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用这样宠护的口吻和她说话,宋轻轻像是孩子对成年人的依恋般,期待他的每一个电话,喜欢他对她的叮嘱和教学,喜欢他唤她轻轻妹妹时含水般像要融掉她的耳朵,喜欢他睡觉前的沉糜沙哑的呢喃娇意。
“轻轻妹妹,我的名字叫什么。”
“林凉。”宋轻轻眯着眼回他。
“对。我是宋轻轻的近义词,我叫林凉。”十七岁的少年林凉笑了笑,说起情话来还是有些不自在的红了红耳朵。
“那宋轻轻的反义词是什么?”可好学的宋轻轻只想问这个。
林凉霎时暗了脸色,不假思索的低沉了声便回她。
“叫宋文安。”
二月份开学前,林凉还是搬回来了,交易是必须保持整个学期的年级第一,并做出一份像样的企案交于林盛手上过目,林盛才不在乎媒体父子不和的虚假报道,他只在意林凉按不按他的想法活动。
偶尔的自由,林盛还是会给他的。
“轻轻妹妹。”林凉轻柔的含住宋轻轻唇瓣,日久的思念压抑得他快破裂散化,只是一瞬间的柔意,转眼间便是洪浪滔天的摧压。
那时的高一开始便有晚自习,他和宋文安还是约着一起行伴,只是宋文安不再谈聊,只是沉默的走在身旁,林凉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宋文安怎样把宋轻轻带到他家来。
“林凉,你真的无耻。”宋文安一听他的要求,平静的脸瞬间被打破,直冲着他便骂了起来。
林凉只笑了笑,坏意了然。“谁让我有点小把柄呢。”
林凉也不知何时,好像自己变成个缠人精,总想环着宋轻轻,看她在他怀里做任何的事情。
看着她趴在床上打游戏也要环着她,双手揽住她的右手臂,眼睛溜溜的盯着宋轻轻沉迷游戏的脸庞。
宋轻轻恼他打扰自己玩游戏,便用劲甩开他缠绕的手臂,可刚甩下不久,林凉又附上来了,周而反复,气得宋轻轻直瞪他。
得来的是林凉微眯了眼,任他为所欲为。
林凉最敏感的是腰部,每次宋轻轻的手反射性的略过,林凉都觉得像是有团火在乱烧,得吃掉她来解渴,他示弱般的咬着她的耳朵,像是求饶般的说着,“轻轻妹妹,别MO了…会死人的,到时候就不知道是你死还是我死了…嗯…”
他忍耐着不碰她,是知道她的阴影还没过去,所以一直在挽回自己的形象,直至高三那年,林凉都没真正动她。
但他依旧抵抗不了宋轻轻无意识的。
宋轻轻的衣领低,他在旁边守着她练字时便老是看歪,胡思乱想,情难自禁。以至于宋轻轻问他,这个字写得怎么样时,林凉便回她。
“这个字真白。”
“白?”宋轻轻疑惑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黑色签字笔。
他给她买好看的小女生的发卡,亲自挑选适合她的形状,装了满满一个盒子,他给她买好看,颜色青春的衣裙,不再是黑色的单调。
他总能满足她不合时宜的要求。而这些要求,对他来说也是微不足道。
他教她人伦道德,教她自尊自爱,教她抗争逆流,可他对她教得最多的,总是一句。
“宋轻轻,我是你这辈子的依靠。”
后来宋轻轻不知从哪看到一句话,看不懂这些话的含义却下意识的想起林凉的面容。
若他为流萤,那他一定曾是天上为我坠落的星星。
诗行是他,风月是他,山洪也是他。
☆、43
43
“诶,文安,你咋不去林凉家?”马春艳正拿着拖把拖着地,看到卧室里坐在书桌前亮着台灯的宋文安,又偏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宋轻轻房间。
“我做作业,没空。”宋文安烦躁的放了笔,看着台灯一时出了神。
“你就放宋轻轻一个人在你同学家啊,这也太不像话了,天还这么晚…”马春艳又嘟囔了几句,“还好你同学是个好学生,肯定是你妹贪玩所以才赖着不肯走…”
好学生…
宋文安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人家的确是个好学生。”
话完,眼神黑如浓炭,所到之处都抹成黑色,五指用力的握紧签字笔,狠厉的用着笔尖按压在纸张上,直至弱小的笔头断裂,黑色的笔墨流出。
林凉说得对,他要顾虑得太多了。可在他还没想好是真的放弃还是抢夺时,手里的东西竟然已经开始自己要学会摆脱控制。
他不愿去,就是不想看见那扎眼的一幕。
他可以如往常般待在电脑前玩游戏,却不能再如往常般做到心无旁骛,打游戏的手按得键盘起起落落,心也随着耳朵收来的声响而平平伏伏。
或许是亲吻声,又或许是两人的交谈声,都让他的心如蚂蚁爬过。
后来终是忍不住出来看看,却是瞧着宋轻轻背坐着,岔开的坐在林凉上,宋轻轻的黑脑勺和林凉似笑非笑的神色,幽深的眼眸直望得他心涩。
他不愿再去了,只把宋轻轻放在他手里,转身便走。
可每次回到房间,便坐在,发泄的用拳头捶着,恼得牙齿作响。他恨林凉的无耻,又恨自己的软弱。
可是宋轻轻…竟然会这样轻易的接受他并且依赖他,这是宋文安最不愿接受的。
凭什么…凭什么啊!
