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张良手里的薄皮卷,用特制药粉涂抹之后在阳光下晒一会儿,内容慢慢显现出来,当即进入学习操练双重模式……
百密终有一疏,在蜀地的朋友接走颜路之后,张良不知被什么事耽搁,一连三天没有出现。
本着好歹收个尸还给刘季的心态,我决定找找看,找到算他祖上烧高香,找不到就算了~
“军师夫人”这一找,就某座山上‘巧遇’了郦燕。
三分憔悴,五分爱慕,两分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语调,全身穿红戴绿……这也没有多漂亮嘛~
绿色的发带配蓝色的发簪,品味也不怎么样。
我刚刚上山就和她巧遇,说话也不注重技巧,看来没什么涵养。
综上所述,她比涟衣差远了~
看钦原摸着下巴认真地打量自己,郦燕的脸刷地红到耳后,羞涩地低着头,卷着衣角,“军……军师夫人,你不要这样看着燕儿……”
“额,抱歉抱歉~”立马收起浪荡不羁的眼神,“听子房说你前几日病的不轻,今日能出来走动,想必是好多了。”
郦燕心中一涩,想了想,温柔地笑笑,暖得能融化千年冰封的积雪,轻轻握住钦原的手,“燕儿是心病,心药一到,自然药到病除”说罢,含羞带臊地看着钦原。
太阳花的笑容,果然极美~
不过跟鬼翎比你算什么,那王八蛋一笑,才叫天地失色,看过他的笑容之后,对美人儿都没兴趣了,“姑娘大病初愈,不宜外出太久,请回吧,我还要去找子房。”
“我不喜欢你这样叫他!”郦燕一激动,猛地抓紧了钦原,见钦原面色如常地冲她挑眉,转而小鹿乱撞,笑靥如花,“夫人真喜欢军师,不会把他的东西给我们,也不会……允许那群姑娘替军师洗衣服,燕儿……燕儿,不想再叫你军师夫人!”
这种直接到不能再直接的明示,钦原还不懂的话,可能就是想打架了~
咳~
就刚刚一瞬间爆发的内力而言,我发觉这件事可能不能用以前的方法解决……莫名有点希望赵高此时就在身后,或者鬼翎那王八蛋带着罗网来也行啊。
要不以理服人吧, “额……燕儿啊,你还小,那我,我已经老黄花了,军师呢对我特别好~”拉长尾音。
“你和军师根本不是夫妻!只不过是为了那个孩子……”郦燕神色一凌,差点说出什么又忍住了,“燕儿,燕儿说话不会拐弯抹角,也不在乎世俗眼光,只希望……只希望你不要再以军师夫人自居”郦燕含情脉脉地看着钦原,期待着某种东西的背后,压抑着无比强大的内力。
张良没有骗我,真该信他的!
郦燕确实比我危险,除了深厚的内功之外,一双如梦似幻的眼睛,证明她修炼幻术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功力应该接近赵高那个段位,像我这种临时抱佛脚的就别激怒她了。
看来,必须要牺牲一下色相了。
“那……”挽起她手掌的前三分之一,“叫我子文可好?”目光炯炯,神采飞扬~
郦燕瞬间沉沦,眼波流转间,满心都是英姿飒爽的钦原,“嗯~”
内心的小人抹把汗,好险好险,幸亏这姑娘脑子不好使,没我会装,但愿能撑到章邯派人过来吧。
胡亥的盒饭
飞袖断刃,发丝分雪,犹如千万只蝴蝶在猎猎寒风中翩然,似绿意于冰地雪地里盎然,繁花开遍亦不及此刻风华。
侍婢持剑,郦燕主舞,一场剑舞下来,只觉大气磅礴,震撼心神。
有那么一瞬间,钦原甚至忽略了已经在雪地里躺尸的侍婢们。
郦燕甩出水袖,旋花打转,便将侍婢的尸身用雪盖住,“给我暖暖~”俏皮跳到钦原面前伸出手,脸颊冻得通红,没心没肺地笑着~
依着杀手的直觉,郦燕伸出手的须臾,钦原当即扣住了她的脉门,转瞬又将她的手放入自己的袖中,“这支舞?”
