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飞轮由远至近,击碎飞石,“说得对~”
季布没想到盗跖都着急到来找他了,疑惑着出招,看钦原踏着岩石而下,身形手法万分熟悉,这是……“小跖,你说曾经教过一个人电光神行步,就是她?!”
钦原提剑看着季布诧异的神情,等着盗跖告诉他答案,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
“咳,这么丢脸的往事你就不要提了”想起来,还不是子房的‘阴谋诡计’,明明当年自己都说不教钦原轻功的……不过,老季这‘推人入火坑’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都一天一夜了,你觉得还来得及么?”看季布欲调头,我提醒。
……
季布恼羞成怒的一剑劈来,钦原架住,十数招后,瞬飞轮黄金牡丹交相辉映,钦原虽然不着急取胜,剑招却比季布的更具攻势,“你还真不追了啊?”
“你也是女子,怎么可以对一个女儿家使这样的手段!”一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的季布,十分不齿钦原这种人,更痛恨自己亲自把涟衣交到那人手上!
“她活该”只要涟衣自己不动心,任凭鬼翎演得再怎么声情并茂,她也不会上当,你季布更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然而,钦原无限激怒季布的后果是,被他、盗跖、赶来的墨家弟子们联手擒住了……
被两个帅小伙擒回军营,由端木蓉亲手用金针封住周身几个大穴,再附送个单人俘虏营帐,连个送饭的火头军也敢凶我了。
“你吃不吃!”
钦原拨弄着地上的蚂蚁,“你管我,胃疼喜欢吃冷饭不行啊~”
送饭的士兵恨得牙痒痒,“要不是将军吩咐过,你们这些秦国走狗我见一个杀一个!”
树枝一扔,撸起袖子,“来啊,单挑啊~”学了这么多年武功,就算被封住了内力,相信拳头还是硬的。
“想筋脉尽断的话,你就动手”端木蓉进来就说风凉话。
送饭的退下,端木蓉面对面坐下,不知是高兴,还是意外地说了句,“没想到你也有被我们捉住的一天。”
“呵呵”钦原两手一抱,吊儿郎当,“我武功又不是天下第一,给人活捉了有什么好奇怪~”
打开针包,各种型号的银针按序排开,别在内侧的棉布上,拿起一根亮得刺眼的针,生硬的跟她主人一个样,“因为不是第一,所以被舍弃你也觉得理所应当?”
拉过钦原的手放在针包旁边,把银针在旁边的艾草灯上烤一烤,被他们抓住的这几天,罗网对她的生死不闻不问,端木蓉想,钦原是被抛弃了。
端木蓉一针扎在手背上的时候,疼得我差点叫奶奶……然而杀手逼格并没有给我机会,露出一点点怯懦,“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觉悟,舍弃了又如何,倒是你们,既然封住了我的气脉,又何必……”
端木蓉猛地扎下第二针,疏导了钦原阻滞的气血,却避免不了施针所带来的痛苦,若不是怕她死了,自己也不想如此麻烦。
“又何必,日日来……给我疏通经络?”颞部微鼓,钦原的语速明显慢了些,换上另一只手,心中竟然万分感谢罗网的‘千锤百炼’。
端木蓉生气的时候,更闷更冷,“你知道原因。”
“……”憋了几十秒,总算维持了我高傲的反派形象,不过,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扎左手比扎右手疼这么多……
“涟衣?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高傲的后果是,端木蓉最后一针扎得异常生猛。
“呵,医仙不会不知道严刑拷打对罗网的杀手是没用的吧?不过,”握住端木蓉的手将银针扎得更深,“……”
端木蓉大骂钦原,“疯子!”如何挣扎也脱不出自己的手,见银针已穿透钦原手腕,端木蓉只得拿起针包里最粗的针,往钦原的麻穴狠狠一扎……
一放手,因扎破了血管,手腕即刻肿了起来,从手腕另一侧拉出银针,扔针包上,嘲讽之,“医仙的狠劲儿哪去了?对待敌人这么心软可不行。”
端木蓉的脸色比钦原的还要难看几分,对视一会儿,沉默地收好针包离开钦原所在的营帐,她狠不狠,不需要通过折磨敌人来证明,墨家永远都不需要这样。