宋轻轻回来后的话语里会老是谈起林凉,说他老是打扰她玩游戏,说他总会买些零食问宋文安林凉家是不是开小卖部的,甚至还会追问他什么时候才去林凉家,她的嘴里开始多了林凉的身影。
而且,她开始反抗他。
宋文安说过会带她去迪士尼玩,结果最后变成只有他和文丽。只因林凉装病博宋轻轻的可怜心,她说准备留下来照顾她的林凉哥哥,不去玩了。
宋文安鄙夷的笑了几声林凉的卑鄙行为,笑过之后牵着文丽的手却是无尽的失落迷茫。
高二那年之后,宋轻轻也变得,没有以前那样无知和呆滞了。
宋文安也曾暗自想偷偷亲她,将窗帘关闭,门反锁,搂她在怀,低腰垂头显得难耐急促地寻着她的嘴唇,却被她推着 膛抗拒。
宋文安直恼得不行,声音冷如寒霜般质问她,“为什么?宋轻轻,以前你从不反抗我。”
可宋轻轻回他什么。
“不行。林凉哥哥说我们这样是不对的,是乱LUAN。”
乱LUAN。
一个傻子居然懂乱LUAN了。
宋文安只觉得胸口的沸水正乱窜游走,烧得他浑身作疼。
他捏紧了宋轻轻的脸颊,平时的柔和通通消失,眼神锋利的直盯着她的脸,“宋轻轻,是不是林凉说的话你都听?我也给你零食吃,带你玩,我更是你的哥哥,怎么我的话就如耳旁风?就因为林凉过你,所以你就赖着他了?嗯?”
听说女人给了第一次,心里便总会记得那个男人。
“林凉哥哥…教我的。他从不骗我。”宋轻轻无辜的看着他。
“那我呢?宋轻轻,我要是说这样不是乱 LUAN,是可以的,你信他还是信我?”宋文安眼神幽幽的看着她的嘴唇,只期望她的嘴里能吐出些让他觉得是好听的话来。
可宋轻轻回他,“哥哥,你也对我很好。可是林凉哥哥会为我疗伤,会教我长大而不是趁我不懂…做那种事,他总会考虑到我的感受,所以和他待在一起,我很快乐。哥哥…我很信他。”
她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什么叫…趁她不懂做那种事,林凉不也是这样吗?怎么在她心里,只有他是个禽兽,林凉却是个救她的天使。
宋文安只觉得身子僵硬,为这个有些陌生的宋轻轻扯了扯嘴角,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望了她几眼,闭了闭眼,最后还是转身走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宋文安的爆发是在临近高考的前一晚,他为高考而烦躁,更为隔壁敞开的房间里,宋轻轻在电话前娇声唤林凉哥哥的画面而烦躁。
烦躁到想撕碎面前的一切。
高考结束就真的结束了,他要离开这个家,而宋轻轻十八岁后脱离宋家,最后肯定会被林凉带走,而他身居远地,更是束手无策。
“林凉哥哥,加油啊。好好考试。”
又是一则令人烦躁的声音。
宋文安的火随着这声音蔓延全身,在桌前握笔的手正控制不住的颤抖,死死的盯着笔记本上工整的字迹,内心浮躁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