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没有,细辛汤倒是有一碗。”
听到张良的声音,我立马跳起来,一本正经地强装镇定,“张先生好……”
“噗……”尽管子文尽量用嘴唇包住牙,张良还是发现了她上排牙齿的两个空。
“……”子文仇视着张良。
放松,微笑,没什么大不了,“好,你尽管笑好了……我不生气,我,一,点,也,不,生气!”
我恨的牙痒痒,却发现已经做不了咬牙切齿这个动作了……
鹤立鸡群之时,别忘记盯着你的千万双眼睛,伸过来的千万只爪子,没有一个来自你的朋友。
嬴政一生臣子无数,能够入他眼的没有几人,除了长子扶苏,十三皇子,是他唯一一个打算委以重任的皇子。
可这种想法,却在公子高那年从小圣贤庄求学归来后发生了变化。
不是这个孩子能力不足,或是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了心思,更加没有疏远扶苏的意思,而是……若当时只是一丝潜在的隐患,那么自公子高拒婚蒙氏女,到受罚这么久长时间仍旧没有半分怨怼,这个隐患已然酝酿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浪。
扶苏的性情,本就不似秦历代君主那般杀伐果决,惠文先王、昭襄先王尚且需名臣良将辅佐,他日他登上皇位,必然更需要一个譬如严君疾般的忠心之人。
但如果这个风浪已在公子高心中掀起难以平复的波澜,那么作为父亲和君王,他必须要确定是否还有挽救的余地。
宵禁之后的城门因宫内急令开启,立在马下的影密卫副手恭敬地道,“奉皇帝陛下谕令,请十三皇子务必在十五日内完成此事。”
公子高穿着常服,从咸阳城策马而出……
“好啦,别怄气了”张良将晾得差不多的细辛汤端给子文,语气像极了对待初入小圣贤庄的子明。
你我都已经不是孩子,再童心未泯,也拾不回那份稚气无邪,端过细辛汤一饮而尽,子文将今天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告诉张良。
“十四武功狠辣,内力过于刚猛,子文需慢慢调理……”
“我没先生想的那么弱”打断张良,子文极力压抑住心里的某种就要跳出的情绪,变得异常浮躁。
张良微微摇头,并不跟子文计较什么,在他眼里看来,这种倔强执拗的小女儿情绪,每个女子多多少少都会有点。
“时辰已晚,子文先休息吧”说完张良就真的走了,完全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明明想做一个称职的对手,却连和他们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资格都没有,难怪张良总把我当做天明那样的熊孩子……
总有一天,我们形同陌路,又彼此视为肉中之刺。
生完闷气,子文回自己房间,还是那样高档豪华,一尘不染。
有钱人烧钱的地方就是不一样,每天有人打扫,熏香日日都在换……嗯?这香味……
心中‘哎呀’一声,地板向下打开,子文毫无准备地落了下去,由于屋子的隔音效果极好,外间听不到一丁点声音……
子文落下去之后,地板立即恢复原状,打扫的丫头进来,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随即将熏香换了,关门出去。
而地板下面则是笔直光滑的通道,毫无借力之处,消音石铺成的隧道长得快让人窒息。
“咳咳……”我是被一盆冷水,不,是冰水浇醒的,更准确地说,我正被人绑在水池里,头顶上方的水正滴滴答答往我脸上胡乱地拍。
这样欺负一个‘缺牙怪’,真的好么?
我望着水池边上的三五.七.八.九.十.人……冷的数都数不清了……
一位干练,穿着中性的女性,“你头顶上的出水口是从常年封冻的河底引过来的,冰寒刺骨,伤人筋骨……要么交出十四,要么说出那个秘密。”
其余的人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子文冷得直哆嗦,鼻涕都快成冻冰条了……呵,天下不会有白吃的馅饼,拿走十四的秘密和一半的内力,自然一样要承受他这十多年来所要担负的。
“盒子和秘密都……交给了卫庄了。”
“白姐,他……”白炼金轻瞪了一眼,男子立即闭嘴。
白炼金的手轻轻握住出水口的控制机关,“流沙主人我的确惹不起,不过除了扇耳光吊房梁,我有很多种方式让你尝试,直到你肯说真话为止!”
