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饮红影+番外(85)

作者:三侗岸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轻轻…”他捧起她的脸,弯下腰,声音柔得像水般,“我支开徐嬷,不要脸的住在这,给你做饭洗衣,不再对你冷漠,做你喜欢的温柔的林凉,留在这是为了什么,轻轻,我不相信你不明白…”

明白…

宋轻轻的泪一下便落了,咬着唇摇着头。“我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

抬起眸子,眼睛里都是水,“林凉,我做过□□…你说,你很现实…你说,我只能被你包养…我不是路柔…”

我没有这个女孩子好。

好多人都说她脏。只有林玄榆说她脏时,她才有了反应。

因她发现,她好像在意林凉心里,自己还是不是,干净的宋轻轻。

林凉…也会觉得我脏吗?

没有男人不介意的。

他让她看窗外摆在路中间的一颗重石。

他问她:“这是什么。”

宋轻轻回答,石头。

“你觉得它怎么样?”

她想了想,“它很硬,很重,长得很丑。”

他摸着她的头发,他说,可石头不知道人们给了它这么多的标签。它只是块石头。

“轻轻,你只是个人。你的灵魂从来都不脏。脏的是人看人的眼睛。”

他的手指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再温柔地吻去她的泪。“轻轻,就算你跟别人做了。只要我们在一起,那每一次都是第一次。我承认我会有男人的嫉妒和世俗的想法。可是我会…更心疼你。”

手指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再如生命般紧紧抱着她。“傻姑娘。你要挣钱出国找我,你知道我在哪个国家吗?你知道怎么坐飞机吗?就算到了你要怎么联系我,你就没好好想过吗?做那种活…你又怎么愿意忍心吞得下去…”说着说着,他的身子竟忍不住的颤抖,下巴放在她的头顶,只得把她抱得更紧。

“所以轻轻,对不起。我说了很多让你伤心的话。”他的衣服被她的眼泪弄湿了,“你等我八年,对于我来说,是最好的事,也是最坏的事…你总是让我不省心,没了我,你总要干傻事…”

他心疼她,同八年前一样。别人只看见丑陋肮脏,他看见的,是她背后的疤。

“所以…”他放开她,眼睛对视着她水眸,“我要看好你,知道吗?”

她的泪没有流完,她的声音哑得很,“可是,林凉,为什么…八年前我找你,你为什么要出国…”

你为什么…就不能等等我…

他轻叹一声,拿过茶几上的那袋酸奶,放在她眼前,手指点了点出品商的品牌标志。

“你看上面写了什么…”

她抹抹眼,一字一字念出,“林氏集团。”

“轻轻。三年前我就收购了这家酸奶企业。”他抬着眸,笑着,杂着一点苦涩的意味。“我们的心愿,我早完成了。”

“现在,我要讲一个关于我的。”

“八年前开始的故事。”

这个故事,很短。

☆、82

82

烫水被雪深埋,凉白开里,曾有过的滚热XIONG膛与热忱,只与寥寥两字“往事”拉勾。

林先生爱烟。

烟倦味而愁靡的雾涌入鼻息,疲钝的百骸涌进苦涩,再呼出酸楚,漫眼的白乏了神经,麻痹心脏。

他说,烟,是个好东西。

低头,抚摸指节,划过曾留的疤。

雪一层一层一层一层,吃了他的眼睛,吃了曾为一个人永敞的温柔。

她平静的说,不爱。

事业的失败低沉,处境的卑微苟且,断指的失意难捱,不吃醋的患得患失,车祸病痛的折磨。一重一重叠加。

最后两个字,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像个钻孔机,心脏被她搅得稀巴烂,烂成泥巴。

她真的没来。他等了四天。每天练习下地,碰地的腿骨像有无数根铁钉被锤子狠力敲打般,死咬着唇忍着疼,还要找她。

最后他死了。

死在雪地里,死在过去。

只能抓住虚无的回忆,用尽一生力气吊唁。

他相信了,宋轻轻说的,她不爱他。这句话,够铭肌镂骨,百挠穿心。

-

醒来已经送到国外,他睁着眼躺在病床,看着窗外陌生的景,看了一天一夜。

食指后遗症的割疼,逼得他面目狰狞,闭着眼咬着被子,度过日夜。

真疼。

温家夫妇不让他回国,安排他就读于一个私立大学,每日定量给他打钱,买了栋别墅,雇了个老婆子照顾他起居。

许玉月说:“她和他哥过得很好。比跟着你生活条件好多了。看开点。”

