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这句话是景易说的,焉可觉得...
他好聪明啊。
景易:“不去也行”
笑容刚刚出现在脸上,焉可又听见他说:“我给你补课”
“...啊?”,焉可:“不用”
景易:“怎么,不想学?”
刚说完焉可就又一想,如果他给她补课的话,她不就有理由,一直留下来了吗?
这是多好的,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啊。
于是焉可摇摇头:“不是,我是担心...你能教明白吗?”
景易也没勉强:“那你是想找一个老师?”
焉可:“......”
“不是”,焉可拍了拍他:“你没理解我的意思”
景易:“那你的意思是...?”
“我是说”,焉可:“只有你能教明白”
景易:“......”
这个逻辑的话,是有些担心自己教不明白了。
但焉可没有立即就开始学习,而是留在二十六层,在试营业之前,将最后一块墙壁空白处画上了春天,而舞台上打算简单画一片黄色的落叶,代表秋天。
她中午时去吃了饭,但景易一直在二十六层忙,连午饭都没吃,大事小事都需要他过目,焉可看得出来他对这件事非常的在乎。
不过百忙之中景易还不忘叫林鼓来给焉可帮忙,例如递一个画笔,扶着□□,递张纸之类的。
焉可忍不住了解他多一点,问林鼓:“林叔,景易也要表演吗?”
“啊”,林鼓愣了一下,笑:“少爷怎么会上台表演呢”
焉可:“那他怎么看上去比芬长她们还紧张”
林鼓笑了一下,转头看着景易:“因为这件事,少爷已经准备好久了”
焉可:“他为什么对老地方的事那么上心?”
林鼓:“因为那是先生和夫人生前的遗愿”
墙上的画笔拉出长长一条,焉可怔住:“你说什么?”
林鼓见她不知,说:“少爷的爸妈都已经过世了”
一股莫名的酸涩瞬间涌上鼻尖,焉可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心疼别人的感受。
“先生是老地方的人,从小在那里长大”,讲起惦念的人,林鼓的声音温和又认真,细细说给她听:“先生的爸爸负责天涧听溪的船运贸易,所以先生从小就家境优渥”
“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天涧听溪,唯一一次离开是因为到外交换读书”
“在那里,先生遇到了在同一个学校的夫人”
“因为先生家庭的缘故,他从小被娇惯着长大,年少时称得上有些骄纵跋扈了”,林鼓笑着说。
“可他偏偏看上了夫人,而夫人呢,又最见不得他这幅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样子”
“先生第一次受了挫,可越是求而不得就越是吸引,直到最后深陷其中”
“先生为了追求夫人要离开天涧听溪,他是家里的独子,长辈自然不同意,可他竟然为了夫人和家里人断绝关系,一个人出来了”
“就在先生本以为自己要流落街头时,是夫人收留了他”
“感情的种子就这样发芽了”
往事涌上心头,林鼓口吻间的亲和透着思念,他说:“夫人后来成为一名律师,她做过统计发现,天涧听溪的犯罪率特别高”
“而究其根本原因是因为,老地方的人受到大自然的宠爱,极占地理优势,只是凭借贸易就已经获得了很多钱财,所以他们并不重视教育”
“这样长时间的奢华,低教育模式让他们像被过分溺爱的孩子一样养成了很多不好的习惯”
“先生虽然从天涧听溪出来了,可一直心系家乡。他知道,在天涧听溪的资源被全部开采之后,若无其它盈利的方法,这些人势必会面临生活的轰然倒塌”
“而承受力不够,品性不足,会让情况更糟”
“所以他们一直都在想办法,如何让天涧听溪能够和外界沟通”
“宣扬文化是他们后来想出的办法了,只是未来得及实施,先生夫人就因为意外双双过世”
“而他们的心愿,就变成了少爷的心愿”
林鼓很早就开始服务于景家,是看着景易长大的,他说:“少爷以前,其实是个很任性的孩子”
“被宠着,被娇养着”
“可是他又忽然一瞬间长大,承担了他本不该承担的,去做他本无需做的”,林鼓:“本该放纵的年纪,做事却像个大人一样”
画笔不知已经停下多久,就连笔上的染料都开始渐渐凝固,凝固到定型时,又被一滴泪打湿。
焉可看着景易忙碌的背影,
她忽然,
想过去拥抱他,但无关,心底的那份暗恋。
焉可尽最大的努力,用了最细腻的心思画好最后一片叶子,然后她将所有染料桶还有画笔收放好,整理好卫生。
做好这些以后,她又回去帮忙,能做什么就帮着做一点什么。
但当她抱起一个箱子时,衣领突然被人从后拎起,景易:“你在干什么?”
