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感温热,
他是活的,
这里除了她唯一的活的。
景易:“你在发抖”
焉可没说话。
忽然想起上次简一苒拒绝与他们一同回闲云野鹤,焉可从不在夜晚出去,她有许多台灯...
头脑中的线索得以串联,景易说:“你怕黑,是么?”
焉可愣了下,说:“不怕”
景易:“那我走了”
焉可死死地攥着他:“别...”
黑暗中,景易笑了。
焉可:“......”
他的笑将她从恐惧中拉回一些:“你就是这么道歉的吗?”
景易:“那我不走了”
说着,他离她更近一步。
焉可没有辨别他的方向,只知他动了,是恼是求:“我就想攥你一会儿,你又要去哪...”
话没说完,景易抬手抱住她。
空气倏地安静下来,焉可想了想,没推开,也没说话。
耳边是规律的心跳声,窗外是狂风骤雨。
“我来找你”,景易说:“是想道歉,我姐姐误会了”
焉可:“是我让你笑的事让门口的保姆误会了吧”
“和你没关系”,景易说:“是我的问题”
没等焉可说话,窗外忽然雷鸣大作,景易想她会怕,收紧手臂。
焉可:“你轻着点抱”
景易笑:“你不是用手挡着呢么”
女生已快年满十八,发育良好,所以在景易抱她时起她就抬手挡在了两人中间。
焉可没说话,脸却红了些。
景易笑了下,抱着她的肩膀,避开他处,问:“姥姥身体怎么样?”
焉可:“没事了”
景易:“吓坏了吧?”
“是”,焉可:“吓坏我了,差点吓死了”
景易又说了一句抱歉。
焉可笑了。
景易:“为什么怕黑?”
“我不怕黑”,焉可说。
景易:“嗯?”
焉可:“我怕鬼”
景易:“......”
景易:“这世上没有鬼”
焉可:“有”
景易:“你见过?”
焉可:“在梦里见过”
景易笑:“梦里的也能算啊”
焉可没说话,九年义务教育都过去了,她也知道自己的话荒唐,可她就是怕。
窗外的雨渐渐小些了,风也安静许多。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是我,但是”,景易:“笑容可以治愈,对吧?”
焉可:“什么?”
景易:“我的笑可以赶走你概念里的鬼,所以才想看我笑,是不是?”
焉可没说话。
这个男生脑子怎么这么好使,不知因,却能总结出果。
焉可扯谎:“我也可以换个人让他笑...”
“我姐不会再找你”,景易立即道。
焉可:“她不怕我把你拐走?”
“她本来以为你贪图我家钱财”,景易:“但在知道了你爸爸是谁后,她说也可以考虑商业联姻”
焉可:“......”
她差点儿把他踹撒哈拉去。
景易:“什么时候开始害怕的?”
焉可:“三年前”
焉可:“你弄疼我了”
莫名其妙的,他的手臂突然收紧。
“抱歉”,景易问:“还记得为什么吗?”
“不记得”,说完这句话焉可顿了一下,觉察出不对劲,反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景易:“什么?”
焉可:“常理来说,你应该是问我为什么,但是你问的是,记得为什么吗?说的好像你知道我不记得了一样”
焉可:“怎么不回答?”
