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伦噼里啪啦的一席话砸下来,几乎把埃布尔咋晕了,“这,这是什么意思?这里不是母星?”
“当然不是,这里怎么可能是母星?别看有几棵树有几株草就是母星了。”
埃布尔彻底迷茫了,他惊慌失措的说道:“怎么会?这里怎么会不是母星呢?那我怎么会在这里?”
达伦:“……”原来这只虫脑子有点毛病,难怪说的话这么不靠谱。
这样弱小的虫能住在塞利亚,那老子岂不是可以住在埃布尔大人的宫殿外了。
他不再跟埃布尔废话,一手抓过去,拦腰提起他就往城里赶去。
“啊——”
从未被如此对待过的埃布尔下意识的惊呼一声,结果却被灌了一嘴的冷风。
“咳咳……”
达伦赶紧停下脚步将他放下,他没想到这只虫比他想象的还要娇弱,竟然连雌虫正常行走时吹过的风都受不了。
“你怎么这样抱我!”埃布尔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立马瞪向达伦。
在埃布尔谴责的眼神下,达伦心里忍不住闪过一丝心虚。
“那应该怎么抱?”达伦从来没有抱过哪只虫,没想到竟然还要讲究方法。
“你应该用双手!”此时埃布尔已经平静了许多,性格里的小任性也开始显露出来。
“好吧好吧,我今天好虫做到底,是这样吗?”达伦左手揽上他的腰,右手勾上他的腿,轻轻一用力,就把埃布尔打横抱了起来。
“对。”埃布尔把头埋在达伦怀里,避免又被风呛到。
埃布尔浅浅的呼吸喷在达伦的胸膛,竟让他的胸膛有一丝酥酥麻麻的感觉,径直蔓延到了心底。
达伦不适的动了动,下意识的想换个姿势,但想到怀里这只虫这样的娇弱,还是作罢。
雌虫的速度很快,哪怕达伦顾及怀里的埃布尔,也没花多少时间就到达了目的地。
第三章
加意满城。
达伦带着埃布尔到了一家酒馆,外边略显破败,达伦找到侧边的一个门,也不敲门,径直打开走了进去,走到一个类似休息室的地方,里面正坐着一只虫,达伦把埃布尔放下,把背在身后的袋子取了下来递过去,“迪夫,你要的东西。”
埃布尔抬头打量了一下达伦口中的迪夫,微微有点老态,脸上的皮肤显的很粗糙,眼窝深陷,像是许多天都没睡过安稳觉一样。
出现在埃布尔面前的都是整洁干净、气质高雅的虫,他从来没见过这样颓丧不雅的雌虫,埃布尔不由得猜测这只虫应该快要进入衰老期了。
虫族雌虫不出意外的话能活到两百岁,他们自成年后就保持着青年时期的形象,只有到了衰老期,也就是生命的最后十年,身体才会迅速的衰老下去。
他以前看到过一只快要进入衰老期的雌虫,他差不多就是迪夫这个样子,不过那只虫看起来可比这只虫看起来整洁干净得多。
达伦对迪夫此时的状态也不意外,毕竟他现在也正走在这条路上。
雌虫自成年起就经受着发情期的折磨,在此期间,雌虫精神暴躁,冲动易怒,发起狂来恨不得杀光所有的生物,只有得到雄虫的安抚才能平静下来。
若是得不到雄虫的安抚,雌虫要么在精神狂暴中死去,要么就像迪夫这样,勉强坚持了下来,但也只不过是在垂死挣扎而已,身体状态极差,说不定哪天就因为精神链崩溃而死。
迪夫接过东西,也懒得检查,他看向埃布尔,“你在哪里捡的幼崽?”
“就回城的路上,这不是幼崽,是只少年虫,应该是因为在蛋里就发育不良,所以被帝国丢弃了,也不知道这么瘦弱的虫是怎么活下来,还跑到这里来了。”
迪夫打量了一下埃布尔,对达伦说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竟然捡了个累赘回来。
虫族没有同情心可言,他们所有柔软,友好的情绪都只为雄虫绽放。
“鬼知道我怎么突然这么好心。诶,正好,我这四海为家的也没地方养他,这只虫就放在你这儿了,这次的报报酬也不用给了。”不等迪夫回答,达伦迅速遛了。
埃布尔:他这是被嫌弃?
