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魂立马翻起来查看转魂的伤势,凌虚虽挡去了鲨齿的大部分力量,可这一剑,也砍得转魂皮开肉绽,“姐……”
一挑一横,凌虚剑被卫庄钉到墙上,他可不会因为这样就放过她们,望着半跪半起趴在门槛上的张良,再看看张良旁边的浮光,已经不是生气那么简单的事了,“你真想死?”
浮光没有料到,钦原居然能把张良拉下水,急忙挡在他身前解释,“卫庄大人,良公子他……”
“小浮,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旁边去”张良推开浮光,一步一晃地摇晃过去,他,决不放弃!
卫庄毫无表情地看着张良一步,一步,一步地走向他,手中的鲨齿红光泛泛,无论什么理由,挡道了就是挡道了。
见状,浮光猛地拉着张良往后退,“他真生气了!你再过去会死的!”
“白凤,拉她走!”张良硬碰硬的迎上去。
白凤立即从房檐上下来将浮光拉开,既然张良拼死也要过来,那任谁都拦不住,今日若他们二人都不肯退让,那就只能死一个了。
张良每挪动一步,地上便多个血脚印,等碰到凌虚的时候,已经没有力气把它从墙上拔.出……于是,他一点点将灭魂剑从地上捡起来。
星魂循着下在浮光身上的阴阳术痕迹,一路追至先前张良白凤停留的小屋,除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之外,还有浮光遗落在屋里的荷包。
这荷包还是他送给浮光的。
一个年华正好的姑娘,身上连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是在丢他国师大人的脸么?!
可你现在为什么要丢下这个荷包呢?星魂记得,当时他把荷包丢给笨姑娘的时候,她明明破涕为笑了。
捡起荷包的一瞬间,某些令星魂厌恶至极的情绪涌上心头,甚至一度侵占了他的思维。
这样的不安与莫名的害怕,是他最不需要的东西,可……一点点打开沾了血的荷包,包口的带子很明显是被带有内力的利刃割断的。
荷包的主人什么都没有发现吗?望着残留荷包面上的脚印,星魂体内的禁锢之力再次躁动起来,只差一点,便可撕破理智,奔涌而出。
“不要不要不要!我求你们不要打,非公子信里说了什么,你们都忘了吗!”看二人真的动了杀意,浮光语无伦次要靠近,“卫庄大人求求你绕了良公子这一次,饶了他这一次……”
任凭浮光哭得撕心裂肺,百般劝说也不见二人有丝毫让步。
横贯四方的起剑势随着卫庄的内劲激发了满地飞尘碎瓦,“你还在干什么?!”
白凤拽着浮光飞去远处,即便浮光越哭越大声,求他求到声音嘶哑,也没有回去……
一个犯糊涂的聪明人,总是比其他自作聪明的人醒来得更早一些。
飞到浮光来不及回去的距离,白凤抱着她翩然而落,正打算将她放下,一道紫蓝色的光芒破开身后的大树,携风雷之势向他袭去。
“呃……”白凤抱着浮光来不及躲闪,硬生生用整个后背接下了双手三十二成聚气成刃。
“……”浮光被白凤抛出去很远,待她在草丛里滚了十几圈停下来的时候,星魂冷傲的声音,在他不断加持的聚气成刃里靠近,“给本座站住!”
“跑!”
浮光最后听到的,是白凤的一声怒吼,还有密密麻麻将她隔绝的鸟群……紧接着,她头也不回地狂奔,狂奔,狂奔!任身后的厮杀浸然了一片又一片的白色……
“咔,咔”一声灭魂剑折断的声音,一声张良腕骨折断的声音。
“呲……”鲨齿刺进皮肤,张良仍挡在转魂灭魂面前,非但不退后,反倒抓着鲨齿一点点站起来,往前进。
卫庄持着鲨齿,岿然不动,“就算是你,我也决不手软。”
张良凄冷的话里带着一种诀别的意味,“呵,是啊,就算是红莲殿下都不能令卫庄兄更改主意,何况是良呢?所以,就让我先为流沙陪葬,为你陪葬”滴答,滴答……鲨齿每深一点,张良的血就留快一分。
“砰”一头撞在真刚身上,浮光被弹倒在地。
暗红色的靴子映入眼底,“浮光姑娘,这是急着去哪儿?”
