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有本事举例说明啊”子文趾高气扬,不要以为你比我聪明就可以胡说,小心我告你污蔑!
“九天前,你送饭到小圣贤庄……”
陷入回忆……立马泄气,怎么把这事儿忘了,赶紧做个自戳双目的动作,“看,我近视,可能没注意,这个没什么,先生你不要太在意嘛~”
张良横眉冷眼,“近视?那也就是说,你确实看到了子房却故意不理。”
扶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的,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就是一个店小二,送完饭就走,这有什么不对?我凭什么看见你就要喜笑颜开,凭什么要给你打招呼?读书人的地方不适合我们这些工农子弟。
以上只是我的脑补,“好吧,我错了,抱歉,张良先生”我赶紧施个他亲自指导过的拜礼,“但是绝对没有讨厌先生的意思,只是觉得跟您走在一起,有点自惭形秽,我怕久了,自尊心受损,会越来越自卑。”
“自卑?子房给你的是这种感觉?”除了知道这是问句,我完全不明白腹黑的深层含义。
子文眨眨眼,反复掂量自己的言行举止,并没有不妥的地方啊,甚至对于一个市井小民来说,她的礼仪已经超标啦,“对啊!”斩钉截铁。
谁叫你那么出众?子文想着自己不算太差,可是一跟张良站在一起,完全就是烂菜叶,尤其是现在自己这个模样,仍街上,五文钱十斤都没人要。
不过还好,她已经看开了,有朝一日,她定要强大到凭气势就让人默不作声。
“……”张良沉默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大概是有急事懒得在我这里耗费时间?算了算了,不管他信不信我的话,这个已经是最完美的回答,骗人也好,杀人也罢,甚至他们口中人人憎恶的那个流沙主人。
其实只是每个人选择的道不同,我跟所有人从一开始便不同道,我的道,自然我来走,前面出现挡道的,我一样不会放弃已定的目标,至于怎么清除道上的障碍,就看各自的本领了。
就像一个月前,莫玄选择那样做,有问过我吗?
张良明明答应过我,不会把我是女子的事告诉别人,却算计我去逍遥子那里看病,是信吗?如果他言明,我一定会乖乖去颜路那里,可为了套出我在牢里的信息,他却故意为之。
将利益最大化,其次才是我的伤势,是“义”吗?
世道无常,义非如常。
学轻功
乱世之中,贱民如同沙石草芥,遍地都是,一文不值。
无强近之亲,无博学之能,诸如此类,只有两种结局,浑噩一生,任由生命瞬间流逝;或游离法度之外,混迹刀剑之中,一步一步站到最高---这,便是强者。
子文离这样的高度,还有很长很长的距离,细细琢磨下来,赵高要她演变出三种招式变化,并不是不可能做到。
相反,结合她对武打片的残存记忆,连着七八天的几百次失败再振作,竟试出了四种不同的招式,现代拍摄武打戏,一般都是有武术指导的,其实多留心揣摩,是可以学到东西的。
所以,当你全力以赴去做一件事的时候,你全身的潜能都会为之沸腾。
“什么?!我耳朵没瞎吧,还是我眼睛聋了?”盗跖故作惊讶地看着子文,这个人不会精神失常了吧。
“帅气的盗跖统领,我是真的想学轻功,你的轻功独步天下,当然您来教我是最合适不过的~你看,天底下,有几个人能跟您比?”
盗跖一挑眉,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对子文溜须拍马亦是十分受用,“那是!不过这还不算什么,要是我使出电光神行步,哼哼,天下谁能留住我?”
看着盗跖眼里流露出的自信光芒,我赶紧趁热打铁,“那是那是,所以啊,这么好的轻功肯定不能失传咯,我呢,脑子没你那么好使,不过就算学会你的十分之一,也是受用一生啊!所以,尊敬的盗跖统领你就教我嘛~”
盗跖依次竖起两根手指,“不,教!”
