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你怎么不吃?”唐斯羡注意到唐清满停了筷子,便问。
唐清满笑了笑,骂她道:“我不信你连自己吃饭的力气都没有,别欺负浈娘了!”
说完,又劝秦浈,“浈娘,别太惯着她了。”
秦浈看着她,眼里有些耐人寻味,她点点头:“确实不能惯着她。”
唐斯羡瞄了眼自家阿姊,又看了看秦浈,默默反省自己跟秦浈该注意场合。她虽然常常腐眼看人姬,吃唐清满跟秦浈的醋,可实际上她清楚唐清满跟秦浈的关系与秦浈跟她的关系不是一回事。
若是让唐清满知道她的闺蜜与自己的“妹妹”相爱了,会不会对她带来很大的冲击?
所以,唐斯羡反省,在唐清满的面前应该克制一些才是。
为此,她只能转移了话题,主动询问秦浈关于果园的情况。
秦浈道:“今年雨水多,人手也不足,年底结果能得去年收成的七成就不错了。”
秦浈对果园有多上心,唐斯羡与唐清满都清楚,否则秦雩也不可能将果园作为她的嫁妆,给了她。
虽说唐斯羡能养鱼赚钱,但秦浈从未想过放弃经营果园,而依靠唐斯羡。她爹娘将果园交给她,也是相信她能经营好它。
唐斯羡满心纠结,她吃饭时在思考,洗澡时在思考,回到房中,秦浈问她:“你今夜又是要睡榻上吗?”
她终于从沉思中走出来,愣了下,旋即打了个寒颤:“娘子,你……”
“我是如何知道你每晚趁我睡着后跑到榻上睡觉,然后又在我醒来之前,悄悄回到床上的?”
唐斯羡心里大呼:“卧槽,她都知道?难道平时都是装睡骗我的?”
秦浈问她:“你是怕我吃了你,才不敢回床上睡吗?”
“没有,就是我有时候睡相不好,怕闹到你了。”
唐斯羡先前不想跟秦浈同床共枕,除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外,也是怕自己有时候会从噩梦中惊醒,然后吵醒了秦浈。
“我不在意这些。”秦浈上前去,勾着她的手指,“你说你想与我生生世世在一起,难道是这种异榻而眠的方式?”
唐斯羡瞬间抛却了那心底的一丝恐惧,高兴地往床上躺:“当然不是啦,能和娘子同床共枕,这是多幸福的事情!”
秦浈笑了笑,她本想先解下外衣再去熄灭灯火,可对上唐斯羡那莹润的双眸,心中顿生羞意,便先熄了灯火才解衣躺下。
房中陷入黑暗中后,唐斯羡那颗雀跃的心又稍微冷却下来,她回想起自己思考了许久的事情,道:“我往后有空便去帮娘子打理果园吧!”
有她的灵泉,相信能让果树减少虫害,重新焕发生机。
秦浈道:“果树正在闹虫害,你就别去了。”
“我可以尝试去克服。不为别的,只是我不能被困在过去的恐惧当中。只有走出这一步,我才能以更好的姿态面对生活。”
秦浈沉吟片刻,认真道:“既然如此,我允许你到果园去,不过你不准自己过去,必须要我在。”
“为何?”
“万一你又吓晕了,我能照顾你。”
唐斯羡:“……”
那是她的黑历史,不摆脱它,她颜面无存啊!
她憋了会儿,挤出一句话,“我那次不是被吓晕的,我是饿晕的!”
“好,你是饿晕的,那下次去之前,先吃饱了再去。”
唐斯羡回想起黑历史跟那些虫子,忽然后悔要逞这个强了。
夜里,秦浈因自己的手被人握住而醒来,她借着窗外斜斜洒落进来的月光,看见唐斯羡睡得并不安稳。
她将另一只手轻轻地覆盖在唐斯羡的手上,却不想唐斯羡果然警觉,这一触碰,便睁开了眼。
“娘子?”
秦浈听出了她声音中的一丝颤抖,便起床重新点燃油灯。灯光重新照亮房间,秦浈也看清楚了唐斯羡眼睛的血丝。
唐斯羡故作轻松地笑道:“我说了我睡觉不老实,把你闹醒了吧?!”
