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鱼人被缴了械,身上没有任何武.器,飞船上却有补给。
夏清和几乎没有思考,他跨步挡在类鱼人面前,阻止他上飞船。秦启越还在这,如果类鱼人拿到武.器,会伤害到秦启越。
类鱼人用力将夏清和甩到地上,砂砾地上满是碎石细沙,夏清和只觉接触到地面的皮肤火辣辣地疼。
他对类鱼人造成的阻碍给秦启越争取了宝贵的时间,秦启越借着这个空档,很快钳制住了类鱼人。
类鱼人气的大哭:“祖先,你怎么这么对我,我帮你们逃跑,你却背后给我捅刀子。”
“对不起。”夏清和歉意道,却没有解释原因。
他对秦启越说:“他本性不坏,你别伤害他。”
夏家人站在旁边,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发生的变故。
“清和……”夏母神情复杂。
按照如今的现状,秦家就算和他们家撇清关系也不为过。他么家也没必要贴着秦家,对秦家抱有期待。
刚才夏清和下意识的做法,让夏母陷入悲伤中,她的儿子还是放不下秦启越啊。
她仿佛已经看到他未来的命运。
夏晚扶夏清和站起来,类鱼人推他用了很大的力气,他的胳膊肘血淋淋一片,衣服也摔的破破烂烂。
秦启越目光幽深,捏着类鱼人的手力气加重,类鱼人哇哇直叫。
夏清和看了一眼说:“你别抓他这么紧。”
秦启越盯着他身上的伤,咬牙切齿:“你现在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嗯,”夏清和觉得自己拿瞬间可能受了蛊惑,语气平淡但话里藏刀,“是我同类嘛。”
他说完,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说完夏清和就后悔了,他讨厌自己这么阴阳怪气。
秦启越又没有把他看成类鱼人同类,又没有要把他推给类鱼人,他不该对他生气。
伤口真疼啊,秦启越要是早点来看他,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嘛。
夏清和懊恼地想。
秦启越嫌类鱼人叽叽喳喳太烦,他用武力把人打晕了。绝对不是因为夏清和出言维护类鱼人,他才把人打晕的。
他看了眼夏清和身上的伤,从衣服里拿出伤药,要给夏清和涂。
夏清和不让他给上药,夏晚就接了过去。
夏清和问:“你是来抓我们回去当人质的吗?”
秦启越笑了下:“我当你是在和我置气。”
夏清和想说他没有生气,但想想他的语气,这么说也不可信。
索性说:“你要把我送去当人质我不该生气吗?”
秦启越本来发现夏清和丢了他跑走,还感到恼火,此时因为夏清和的话,他心情好了不少。
他笑道:“谁告诉你我要送你去当人质?”
夏清和哑声,看了眼秦启越手里的类鱼人,这是类鱼人告诉他的。
秦启越会意,心里不满:“你宁愿相信一个陌生人说的话。”
夏清和说:“是,因为你连话都没和我说。”
“我们之间,还需要特别说出来吗?”