焉可:“在干活啊”
景易笑:“谁让你干的?”
焉可:“我看你也在干”
景易搬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你去复习”
焉可:“我先帮你干活”
景易又拽上她的领子往前走:“你不用做这些,去学习,有不会的先放着,我晚点去找你”
焉可扭头看着他。
景易深知这位大小姐的脾气,笑:“怎么,想打我?”
“啊?”,焉可立刻摇头:“没有”
他怎么会对她有这种误解?她分明那么,温柔,可爱,娇小,
卧槽,说不下去了。
焉可胡乱琢磨间溜了神,脱口而出:“你上次是抱着我走的”
景易:“什么?”
卧槽,她刚说什么了?
焉可差点咬到舌头:“没,没什么”
景易笑了。
*
焉可一个人坐在书桌前,翻着手里的书,其实她以前学习成绩很好。
也没因为和焉一路闹脾气就不学习。
确切来说她是上了高中以后才不学的,施冽成天胡闹,她要看着他。
那小子脑筋聪明,天生过目不忘,他不上课翻一遍书就什么都会。
可她没那个本事,久而久之,索性不学了,反正焉一路也不管她。
但再把知识捡起来也不是难事,焉可翻着书仔细的看。
太阳落山前,焉可把窗帘挡上,打开房间的灯,继续看书。
再晚些时,敲门声响起,焉可知道是谁,迅速调整自己的坐姿,做的板直,然后说:“进来吧”
声音那个脆亮。
景易推门进来,问:“复习的怎么样了?”
焉可:“还行”
景易:“有不会的吗?”
目前还没有,可是焉可又想到,没有的话不就没机会和他坐一起了吗?
焉可点点头:“有,我...全不会”
☆、第 47 章
焉可今早醒来的晚,昨天晚上被景易辅导完功课以后,又和简一苒聊天聊到半夜,就没起来。
可是又一想,自己最近好吃懒做,好久都没有跑步,千万不要胖了。
她本来分数就不高,只能靠颜值往上拉一拉的。
于是在起来以后,她穿上自己的运动鞋,到景易带她洗过画笔的广场上跑步。
景易已经起来并在二十六层忙碌了好一会儿,把东西搬到窗台边时,目光透过玻璃窗看见一个姑娘,倏地笑了。
盛夏就连晨光都炙热,
拨通电话,景易让温渠把喷泉打开。
水花溅起时吓了焉可一跳,放慢脚步走过去,水柱从缓慢到有力的喷溅,在盛夏的阳光中闪耀。
伸出那个没有疤的右手,轻轻触碰,清凉染上指尖的瞬间,焉可觉得好久都没有这般宁静过。
楼上的人拿出手机,打开照相机将这瞬间定格。
林鼓不知道是景易让人把喷泉打开的,早上客人还没来,想着这么早就开喷泉这不是浪费吗,于是他又把喷泉给关上。
喷泉停止,但池子里面已经存了很多水,焉可跑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热,脱了鞋和袜子,下到池子里面去踩水。
景易从楼上向下看见了,池底寒凉怕她着凉,他到卧室取了一双拖鞋,又拿了一条毛巾,给她送下去。
走到池边时焉可看见他,朝他招手:“景易,你也下来”
景易走到池边把拖鞋递给她:“穿上,那里凉”
焉可:“没事,我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