影，可是还是一片灰色。
她抬起手想去触摸着他，还没有到脖子，就被司徒龙吟套住了，被他指引着放在了他的脸上。他总是羡慕她肤若凝脂，却不自说柔若无骨。
“是真的。从来不挑食、说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只说好、很多事情不问为什么、朋友说好就好……怎么会有这么好说话的人呢。”
“……”布水想关机睡觉了。
“你猜这是什么？”说着，司徒龙吟把她的手放在了很凉的东西上面。布水顺着它的轮廓，大概明白了这是什么。
“大提琴。”
“真棒，就是大提琴。上次我就发现了，你的乐感很好，又有钢琴的底子，学习大提琴一定不是难事。至于为什么我要推荐学习大提琴，这里我要卖个关子。”
“……”大提琴她不会。
如果把小提琴的声音比喻在空中轻盈而又掷地有声的弓箭，那么大提琴的声音就像那把沉稳如山的弓。
那是来自心灵深处的低吟，它不是倾泻般地涌入，而是无声地钻入。间奏的停顿，达到了无声胜有声。
一曲过后，布水还没有从古老的森林深处走出来。明白了，大提琴很适合陪伴着发病的自己。每次陷入黑暗，即使有司徒龙吟的陪伴，但是感同身受是永远也不可能达到的，这种时候就需要“自治”。
“怎么样？愿意学吗？”他问。
布水用笑意来代替答案。
“那怎么算学费？”
“高中那会，我也没给你算学费，算打平吧。”
“有没有打算当谈判家？”
“没有。”布水用了一年的时间学会了大提琴，而大提琴会陪伴她后来很长的岁月。这个买卖，一点都不亏。
高中，因为有了司徒龙吟，布水的记忆才没有一片空白。大学，因为有了司徒龙吟。布水的记忆不是灰白一片。
他们一起上学，互等着下课，也一起熬夜做任务。司徒龙吟清楚记得每一个节日，总是变着花样哄着她。病发的时候，她会被抱在怀里。下雨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被淋湿过。飘雪的日子，总会有人把她的手放在暖暖的兜里。
因为司徒龙吟，布水可以做一个普通人，做一条被人宠坏的咸鱼。
无业游民
大四大年，布水没有一次参加高中同学的聚会。第一，她不知道属于哪个班。第二，她不认识的人和不认识她的人太多了。今年很特殊，李炎老师到场，布水犹豫不决。
“去吗？”司徒龙吟问她。
“我能去吗？”布水反问。
“为什么不能？邀请函都发来了。”
“好。”手上是李炎老师诚心诚意的邀请函，里面有布水的名字，她心动了。李炎老师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象。
就这样，她和司徒龙吟就一起回了A市。
听说她要参加同学聚会，周海怡专门给她准备了裙子，应该说是黑色的礼服。试穿出来，司徒龙吟自荐当她的发型师。
布水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任由司徒龙吟发挥。后来不知怎么的，她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出发的时间就到了。
“穿上外套。”出门的时候，司徒龙吟把他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噢。”布水记得周海怡说没有外套来着。而且，天气很热，露出手臂也不会感觉冷。
A市靠海边的一间餐厅。
最先到达李炎老师，他精心布置着现场，静静地等待他的学生。其实，他清楚记得每一个学生，只是不让他们知道而已。
“李炎老师好。”看到李炎老师的一瞬，欧阳靖的眼泪就出来了，旁边的三位也泪光点点。
高中毕业的时候，李炎老师也出席了聚会。如今，大学毕业，他们也相聚一堂。
“哈，快来坐。你们都变得更漂亮、更成熟了。”
“老师，你也变得更帅了。”她们四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后来人越来越多了，场面的笑声、碰杯子的清脆声、钢琴声……声声入耳。
“我们班好像没有相同大学的。”
“是啊，环绕整个地球，大江南北的。”他们班放榜那会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无问东西，时隔四年才知道大家的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