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你走开些”尽可能的不要让红莲公主受到伤害,是他和卫庄没有说出口,对韩非共同的承诺之二。
赤练这次没有强调张良该称呼自己什么,转身将红蛇放出,红蛇刚刚探出头,就被暗处飞来的箭穿了脑袋,射到墙上定得死死的,“你看,就算我想走,也来不及呢~”娇媚的声音,貌似遗憾地说着。
张良无奈轻叹,自己从来都说不过她,“共工堂主是准备动手了吗?”一边跟暗处的人说着话,一边将镊子还给天明。
暗处的声音传来,“我首先要提醒你们,这副甲子锁有九组齿轮。”
天明立马停手,这明明就是六道轮甲子锁,怎么会有九组齿轮?不对……三师公刚才已经解开七组了!
“张良,你的确才智过人,竟能猜对七组齿轮的解法,可惜,生即死,对是错”像水牢一样,强酸腐液从墙体渗出,一接触地上的共工堂弟子的身体,便是一阵浓烈的刺鼻酸臭……
张良脸色刷的煞白,他之前不敢尝试这种方法,就是因为他不知道最后两种解法,更担心他的解法有问题。
“蓉姑娘!”六道轮甲子锁,锁住的是关押端木蓉盗跖的囚室,囚室里传出盗跖回光返照般地呼喊。
明明近在咫尺,明明他们就在墙的后面,明明只有两步了……
张良没有考虑太多,朝赤练使了个眼神,推开天明,“三师公!”天明知道张良是要强行劈开剩余两组齿轮锁。
“咣”凌虚挥下的瞬时,电光火石间,红光耀目。
待时,暗箭齐发,源源不断,三人各自格挡,链剑柔韧,墨眉无锋,凌虚飘逸。
耀目的红光,划出一道圆弧,转回手中,钦原一袭青衣长发红腰带,单膝落地,落拓不羁地一笑,起身便开始解锁。
“子文?!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天明一边格挡箭阵,一边朝我挪近,高兴的不得了,完全忘记了我是叛徒这码事儿。
“专心御敌”实际上他的防守丝毫未乱。
没过三秒,天明又忍不住说话了,“哇,你的手法好快啊~”
呵呵,要是你学这个技法的时候,比赛对象是十只蛐蛐,比哪只蛐蛐慢就剁哪根手指的话,你会比我更快。
九组齿轮,每组都包含九个单向转动的齿轮,和数字解密法不同,这些齿轮本身位置是不能移动的,它们的组合方式是前后递进,只要前面的齿轮组合对了,后面就能迎刃而解。
前七组固定齿轮是相加的解法,共六十三种。
所以,张良第一步对,接下来就会很顺畅。
后两组是活动齿轮,可以随意组合,是八十一乘以前面六十三,总五千一百零三种解法。
张良是绝顶聪明的天才,但他也不可能在五千多种解法中猜中正好正确的两个方法。
而我,在这养伤的五个多月里,他娘的就被逼着学习这五千多种解法!虽然是有规律的,虽然就跟背词记字差不多,可是他娘的这不是一种两种,是五千多种啊!!
奶奶的,有谁知道一个残疾人每天千辛万苦的生活自理,还要学习三十多种解法的心酸委屈和无奈吗?!
不!谁的无法体会我的苦,怪不得要罗网天级之列的杀手才能掌握,这要换了耐心毅力稍低的人,早就吐血身亡了好不好!
强酸腐液不再流漫,三人滴水不漏的防御也停了下来,密集的箭阵消耗了他们很多体力,幸好钦原的速度很快,否则就算没有被强酸腐液给烧烂腐蚀,也会被箭阵拖得筋疲力竭。
六道轮甲子锁解开的瞬间,囚室开启,盗跖抱着端木蓉猛地窜出来,踉跄着差点跪在地上,一副饿得面黄肌瘦却还要死撑的样子。
盗跖扯一扯嘴唇,想露出个轻松的笑容,却扯得干裂的嘴唇流血,曾记否,自己在噬牙狱中忽悠那个赵国小兵的时候说过,没有吃的喝的,再高的高手也支撑不了多久,果不其然,真有人把这招用到他和蓉姑娘身上了。
我摇摇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恩……”
盗跖接过水囊,在赤练的帮忙下,先给端木蓉喝了大半,才给自己喝。
内心不禁吐.槽,我说,你这么痴情有用吗?人家又不喜欢为你,而且还有男朋友了……“护住五官!”