景易停顿了下,说:“你想多了”
焉可:“哦”
焉可琢磨着他话里的逻辑时听见他又说:“对不起”
焉可:“你怎么又道歉?”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景易弯腰,这一次,真正的完完全全的抱住她,声音透过他的胸腔传到焉可耳中。
回想着三年前不怕黑不怕鬼的她,景易说:“就是...很抱歉”
-
睡觉前,焉可终于等到一条信息:
【可姐,电影好看吗?】
发信人是施冽。
雀跃染上眉梢,焉可回:【难看】
施冽:【比你哭起来还难看?】
焉可:【嗯】
施冽发了一个捂着脸笑的表情过来。
焉可发了一个笑着跳跃的表情过去。
原来焉一录没有说谎,在沙漠的夜晚许愿,真的有用。
焉可,
一夜好梦。
-
第二天下午,焉可发信息给窝窝头们:【要学画画吗?姐姐有礼物给你们】
格窝很快回复:【要学,谢谢可窝窝】
焉可:【去画廊?】
过了会儿,格窝回复:【花窝妈妈来了,她问你可不可以来易窝窝这儿】
焉可:【那是哪里?】
格窝:【是Y区,我让保姆车去接你】
焉可:【玩游戏的Y区?】
格窝:【是的,你知道?】
焉可笑:【嗯,不用来接我,我现在过去】
格窝发了一个开心的表情过来。
花窝窝开心的去找妈妈,芬长正在二十六层和下午就过来的景易一起看场地布置。
景易:“这里怎么样?”
芬长:“不错啊,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景易:“看看哪里不满意,我再改”
芬长:“你做起事,真像你爸爸”
景易笑了。
“妈妈”,花窝窝跑过来:“我和你说过的姐姐一会儿会来”
芬长抱起她:“教你画画的?”
“嗯嗯”,花窝问景易:“易窝窝,我可以带她去玩游戏不?”
景易:“当然可以”
景易:“画画学会了不?”
“我不太会,但是格窝窝会,画了特别多”,她从芬长怀里跳下来:“我去拿给你们看”
焉可打车到Y区门口,刚往门口走,身后的人叫她让一让。
焉可回头,被他们抬着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那些是花,曾在工厂见过一次后一直反复出现在她梦里的妖艳的花儿,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景易在这里,还是除了他,还有其他人也要,
这到底是什么花?
焉可不自主的跟了过去,但她晚一步,没有进入电梯中,那上面的屏幕显示,
28层。
花窝手里捧着一叠画纸,仰头递给妈妈和景易:“你们看,好不好看?”
景易接过来,递给芬长一半。
芬长笑:“画的不错啊”
“进步很大”,景易蹲下问花窝:“哪个是你画的?我猜猜,这个是不是?”
花窝笑:“这个不是,这个是凉窝画的”
景易:“那这个?”
花窝:“嗯嗯,易窝你猜我画的什么?”
景易:“熊猫?”
“这不是动物啊”,花窝:“这是...”
“这是谁画的?”,花窝的话被芬长打断:“怎么把哥哥的床画出来了?”
花窝看着画说:“那不是我们画的”
芬长:“那是谁?”
花窝:“是教我们画画的姐姐”
芬长表情严肃起来,看向景易。
景易把画接过来,果然是他的床,画的很精细,从颜色到细枝末节。
这个画风,有点眼熟。
芬长问景易:“她进过你的房间?”
花窝接话道:“姐姐是第一次来”
“那她怎么画出来的?会不会...”,芬长焦急道:“他们让她接近你的?”
景易:“不会”
“万一会呢,万一是他们让她来怎么办”,芬长立刻蹲下问花窝:“你们怎么认识她的?她都和你们说过什么?”
-
焉可顺着地板上花瓣掉落的轨迹往前走,绕过长走廊,她走到一个房间门外。
门没关,门口处就有几个花瓣,焉可推开门。
走进房间,顺着轨迹走到卧室,再次推开门,
焉可又见到了那张大床,绕满红色的鲜花儿,床上是灰色的床单和枕头,
床头,刻着景易的照片。
身后传来声响,焉可倏地转身。
陌生环境,充满警戒。
景易懒洋洋的倚靠在门边,个子很高,样貌出挑,含笑道:“姑娘,在我床边干什么呢?”
☆、第 36 章
焉可:“你怎么在这儿?”
景易:“姑娘,这是我的房间”
他噙着笑,故意逗她。
焉可顿悟:“你成天往外跑就是来这儿?”
“嗯”,景易应了,看着她走过来:“那我都招了,是不是该到你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