“春回~”
此舞并不算美,却胜在意境高远,发人深省。
果然,人不可貌相。
癞.蛤.蟆也可以矫健的像蜻蜓。
“想杀张良吗?”如同当年钦原看见立在火红余晖中的公子高一样,郦燕此刻的眼神,便是那样亮如星斗。
只是这样毫无顾忌,不容拒绝的情态,终究大祸。
退出她稍暖些的手,踩过一片盖着侍婢尸体的白雪,隐隐觉得,她可能脑子也比我好使,“是不能。”
拦住钦原去路,郦燕仰首问道,“如果能呢?”
也就是说……郦燕知道的,不止是任铉被掉包的事。
可她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郦燕严肃认真的脸,钦原的杀气陡然冲开飘在周身的雪花……转而又消失不见,嘲讽地笑出声,“呵~”
“刘季需要这个军师,郦家忌惮这个军师,我郦燕可用不着”拽着钦原的袖子,往蜀地最深处的机关阵走去,任由钦原静静审视着自己,郦燕不再天真烂漫地笑,“喜欢女人的确很羞耻,哪怕是郦商也打断我好几根骨头,送我到刘季的床上过,我也曾试着去喜欢张良,萧何,卢绾,甚至是樊哙,可……在遇到你之前,我和那些男人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恶心。”
你怕不是有食道癌啊,妹子你该去看大夫了。
“直到……”郦燕停下转过头看着我,“你说你只要喜欢一个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无所谓。”
啊?!
“所以,喜欢女人又如何?龙阳君能光明正大,为什么我不能?!”
呸!
拉着钦原的袖子继续走……四周的景象由冬入春,一路上竟真的百花齐放,蝴蝶纷飞。
可见这里的温度差异之大,四时骤变,气候无常。
“蜀地的机关不在墨家与公输任何一家之下,无人引路,哪怕你功力十倍于鬼谷纵横也是枉然。”
挑眼看着郦燕,光线充足倒是小事,眼前的巨门可就难办了,“张良就在这后面?”
郦燕放开钦原的袖子,远远退开,“明天这个时候,燕儿会来带你回去,张良是杀是留,全凭你心。”
不知是没入林中的郦燕,还是地下有感应重量的机关,钦原走到门前时,巨门超快的升起。
娘的,这不是用道德考验我这种没有道德的人嘛……
与其他地牢不同,这里的牢房干净明亮又宽敞,一方潋滟清澈见底,热气扑面的水上还飘着花瓣,充满了情调。
居高临下地看着水牢里,啊呸,温泉池里的张良,他的意识似乎有些涣散,少说也泡了两天了。
持续的热气蒸得张良头昏脑涨,水温虽不高,在长时间的浸泡下,却能让人血脉喷张,脏腑热毒聚集,骨头一寸寸酥软,心脏脉搏无一点点加速跳动,直到骤停。
过程漫长痛苦,与文火煲汤无异。
“吃了它,我就救你上来”钦原蹲下来,夹着一枚药丸递向池中。
迷糊中听到钦原的声音,张良垂眸冷笑,憋住喉咙里的一口气,拉长锁住手脚的铁链,努力走到池边,吃下了钦原手中的蚀骨丸。
女子不可参政,其实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古往今来,从妇好到秦宣太后,凡是有权有势,又有学识的女子,那个又真的没有参与政事?
秦立国六百余年,还未有过被人按着打,不还手的先例。
即便危若累卵,也不可以。
在秦武关守将被刘季所骗,攻克武关后,汉军在峣下再破秦军,原以为可直捣蓝田,拿下咸阳,却在抵达蓝田时,与最后的秦军发生激战。
若非赵高已答应不以援救,刘季会以为已失大半疆土的秦国起死回生了。
蓝田的主将,竟是一位女子。
在她的坚守下,一连九日,汉军都没能攻下蓝田。
郦食其与刘季说,他游历荥阳时,曾与这位女将有过一面之缘。
“一面?郦老,你一把年纪了,不会记错了吧?”刘季摸着下巴深表怀疑。
郦食其微微摇头,满眼钦佩,“那时老朽钱财被盗,住宿的店家讨要银两不成便出言侮辱,她身怀有孕,策马扬鞭而来,留下银两而去,神采飞扬,见之难忘。”
刘季两眼一发光,不怀好意地看着郦食其,“哟,那郦老知道她是谁?”
“嬴政的长公主,朔”别过头不去看刘季那意味深长的眼神,郦食其连连哀叹,“可惜,可惜啊!可惜此女生在秦廷,否则倒可做一忘年之交”摸着胡须策马回营,再有几日,蜀地也应该传来捷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