随钦原一喊,屋顶上降下白灰,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白色尘烟里,乔装成共工堂弟子的胡人和许多许多农家弟子拆门破窗涌进来。
拉开红腰带,旁边的天明突然捂上双眼……
我,天明还没有见过钦原剑……靠!一个响指打在他脑门上,“小屁孩”大爷是在拿武器,不是要宽衣解带!
“你要挡我的道?”陌生的面孔下,是熟悉的声音,惊鲵为了复仇而来,任谁来了也改变不了他。
长剑一振,烟尘滚滚,视觉没了作用,雾霭里红银交错,全靠听觉和反应力出招。
全身筋脉紧绷,行气运力,顾不了那么多了,“不是我要挡你的路,是你要断了罗网生路!”
盗跖端木蓉饿得全身酸软,战斗力直接下降到负一百,赤练负责保护,天明张良负责攻击。
不一会儿,白灰散尽,乔装成共工堂弟子的十几个胡人被全部制服,天明张良没伤他们任何一人的性命。
其余许多许多的农家弟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共工堂围得密不透风。
怎么会?!
不是应该大开杀戒、血流……张良你大爷的!
钦原一剑拨开惊鲵剑,“打个毛!我们中计了!”
惊鲵瞳孔一缩,双剑同时撤力,马上与钦原统一战线,扫了一眼……很好,全是蚩尤堂、四岳堂、神农堂、烈山堂弟子,好一招引蛇出洞。
端木蓉刷刷地扎自己几针,放出封闭的精气,清醒地站起来,虽有倦色,却无病态,“半个时辰后影密卫就会带着秦兵过来,看在你还肯来救小跖的份上,巨子会对你从轻发落”她嘴里说着对我手下留情,手里却拿着她的发簪式银针。
天明沉稳从容地点点头,一派掌门作风地提着墨眉上前来,我和惊鲵就像两头势单力薄的野兽,被他们困住,任其围猎。
从轻发落?
“喝,你以为你是谁”旧患发作,钦原全身发麻,直冒冷汗,脑袋嗡嗡作响。
惊鲵顺势在钦原背上点了几下,“只能这样了,上次训练场你输给我十个人,这次想不想赢回来?”
感觉好了很多,“好~”
瘫痪不可怕,打输不可怕,被抓不可怕,挨饿不可怕,可怕的是没了骨气,变成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墨眉凌虚,难止杀戮。
钦原惊鲵,血流成河。
浮光·破局
狼和人一起掉进陷阱,人会尝试一切办法逃出生天,而狼会立即一口一口咬断被捕兽器夹住的腿,一步步踏出陷阱。
杀戮这种东西,一旦传播起来就不可收拾,北疆生存环境恶劣,这些靠天生长的胡人,被钦原解开钳制后,同草原上发了疯的牛马无异,抢棍夺刀,逢人就杀……
青衣成血衣,头颅肢体像砧板上乱剁的鱼肉一样,到处都是……
“……”钦原一侧脸,发簪式银针擦过她耳际,划断几缕头发,空中转体的避开端木蓉的银针连发,杀成本能反应的钦原惯性地落下一剑。
端木蓉的银针连发未完,上空剑气如风而下,“咔”链剑缠住钦原剑剑身,抵消大部分力量。
“小跖……”盗跖抱住自己,鲜血沿着脖间流下,她却听到贼骨头温柔地笑着说,“真好,这次我终于救到你了……”
钦原脸上闪过霎那惊异……我从不相信这世间有什么不求回报的狗.屁爱情,一直觉得不过食色性也,可这么多年,确实有两个人让我亲眼看到这世间存在这样的情分。
对端木蓉无怨无悔的付出,一心希望她幸福快乐的盗跖;从来不曾笑我、恼我,猜忌算计我的……公子高。
滞了须臾,剑锋没有再往盗跖身体里进,可就是这须臾之间,链剑缠上钦原的脖子,拉住,收紧。
哼,左手拉住链剑,右手挥剑一砍,“嘭!”
链剑断了,碎成一块块零件,剑柄上只剩下半条滑稽可笑的钢索,钦原拉住半条钢索一拽,剑身往前一送,“噗……”一剑刺穿赤练左胸,鲜血喷溅了我满脸。
“呃……”我低头一看,凌虚穿腹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