抬眼看着赵高,浮光不可置信地坐在地上往后退,“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这条路,钦原,是钦原……不!你……是你,是你一直在骗她!你是?!”浮光颤抖着指着赵高,谎言,一切都是谎言!
他从一开始想要除去的就不是冯家,不是李斯,是流沙,是整个流沙!
阴鸷的双眼闪过一丝玩弄猎物的得意,“还有更好的礼物等着你,姑娘慢用~”
赵高做了个请的姿势退至一边,星魂带着眼部跳动的眼纹,仿佛身携紫蓝色的烈火走上来,一步一道气刃打向浮光。
“两位慢慢清算,赵高告辞。”
“砰,嘭,啪……”浮光抱着头连连往后退,每一道气刃都在耳畔炸裂,没有半寸打在她身上,却如置身刀山火海,一点一点蚕食她的精神。
一个闪身过来,抓起浮光,“本座叫你站住,你没听见么?!”
在星魂暴怒的眼神中缓缓抬头,浮光眼里的倔强与恐惧像一根根毒针,扎在彼此心上。
“……”星魂心下一凉,硬生生被浮光的眼神看出怯意,又不愿认输的放下因疤痕裂开加之过度使用气刃的手,掏出沾着血的荷包,“这里面装过什么东西?”
看着强压住戾气,绝望之下还存了一分期待的星魂,浮光盯着他的眼睛,斩钉截铁地回答,“蚀骨丸的解药。”
浮光的语气冷静到令人背脊发凉,似是疏离,又像嘲讽。
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这十余年的陪伴,不过他的一厢情愿。
不!拉住快要撕开最后一层防御的力量,脸庞的紫纹也蠢蠢欲动的染了杀气,“你是不是又犯病了?呵~没关系,只要你”
“我说,荷包里装的是蚀骨丸的解药”浮光重复一遍,彻底摧毁星魂绝望中的期望,“与我而言,与流沙而言,与苍龙七宿而言,你根本不值一提。”
平静至极的语气,没有半点伪装或赌气的意味。
“呵……”星魂心灰意冷的一松手,浮光便跌到地上,转而又抓住他们之间最后一根线的将浮光拽起来,“即便如此,本座也不许你把那个秘密告诉别人。”
星魂捏得她腕骨奇痛,走到这一步,已无话可说,“星魂,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撒出一把粉末,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星魂,拔腿就跑。
余下能做的,便是为流沙拖延时间。
饶是拂去了大半的粉末,过度使用气刃的手也被腐蚀得鲜血淋淋。
禁锢之力在药效与愤怒的加持下,终于激发出了最阴暗的星魂。
“啊----”星魂血淋淋的手上猛的带力,挥去一道气刃,斩断浮光右腿脚筋。
“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忍着痛,拖着右腿继续朝路的尽头走,她一定要活着回去,一定要活着回去……
任由粉末刺激得双眼流血,星魂也不去清理,以一种傲然的气势往前走,“你这一生一世绝不能离开本座,既然你想跑,那我就断了你的腿。”
“砰”浮光重重摔在地上,左腿脚筋被气刃斩断。
“回去,一定要回去……”抓着地上的泥沙草木继续往前爬,还有一点,还有一点就可以了,“星魂,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施展气刃的手悬在半空,“呵呵呵……”然后伴着星魂渗人的笑声挥下来。
上岸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转身想跳进小船里,却被四面八方涌出来的罗网杀手围住。
“钦原,大人命你再此等候”乱神带着二十多个我没见过的天级二等杀手拿剑指着我,十分礼貌地说。
抬头,鬼翎已被揍得遍体鳞伤地挂在了门前的歪脖子树上。
转头,独臂惊鲵已经被魍魉断水联手打趴在地。
我,乖乖交出红腰带,正所谓缴械不杀嘛~
人啦,就要能屈能伸!
可就在乱神伸手去拿钦原剑的时候,冷不防被钦原一抽,趁他本能的往后一闪时,钦原夺到惊鲵剑一个后空翻,跃上树干,砍断鬼翎的绳索,落到离河边最近的地面。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二十多把剑齐齐对准钦原,乱神拿着剑一点点将包围圈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