“咔”的一声,机关打开后,冰冷刺骨的水立即像瀑布一样从头上淋下来,夹杂细碎的冰渣,冻彻肌骨。
每次二十个数,反复三次子文都一动不动,第四次之后,白炼金命人将子文拉到岸上,一桶滚烫的水泼上去,子文的皮肤上立刻起了无数的水泡。
由旁人按住子文的手臂,扯起他的头,白炼金蹲下来拍拍子文的脸,亲切地问,“子文少侠知道我是谁么?”
子文尽力攥紧手心,弯曲手腕脚腕,尽量让血液加速向心脏回流,虚开眼看着这位毫不相识的大姐……这人的容貌却有几分熟悉。
白炼金捏得子文下巴上的水泡破溃,“桑海城东白家,十九条人命,你不会忘了吧?我是她大姐。”
什么?!子文想起一年多前,被自己在端午节那晚调戏……杀死的白姑娘,眯着的眼睛稍微睁大了些,不是说白姑娘是独生女么?怎么还有个大姐!
想想又无力地闭上,大户人家,谁没个私生女~
“你要替她报仇?”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你要是告诉我那个秘密,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
比起白姑娘,她姐姐白炼金,就像一个有素质的刁民,见子文紧闭着眼不说话,也没拳打脚踢,“好,少侠如此坚持,那就怪不得我了。”
幽蓝色光束随着她十指的翻转和念诀,愈发强烈,顷刻形成一股极冷的气流,一寸一寸封冻水池,左右两边的人退得越来越远,却仍然看他们冷得哈气搓手,“再过三十个数,你的手指、脚趾、全身每一块肉以及你的头发头皮就会像冰块一样,一节节、一片一片断下来,呵……不过你放心,一点也不会痛,也不会流血~哈哈哈……”
白炼金笑起来就是个十足的傻缺.精.神.病,哼,还亲姐妹勒,一点也没有白姑娘那种大家闺秀、天真活泼、嚣张跋扈……
哎哎哎,我在想什么呀!
子文赶紧集中精神,将内息聚集到丹田,从水池中一跃而起,手脚上的四根铁链搅成一股,本就经过冷热交替的铁链被子文灌注内力,强行崩裂,“嘭!”
子文落在白炼金身后,拷在右手上的铁链残留了一米多,一铁链挥出去 ,来不及撤回术法的白炼金直接拉过一个男人扔过去,被子文一铁链打烂半个身子而死。
右手挽好铁链,脚尖点地,以便关节能快点恢复活动,“阴阳术”如今只能拿这个做武器了……
半刻钟之后,看着半跪在地上起不来的子文,白炼金不慌不忙的从水池的冰面上走过来,他的力气终于被自己耗光了,“你在冷水里泡了这么久,一瞬间的爆发力维持不了太久,上岸冷风一吹,关节只会更僵硬不听使唤!”
白炼金越走越近,手掌伸到我头顶,开始施展阴阳术……
“等等!”
白炼金停下手势,“肯说了?”
“给我一支笔和一只烧鸡,我想吃着烧鸡写写临终遗愿~”
“……草!”白炼金一脚踹飞子文。
子文彻底趴在地上,看着幽蓝色的光芒一道道压下来,不知怎的,竟发自内心地笑了笑,罗网流沙共同的任务,终究是没有办法完成了……
正经八百成为罗网刺客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做梦……嗯……还是个春梦。
因为……梦里有人猥.亵本大爷……当然了,作为一个二十好几又守身如玉、坚贞不屈的黄花大闺女,本大爷肯定是拒绝。
无奈猥.亵本大爷的人就像冬天里的被窝,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的封印,后来吧……我想既然都猥.亵了,反正是在梦里,而且还挺暖的,就……偷偷窃喜享受一下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嗯!不打紧的,嘿嘿嘿~
可做着做着,这梦就像真的一样,猥.亵本大爷的人,简直就是得寸进尺,都梦到他开始扒我衣服了,我靠!
这还了得?!
这骚里骚气的梦绝对不是本大爷的梦,老子绝不是这么顺便就从了某个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