子文的笑凝滞在脸上,随即又嘿嘿傻笑起来,怕盗跖“咻”的一声瞬间没了影儿,死死掉住他的手臂,“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盗跖轻易地抽出手臂,一个旋转坐到十多米高的树干上,翘着腿,摸着下巴看着树下的子文,“真没有想到你平时这么规矩的人,无赖起来比我还厉害,所以~”
盗跖拉长了声音,饶有兴趣的在树上摘了片叶子吹走,手遮在额前,看着叶子慢慢飘落的轨迹……直到落地,才继续对眼巴巴等了几分钟的人说,“不能教你,你从前在有间客栈做了几个月伙计,丁胖子想收你为徒,让你加入墨家,你不愿意,这也没什么,只是……”
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问题,盗跖俯视我的目光中有一丝他平时吊儿郎当时没有的锐利。
“你后来去接莫玄整整失踪了两年,这两年不要告诉我你一直在养伤吧?你应该知道墨家都很担心你,为什么一直不出现?”
“我……”子文本来想反驳,却无话可说。
的确,她从来没有确切的说过这两年她去了哪里,即便无权过问她的私事,可人家总要明白还是不是同一个人,同一颗心吧?
我缩在地上靠树坐下,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对哦,人家凭什么把毕生绝学交给一个心思不明的人?
枝丫上结了密密麻麻的绿色小种子,子文一靠树,种子掉下来,盗跖从树上下来接住几粒离子文头顶还有几米远的种子,随手抛了,拍拍子文的肩膀,“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噗”盗跖一路憋得难受,终于在木屋拐角处放声笑出来。
当你以为你做不到一件事的时候,这件事就真的做不到了。
回过头来想,自己以前就是这样以为着,到最后错过了很多东西,很多原本可以做到的事。
既然她可以试出招式的四种变化,那么为什么不可以试着自己去学轻功?没有比人更高的山,没有比脚更长的路,天明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在做不到之前都不会放弃,我两世为人,难道还不如他?
轻功有优劣之分,一是走路轻快有力,次可飞檐走壁,三为腾跃越物,四才身轻如燕,五如白凤身轻如羽,天空任其翱翔,或似盗跖流光飞影,来去无踪。
下定决心,从隐秘据点回去,子文就找了些旧衣服做了几个布袋,里面装上沙石,只要不是洗澡,就绑腿上练腿力,轻功首先就要保证有个平稳的下盘,看人家一个个的树叶房檐照样如履平地,就知道人家的身体多么协调。
奇怪的是,绑上沙袋的子文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摇摇摆摆行动不变如肥鹅,上山送饭的速度也没有慢多少,到了晚上解下沙袋,腿也不会酸痛的像断掉。
莫非……我天赋异禀,是学武奇才?
咦~子文摇摇头,她要是奇才,就不会被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了,像起当年跟着子元学了几个月都没有长进就汗颜。
“掌柜的,我回来了”将食材从篮子里拿出来,分类放好,在水缸里舀水倒到木盆里开始洗菜。
看着子文干起活比从前还灵活敏捷,庖丁赞叹道家的药果然有奇效之余,也羡慕年轻人的身体就是好,“怎么说?”
整个厨房充斥着锅铲碰撞声,子文听清楚庖丁的话,手上的活儿不停,“荀老夫子不愧一诺千金,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宝贝来救蓉姑娘,让他们激动的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他了。”
“什么千金宝贝?”庖丁有两个身份,一是墨家弟子,二是个彻头彻尾的生意人,称得上千金的东西他很有兴趣。
“千金?我看万金都值!”我没有说假话,一想天明把锦盒抱出来的时候,口水就不住地往外冒,一个锦盒都这么耀眼值钱,你说里面的东西是不是价值连城?
“这么值钱?!”庖丁惊讶地顿了一下,又继续炒下一道菜。
子文拿着根菜摇头晃脑地比划,“稀世罕见的九泉碧血玉叶花,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你说值不值?”如果她有够快的话,当时就抢过玉叶花跑了,跑不掉就吃掉!哼哼~
“哎,你小子在干嘛?”
子文叼着根菜嚼了起来,笑的脸都扭曲了,“啊?额……没什么,幻想一下而已”子文低头做事,看看手里那根菜已经不能要了,就随手丢了,“总之呢,蓉姑娘是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