“你梦见什么了?”秦浈问。
唐斯羡沉默了下,道:“梦见很多人,很多事,还有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明知对方恶贯满盈,明知我若不杀他,他必杀我。可杀了他后,我竟会产生一丝茫然和无措。”
她又笑了下,“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我睡前还在想虫子的事情,梦中竟然没有,所以说,运气还不错。”
比起梦回当年的那个场景,梦见第一次杀人也就不算什么了。
秦浈以为是诛杀盗贼那次。她生活的环境注定她无法跟唐斯羡感同身受,所以她无法说出什么劝慰的话来,只能将额头贴上唐斯羡的额头,道:“我娘说,这样就不会做噩梦了。”
额头的温度在传递,两人的鼻息也交织在一起,随着胸口的鼓噪声越发明显,她们都觉得房中的温度上升了不少。
唐斯羡轻唤了一声:“娘子。”
这声轻唤,像是触发了某个开关,二人十指纠缠。不知是谁先动了,——许是唐斯羡的主动出击,又许是秦浈的靠近,——她们的唇,触碰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方便面:没错,清满你吃的是狗粮!
唐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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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克服
唐斯羡久违地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天神清气爽地起床,先是去喂了鱼,回来吃过早饭, 才磨磨蹭蹭地跟秦浈到果园去。
秦浈见她一直慢吞吞的缀在身后, 便好笑道:“官人若是想改变主意, 我也不会怪你的。”
“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唐斯羡为了给自己壮胆, 雄赳赳地走在前头。
等到了果园外,她突然停下脚步, 先观察了下距离她最近的柑橘树, 见没有想象中的虫子, 这才放心地继续深入。
秦浈知道她若是总将注意力放在虫子上面,压力定会很大,故而她问道:“官人想知道果树是如何打理的吗?”
“如何打理?”
“其实就是要除草、修剪病枝、注意不能浇太多水,再适当用一些艾草、莽草等防治虫害。”
唐斯羡问:“平日浇水的水源是哪儿来的?”
“从河里提,不过树根深了,自然能从地底汲水, 加上三天两头便下雨,平日不必操心浇灌的事情。”
唐斯羡心想,这样一来, 她的灵泉岂不是没法用了?
她沉思着,一时间倒真的忘了虫子的事情。等她回过神来, 她已经走进了果园的中间。
果园里有两个妇人正在修剪病枝, 其中一个妇人看见她们, 便笑呵呵地打招呼:“小娘子,你跟供奉官可真是形影不离,感情好得很呢!”
另一个妇人纠正道:“如今该叫大娘子了。”
秦浈微笑着问:“还有多少果树需要修剪病枝的?”
“大约两亩。”
“我们来帮忙吧!”
秦浈找到剪刀后, 便一边检查柑橘树是否有病枝,一边修剪。唐斯羡走在前面,忍着鸡皮疙瘩,每经过一株柑橘树便滴一滴灵泉过去。
滴到后面,她也有些吃不消了,只能停下来歇一歇。
在两个妇人看来,她们就是一个在干活,一个像大爷一样背着手什么都不干。
“哎,我怎么觉得大娘子的身子好很多了,倒是供奉官明明什么也没干,就总是在歇息。”
“谁知道呢!供奉官这官都是靠诛杀盗贼获得的,身子不应该差才是。”忽然,妇人脸上露出了暧昧的笑容来,“该是那档事做多了,伤腰伤肾。”
“可大娘子看起来怎么没事?”
“嗐,大娘子躺着享受的,哪用费劲!”
对方一听,觉得颇有几分道理。于是出于好心,她们在秦浈经过时,将她拉到一旁悄声告诉她一些补肾的土方子。
秦浈道:“这些方子我都知道,只是,我家官人也用不上。”
两个妇人指了指坐在空地上休息的唐斯羡,道:“大娘子,我看供奉官在果园里转悠了一圈,什么也没干,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这纵欲过度可不是小事,不吃补药就得克制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