软弱无能的自己。

嗯。

谁对她更好谁才是她的选择,对于一个不辨情理的孩子来讲,无可厚非。没离家前他更胜一筹,所以赖着他。她是个傻子,那些年他老是忘记。傻子怎么懂爱,不过一个七岁的小孩,却老是奢望她爱他。

我在徒劳些什么。

他挂了电话。

失败的信息流进耳朵,有人重整旗鼓,新欢良药。

有人,想用最激烈的方式耗尽一生,祭奠死亡,麻木浑噩行尸走骨的活着。

活着,是多么忍辱负重、奄奄一息的伟大事业。

-

“林凉哥哥…”声如柔丝般绞窒脖颈,他的手附上她柔软的发顶,沙哑着声,“轻轻妹妹…”

长发缠绕指尖的摩擦,咸湿的眼泪落进他的眼睛,脸颊蹭着手背的嫩意,他闭着眼,醉昏地搂紧人儿,缠绵缱绻。

她的背部中央有个胎记,淡淡粉色,几厘米的长宽,像个“木”字。双木为林的木,他的手指描绘它的一笔一画。

上辈子他给她留下的记号,是让他这辈子要找到她。

他的唇附上舌尖舔舐,他最爱后RU她,眼盯着那处与他仿若天生注定相关的胎记,一晃一晃,尾椎骨的酸酥,总使他禁不住缴械弃枪。

为她,白旗认败。

她爱哭,眼泪总像洪水般冲垮他的防线,得吃掉她的泪,哄得这个小朋友露出酒窝,瘫在他的怀中,喃喃地说:“林凉哥哥…你要永远哄我好不好…”

“好。”虚声的话贴近她的耳朵,“永远,永远。”

永远有多远,长久有多久,你说的一生、一辈子,到底有多长。

他的大梦醒了。他不想再梦见她,徒增烦恼。

“不要来了。”梦中醒来,点了一支烟,望着玻璃外的月。

“别来了。”第二次加重语气,抽了三根烟。

“我告诉你!别来了!”二十次后的气急败坏,杯子台灯狠狠摔在地上,一片狼藉后颓然地倒在地上,任玻璃扎破他的肉,血色一片。

“求求你…宋轻轻,放过我吧…”无数次的挣扎痛苦,烟也挥不去,他个战败的奴隶。

月光照着他的影子,黑墙微光,烟火点点。

“宋轻轻,当初是你自己离开的,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我的梦里…你凭什么?”

凭什么让我不得好活,不得安生,要存心让我难受。

他开始失眠,不愿入睡。

长期的失眠引发健忘,踏上楼梯的下一秒便会忘却自己要干什么。白天总精神不振,头昏脑涨。后来终于睡着一次,头磕在地上晕了。

医生说,睡眠不足会刺激胃腺,容易引发胃病和癌症。可以试试喝点酒。

逃课,不去上学,林先生整日酗酒。

他说,酒也是个好东西。

怅惘如月,燥沸如火。人间百味从舌苔里渗入,昏天黑地到忘人、忘事、忘现在、忘过去,忘全部。如果酒是孟婆汤,忘记一件事要忘记所有,他不在意。

酗酒使他上瘾,四肢常时乏力又头痛,大量的酒精抑制着脑部的呼吸中枢,有时呼吸停滞濒临死亡的苍白吓坏了家里的保姆,送他好几次去医院。

却治好了他的失眠。

-

他的身体好像坏了,总软绵绵的使不上劲,从酒吧里歪着身子走出,几步后便瘫在地上,难以起身。

有时横跨马路,竟一下腿软的摔在地上,一辆大卡车呼啸从他腿侧仅五厘米的距离擦过,司机破口大骂,他还昏着头眯着眼埋着头,仿若真的死了。

酒精助长了他原本的暴躁、阴郁。

瘫在墙边,歪着头,笑着看着路过的一群人,出声:“小子,你的脸丑到我了。”

领头的人不善地盯着这个醉鬼,“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真他妈的丑!”手中酒瓶摔碎在地,酒意渲染着莫名的暴躁脾气,“长那么矮,鸡儿是不是也小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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