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醒也会被她吵醒的!
她要怎么解释大清早的这声巨响。
啊...?
楼下的门铃声还在继续,焉可又羞又恼,大清早的就来打扰人,还偏偏是在她去偷看他时!
跑下楼,连是谁都没先用猫眼确认,直接推开,焉可:“你...!”
“你,你怎么在外面?”
“我回去换了身衣服”,景易:“睡醒了?”
焉可:“我,我醒,醒了”
一大清早就开始结巴,真没出息。
景易揉揉她的脑袋笑了。
焉可侧身让他进来,景易一身清爽带着最明媚的阳光,问:“饿了吗?”
“有点儿”,焉可想起来:“估计施冽也饿了,我去给他煮个粥”
景易拎起手上的东西:“我带了早饭”
焉可:“给施冽的吗?”
景易:“三份,我们一起去医院陪他吃?”
焉可:“好啊,谢谢”
景易笑:“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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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起陪施冽吃完早饭后离开病房往外走,焉可问过主治医生,他的状态恢复的不错。
只是她发现他的情绪没有以前那么浓了,虽然不冷漠,不乱发脾气了却也看不出记忆连贯后的兴奋。
眉宇间似有心事。
“想什么呢?”,景易问。
被他看出来了,焉可:“我在想,施冽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景易:“他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焉可实话实说:“脾气差不听话,比我还过分的那种”
景易笑:“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焉可:“......”
一不小心就暴露自己。
景易:“曾经的记忆断断续续,我想现在他需要将很多事情串联起来,给他多一点时间适应”
“常来看看他”
焉可觉得有道理,点头:“嗯,那我下午还来”
景易:“好啊”
焉可:“谢谢你”
景易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
焉可缩了一下,他的每个动作都能让她紧张。
走到医院门口等车时,焉可扭头看着他的侧脸,忍不住说:“你的心事也可以和我说。”
景易:“嗯?”
焉可:“我都看出来了,你在担心。”
景易笑,承认了:“嗯”
焉可:“担心扎亦?”
“她毕竟是大人了,会自己做决定”,景易说:“我担心格窝”
景易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想,格窝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他想,这要和他的家庭环境密不可分。
他的父亲是二次成婚,生下他没多久后又离婚。
母亲受不了打击和嘲讽,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对所有人避而不见,包括他和孪生弟弟。
后来突然有一天,她从家里冲出来,手里拿着把刀,去找那个男人。
那是个惨案。
景易听浅亦说过,葬礼时格窝一滴眼泪都没掉。
凉窝哭的不成样子,格窝抱住他,说别哭,没用。
他是所有孩子中最特别的,没有人敢和他玩,没人敢和他讲话。
而若有人敢欺负他和凉窝,他会拼命。
有点像,他的妈妈。
浅亦为了不嫁给皮尔洛斯柠取提亚,听从了他的意见,离开天涧听溪,离开前除了受泉喏托付带上因为父母吵架而日日哭泣的花窝,也带上了格窝和凉窝。
景易想,万幸。
但他要如何告诉他,何为对错?
他没有父母那般睿智,他不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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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窝今天心情不好,坐在桥边望着下面的车水马龙发呆,他昨天好像惹了哥哥生气,但是他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生气。
晃着腿,情绪不高。
景倾和客户见面后离开咖啡厅走路散心,却见到了那天碰到那个混蛋时帮她解围的男孩子。
她笑了,走过去,蹲下问:“你一个人在这儿吗?”
格窝转头:“是啊”
景倾:“那我能在你身边坐下吗?”
格窝点点头,应允了:“你坐吧”
景倾笑,挨着他坐下。
这小孩子年纪不大,眼神却丝毫不见普通小孩的对陌生事物的或新奇或胆怯,淡定又漠然。
“有烦心事?”,景倾问:“看你好像坐了好一会儿了”
格窝看着桥下的一排排车子:“嗯”
景倾:“那要不要和姐姐说说?”
“不要”,格窝连头都没转:“告诉你也没用”
景倾:“......”
景倾笑了,说:“我也有个弟弟”
格窝终于开始对她的话题感兴趣:“像我这么大吗?”
“像你这么大过”,景倾回忆着景易小时的模样:“他长得很好看,很帅气,很听我的话”
格窝:“那你也和他生过气吗?”
“和我弟弟吗?”,景倾想了想,否认道:“没有”
格窝:“那你帮不上我了”
景倾明白了:“你惹你姐姐生气了?”
格窝:“不是姐姐,是哥哥”
景倾:“为什么?”
格窝:“我不想告诉你”
景倾:“......”
这小孩子,非常有个性。
“这样吧”,景倾说:“我也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怎么样?”
格窝:“那你说说看”
景倾笑:“小孩子防备心这么强”
她说:“那天你在拍卖会看到的男生是我的未婚夫”
格窝:“未婚夫是什么?”
景倾:“就是我爱的人”
“那你为什么不理他,还让他走开”,格窝:“我以为他在欺负你”
景倾:“因为他的家人在我最需要他们的时候背叛了我,是欺负过我”
格窝:“那他呢?”
“他不会”,景倾确定的说:“但是我们订过婚了,也双方见过家长,我没有办法把他和他的家人分开”
“所以我就叫他一起滚了”
“好了,我的秘密说完了”,景倾转头:“到你了”
格窝想了想,一个秘密换一个秘密,觉得公平,于是决定告诉她:“我想帮哥哥一个忙,但是他生气了”
景倾:“这是你哥哥不对啊”
格窝:“我也这么觉得”
景倾:“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接受你的帮忙吗?”
格窝:“不知道”
他又说:“其实事情很简单,妹妹的爸爸要带走妹妹,但是哥哥不想让她走,我也不想让她走,所以我就告诉哥哥我有办法把妹妹留下”
景倾:“那你想的是什么办法?”
格窝:“让他消失,杀了他”
景倾觉得,如果不是前面有围栏,她可能会掉下去。
-
景易和焉可来到舞蹈社,询问过后舞者们现在应该都在后面的化妆室。
两个人顺着指示的方向往里走。
焉可对扎亦的印象还停留在景易生日那天,其他时候她去时她大多不在,偶尔看到也是表演后,扎亦每次都早早的卸妆上楼休息。
所以今天她的样子还是让焉可吃了一惊的。
透过半掩的门,她看到扎亦掌掴了一个女生,那一巴掌又脆又响。
被打的女生不服气,一巴掌就要还回去,但可能老地方的人天生带着敏捷的凌厉劲儿,扎亦右手握住她的手腕,左手又要下去。
景易推开门,把女生拽过来。
扎亦愣了一下,放下手,气势减了大半:“你怎么来了?”
景易比她高出很多,低头看她:“来找你谈谈”
化妆室内很多人,其中有个貌美女子,化妆镜前玩着手机,看起来对身边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许是这种勾心斗角见得多了不甚感兴趣,大概率刚刚,双方错都有。
焉可记得她,焉一路的公司晚会时她来表演过一次,是这家舞蹈社社长的妹妹。
焉可走过去,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貌美女子笑了,站起来,朝她眨眨眼,随后拍拍手,手腕上的铃铛叮叮作响:“好了,都出去练舞吧”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往外走。
扎亦也往外走,女子走到她身边时说:“你一会再来吧”
扎亦又看景易,明白了她的意思。
焉可跟着她们一起出来了,留空间给他们两个。
女子问:“焉小姐,要不要去看我们练舞?”
焉可:“不了”
她想等景易出来。
女子笑了:“有事叫我,这里我说的上话”
焉可:“嗯”
化妆室内,
景易:“为什么?”
扎亦避开目光:“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