秦启越这话说的很小声,语气犹豫,有些受伤似的。
夏晚见两人陷入沉默,替夏清和解释道:“清和没打算和我们一起走的,他就是来送我们。”
秦启越愣住。
夏清和突兀而短促道:“不是。”
现场除了他,谁也不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
到了别墅,秦启越把联邦的决定和夏家人说了,联邦尊重他们的选择,无论他们想离开或者留下都可以。
夏家人陷入沉默,这个消息让人五味陈杂。听起来是个好消息,但没有人高兴地起来。
秦启越对夏清和道:“我看看你胳膊。”
他拉过夏清和的胳膊检查伤口,类鱼人下手太重,皮肤不仅仅是磨破那么简单。
秦启越说:“我约私人医生过来。”
夏清和的伤口包扎完已经是深夜,夏清和让秦启越回去,但秦启越坚决要留下来,说好照顾夏清和
。
不用夏清和带路,他已经先一步往夏清和卧室走。
两人各有心事,确实也需要时间谈谈。
到了卧室,因为秦启越坐在了床上,夏清和就坐到了沙发上。
秦启越说:“离我这么远啊。”
夏清和回答“嗯”,这样才能保持清醒保持理智。
秦启越目光沉下来,他看出夏清和心里的想法。
他在夏清和眼里,成了需要保持理智和清醒加以警惕的人了啊。
可这够让人恼火。
“在森林的时候,你的话是什么意思?”秦启越说,“夏晚说你只是去送他们,你说‘不是’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去送他们,你其实想和他们一起走?还是说,你有别的跟过去的理由。”
夏清和惊讶,他怎么还记得这件事?可是既然说了,他也不会逃避。
他微微抿了下唇,双手交握:“是,本来是我姐姐说的那样,我打算送他们走,我自己留下来。”
“到了飞船那里时,我犹豫了。如果你没来,我可能会和他们一起走。”
秦启越紧紧看着他。
夏清和垂下眼睛,失落道:“秦启越,我或许没那么喜欢你。”
这是夏清和第一次这么直白地在秦启越面前讲喜欢,但显然在这种场合下,并不让人感到高兴。
秦启越原本想不干扰夏清和,给他留出足够的距离和空间。可夏清和的话让他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在夏清和旁边坐下。
他的嘴角噙着笑,看起来是个温柔又耐心的情人:“为什么这么说,就因为你打算抛下我离开吗。”
夏清和对上秦启越的视线,却感到威压。
那是平静又温和的眼神,他在那双黑眸中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那双眼睛正把他卷进温柔漩涡,令人无法呼吸。
秦启越说“抛下”和“离开”时,声音沉着冷静,但到夏清和耳朵里,却像什么在他牙尖被磨碎了吞进肚子里。
秦启越肯定不喜欢这两个词,夏清和想。
“不是。”夏清和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回答的那么坚决,明明他自己其实也不太清楚他为什么这么说。
秦启越没说话,在等他说理由,但他实在什么什么可说的了。
夏清和干巴巴重复:“不是这个原
因。”
他突然提起一个话题:“你两天没来看我,也没有消息。”
秦启越窘迫:“我被绑起来了,身上通讯设备都被收走了。”
夏清和想过很多秦启越没来找他的原因,比如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又比如他决定和他划清界限,再比如,他觉得烦腻了,想离开他。
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
秦启越简略和夏清和说了他在总部的处境。
夏清和听完,愣神道:“是这样啊。”
沉默一会,他面上露出一些不好意思,他回答之前的问题:“我想跟他们一起走,是因为我怕你其实不要我了。”
顿了一下:“我以为你或许也希望我主动离开。”
我主动离开的话,你就不用在国家和我之间纠结了。
秦启越被帝国上下当作神一样赞颂,神明之所以为生命是因为神明在世人眼里没有瑕疵。
他不想成为神明的瑕疵,也不想看到神明因为他产生瑕疵。
因为秦启越,也是他的神明。
但现在,夏清和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的眼眶有些酸。
虽然不想看到秦启越因为他挣扎抉择,可是当清楚知道秦启越义无反顾选择他的时候,他可耻地感到满足和惊喜。
没有人不想得到神明的偏爱,他也不例外。
秦启越正握着他的手,把他的手指勒的很疼。夏清和回过神,撞上秦启越深潭般的眸。
夏清和暗暗心惊,为什么有人仅仅用一个眼神,就能把人紧紧揉进生命里。
秦启越说:“清和,你大概不知道,每次看到你因为我张皇不安,我卑鄙地感到喜悦,也矛盾地觉得恼怒。”秦启越说,“我想你不安是因为怕失去我,不想离开我。我为此感到很高兴,可同时我因为你不相信我对你有同样的感情和决心而生气。”
他继续:“我明白,肯定是我做的不够让你产生不安。清和,有时候我很想……”
秦启越搂过夏清和,他温热的呼吸撒在夏清和柔软的耳尖上:“有时候我很想跪在你的脚下,亲手把我的心脏献给你,让你相信我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