“我的娘嘞~”端木蓉走了很远很远,我才想起来肩井穴上还有一根缝麻袋的针,拔下它,自然是疼得我兴高采烈……
顺势卧底
将钦原擒回驻地的当天,季布便马不停蹄地率部去荥阳驰援胜七,然而刚出发半日,就得知了胜七战败的消息。
从下派系分崩离析,粮草后继不及,章邯的军队和荥阳驻军不留余地的夹击之下,胜七仍孤军奋战月余,可坚持到最后,却败在季布这一环节。
然而任何惨败也比不过当年的灭国之战,季布能背负耻辱从灭楚的战场上保留下数百军士,今日,也有足够的当担弥补败局。
起义大军的几个主要将领死的死,逃的逃,余下的残部随着胜七一路败退至陈县。
章邯的军队是秦国最后的依仗,此次与起义军作战,秦国兵力已倾巢而出,而节制岭南南海、象郡、桂林三地的任嚣与赵佗,在龙川监狱脱险之后,便已承诺流沙与罗网,既不会援助秦国,更不会扶持反秦势力。
如此,陈县作为起义军根基所在,胜七与一众将士必会上下一心,死守陈县,若季布能协助胜七反戈一击,就可收下秦国大半山河了。
片刻思索,季布心中便有了定论,一马当先的从陡峭的山路上开出一条险道,以最近的距离,用最快的速度赶往陈县。
初冬冷雨,已为寒霜,草木衰败,生机深藏。
扫尽落角房檐的‘蜘蛛网’,清洁完屋内,焖在锅里的饭菜也好了,涟衣进屋坐下,看着干净的屋子和桌上的饭菜,一脸吃惊。
鬼翎微笑着给她夹了一块肉,“这些本是常事,何况我独自生活多年,若连这些都不会早就饿死了”滴汗~还好上次和钦原前辈见面,死乞白赖地求她教了两招。
蜜汁焖肉,入口即化,涟衣吃在嘴里甜在心里,“好啦,别夹了,焖肉虽好,却太腻了些,我这扭伤没事,可别腻死了~”
鬼翎略失落地扒着碗里的菜,“是我做杀手太久了,连一顿像样的饭都做不好,你跟着我,只怕以后的日子会更……”
涟衣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脸颊微红,“你又要赶我走是不是?!”
鬼翎遂放下碗筷,至诚至信地瞧着涟衣,“我受的苦,不想你再受一遍”我当然知道,越是这样,你越不会离开~
涟衣咬咬牙,显得勇敢无畏,“你别瞧不起人!你凭什么会认为我吃不了苦?”
适时拽住涟衣,假装埋怨道,“这样凶的姑娘,谁敢瞧不起你呀~”
“你!”涟衣真生气了。
“好了好了,我保证以后都不说了,生气都这么美丽的姑娘,我怎么会瞧不起”释放出真诚的目光,扶涟衣坐下,“这一带我的仇家太多,以前的身份也不能再用……我是担心,要到哪里落脚才不会连累你。”
他……涟衣感动不已地看着鬼翎,低眼之际泪痕已被鬼翎擦干,杀手要放弃自己的身份,定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他竟为了能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而不惜一切,怪不得他说怎么称呼他都可以,怪不得他不让自己做家务……
双手握住鬼翎的手,“你以后不会再一个人生活,可你要答应我,将来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准再赶我走了。”
“……好”思考半天,鬼翎才觉得自己是不是先同意一下。
“好”美人振作并充满勇气,“我们去找我哥哥!”
哎呀~
我的罗网,终于说到正题了!好激动!鬼翎几乎没压抑住内心的欢天喜地,强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你还有个哥哥?”
“嗯,他……总之,哥哥一定会帮我们的”还是先不要把哥哥在起义军中,担任陈王马夫的事告诉他好了。
好姑娘~你的哥哥当然会帮到我,“听你的”……
古人传信,信鸽群之;流沙传信,白凤快之;墨家朱雀,得于安隐;罗网传信,迅速奇密。
同常年受训的信鸽一般,罗网的每一只蜘蛛,都能结出属于自己的网,而每一张网都有特别的含义。
跳蛛体粗稍平、足短强壮,善蹦跳,同种类个体的窝常常连在一起,编织于隐秘之处……触摸蓬壁与顶帐的九十度死角,层层薄丝重叠在一起,这是告诉钦原,时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