迪夫追了两步,还是放弃了,他转头看向纤弱的埃布尔,不由嫌弃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弱的虫,你都会些什么?”
“额,我会弹琴,画画……”
“停,谁问你这个了。”迪夫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听听,这说的是虫话吗?弹琴画画?又不是雄虫,会这些玩意儿有什么用。
迪夫打量了一下埃布尔软弱无力的四肢,“算了,你先留在这里打扫卫生端茶倒水吧。”
迪夫觉得他大概也是昏了头,这种一看就是废物的雌虫,他应该直接把他丢出去才对,结果他居然把虫留了下来,怕他搬不起重物还刻意给他安排了个轻松活计。
对于迪夫来说,他已经相当照顾埃布尔了,但听在埃布尔耳里,却让他惊讶万分,“我,我要在这里打扰卫生?”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灰蒙蒙的一片,东西也凌乱的摆放着,看起来就破旧不堪,埃布尔从来没见过这么差的环境,更不用说让他在这里打扫卫生。
“不然呢?”
“脏死了,我不干!”
迪夫愣了愣 ,不知道这只孱羸的虫是有怎样的底气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这本该让他很生气的,但他却奇异的退让了。
“啧,麻烦,怎么跟只雄虫似的。这些不用你打扫,擦擦外面的桌椅板凳就行。”
“我本来就是……”等等,难道那个什么抑制剂真的管用?
埃布尔想到这两只雌虫对他的态度,不由得又肯定了几分。
“本来就是什么?可别得寸进尺,要是别的虫,我早就直接把他丢出去了。”迪夫恐吓道。
“你闻不到什么味道吗?”埃布尔小心问道。
“什么味道?灰尘味儿吗?”迪夫翻了个白眼,觉得这只虫真的有点奇怪。
埃布尔现在确定了,抑制剂真的有效。雄虫是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的,所以埃布尔现在才反应过来。
埃布尔高兴极了,他现在没有信息素了,他是雌虫了!没有虫能限制他了,想去哪就去哪,他自由了!
埃布尔现在心里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和向往。
迪夫带着心情激荡的埃布尔走到一个杂物间前,自己进去收拾了一下,铺好床被,对埃布尔说道:“以后你就睡在这里。”
“什么?我睡这里?”埃布尔惊呆了,不敢置信的指着面前这个狭窄破旧的杂物间。
“不然你就睡大街去吧。”
“……哦。”
这大概就是自由的代价吧!埃布尔感叹。
很快,埃布尔就知道了自由的代价没有最大,只有更大。
“这里所有的桌子都需要我来擦?”这座酒馆有些年头了,处处都透露着破旧,虽然桌椅还是好的,但桌面上还泛着油光,一看就是平时没怎么擦洗,埃布尔恶心坏了。
“我不要!我不干这个。”
迪夫:“……”这也不干那也不干,这只菜鸡虫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不干就没有饭吃。”迪夫恶狠狠的威胁道。
埃布尔才不怕他,或者说他对所有的雌虫都没有恐惧之心,他对雌虫的印象还停留在他们匍匐在自己脚边的时候。
“反正我就是不干。”埃布尔撇嘴。
迪夫瞪眼,看着他倔强的样子不知怎的却生不出气来,他妥协道:“好吧好吧,不干就不干,反正也不需要擦。”
“坏虫。”埃布尔嘟囔,不需要擦竟然还想让他干。
迪夫哭笑不得,算了,不跟他计较。
埃布尔得寸进尺,他摸了摸肚子,“我饿了。”他连饭都还没吃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地方,现在早就饿了。
迪夫从抽屉里掏出一只营养剂递给埃布尔。
“这是什么?”
“营养剂啊,你不是饿了么,吃吧。”
“营养剂?是什么味道?好吃吗?”埃布尔从前吃的都是饭菜,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营养剂。
迪夫以为他问的是营养剂的口味,“原味的。”
埃布尔打开好奇的尝了一口。
“呕——呸,呸呸……这什么营养剂,好难吃。”埃布尔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东西,这个味道简直一言难尽,就像在吃烧焦的塑料一样,太难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