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影片一开始,啥也没有,很日常的画面。
一位中年妇女正看守着自己的小超市,有位顾客走了进来,隔着货架问老板娘:“有没有油壶卖?”
老板娘正刷着手机,不耐烦地指了指墙角,“在最右边,自己找找。”
过了一会儿,顾客又朝老板娘喊道:“这儿没有,找不到。”
老板娘摁了暂停键,绕过收银台走出去,边走边说:“怎么没有,就在那儿啊。”
老板娘来到货架前,指着最上面一排,说:“那不是吗?”
说着便伸出手去拿油壶。
就在这时,老板娘的脖子前出现了一把细长的小刀。
画面一转,顾客已经从店里走出来了。顾客全程没露脸,只能看到他穿着极其普通的衣服,拎着一个油壶的背影。
但是油壶里满满当当,像是装满了油。
我去,细思极恐啊。
蒋琭琭完全被这剧情吸引,看得十分投入,全程都没望过身边的人一眼。
中途有血腥的画面出现时,隐约听到有人问她:“不怕吗?”
她头没回地说:“这有什么好怕的。”
然后继续全心看片。
直到影片结束,蒋琭琭还沉浸在剧情中,认真地跟身边人讨论起剧情。
“你说这凶手到底是谁啊?我觉得就是她隔壁那个离异了的男教师。”
“导演给个开放性结局也真是很机智了,这几个嫌疑人的证词就像一场罗生门,看着谁都有嫌疑,全凭自己理解。”
“这电影全程无尿点,我感觉要爆。今天才刚上映,我们看的还是首映呢。过几天到周末了,讨论度绝对会上来。”
“我之前还真没想到这部电影这么精彩,我以为就是一部靠血腥画面和恐怖音效博眼球的小成本悬疑剧。”
言境听到这里终于有了反应,停下来望着她:“那你当时为什么会选择这部电影?”
“嗯……额……这个……”
蒋琭琭支支吾吾了半天,干脆放弃解释,拉起言境的手朝附近的广场走去。
“这里等会儿有一场打树花表演,你看过打树花没?可好看了。”
广场一边是一堵高高的墙,另一边设有观众栏。说是观众栏,不过是一根栏杆,可供人靠着。
蒋琭琭拉着言境找了一个空闲的地方,等表演开始。
此时天色已晚,只有远处的霓虹灯透过来一些光。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杂乱的声音,即使人在身边,也得扯着嗓子说话,要不然对方听不清。
蒋琭琭想问言境渴不渴,但是言境显然没听清。蒋琭琭干脆扯着他的衣领,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道:“你渴不渴?”
细嫩的皮肤轻轻擦过脸颊,言境的耳朵很快变得通红,但是漆黑的夜做了很好的掩饰,即使是蒋琭琭也完全没发觉。
蒋琭琭见他半天没反应,以为他不好意思明说,留下一句“我去买水”,转身就走。
然而手腕却被人一把捏住。
言境将她拉回来,按着她的肩膀说:“你就待在这儿,现在人多,不安全。”
说完就独自走了。
蒋琭琭望着他的背影窃喜,这家伙貌似有点开窍了。
言境回来的时候,手上不仅拿了两瓶水,还拿着一袋零食,用老报纸卷着,八成是这儿的特色小吃。
蒋琭琭喜滋滋地接过一看,是大米花,抬头问言境:“你喜欢吃这个?”
“我看见周围人好多都拿了这个。”
蒋琭琭望了一圈,发现确实蛮多人拿着这个,但是基本都是小孩子。
这是把她当小孩子了。
蒋琭琭先拿了一块喂给言境,“你先尝尝看好不好吃。”
言境顿了一下,缓缓张嘴。
“怎么样?”
“还可以。”
蒋琭琭也拿了一块递进嘴巴,想起了一句土味情话,“你喜欢吃我就喜欢吃,因为我的喜好是你。”
恰巧远处的一道光线扫过来,蒋琭琭罕见的看到了言境发红的脸。
“你脸红啦?”蒋琭琭惊喜地叫道。
言境居然也会脸红?想当时在医院他当着自己的面那啥时,都是泰山压顶不动声色般的淡定,今天听了一句土味情话,就这样脸红了?
看来,是时候搜集土味情话了。
言境本来脸就红了,被蒋琭琭这么一嚷,脸上更加发烫,但他面不改色地否定:“没有,你看错了。”
“就是,你就是脸红了。”
“没有。”
“就是。”
“没有。”
……
不知争吵了几个回合,表演开始了。
有个穿着羊皮袄,戴着草帽的人站在中央,手一扬,顷刻间,火花迸溅,千朵万朵,像下了一场烟花雨。
蒋琭琭偷偷瞟了一眼身边的人,见他安静地看着表演,说什么也不能错过第二次机会。
于是,趁言境一个不注意,蒋琭琭直接抱住了他的腰,脑袋使劲往他怀里蹭,表现得一副害怕极了的样子,“哎呀,好害怕好害怕。”
那一天,漫天星火点亮了一抹笑意。
后悔
范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望向躺在沙发上的人。
“你最近和言境相处得怎样?”
蒋琭琭做了个胜利的手势,“进展不错,前天一起看了电影,还看了一场打树花表演,牵手和拥抱都有了,就差接吻。”
范离:“……”倒也不用说得这么细。
范离又问她,“这次考这么好,想要什么奖励?”
蒋琭琭一听,来神了,撅起身子问道:“什么都可以?”
范离点点头,“老爸刚给了我打了钱,说是给你买礼物,奖励你的。”
“老爸这段时间在忙项目,最近一段时间都没办法回家,前几天刚飞北京了。说是奖励先给你,等他回来后在为你好好庆祝。”
“老爸为什么不直接把钱打给我?这么不信任我的吗?”蒋琭琭不满。
“你这么不着调,他不放心。”范离又催她,“要什么赶紧想好,我后天就要去联赛了。”
蒋琭琭对于她这种平静的表现有些疑问,问他:“你对于我这次这么优异的成绩不表示疑惑吗?”
从年纪倒数蹿到年级第一,这操作怎么看怎么逆天,范离怎么就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疑惑什么?”范离抬头望她,“不用疑惑,咱们家的基因一向厉害。咱爸是工商博士,小姑是常青藤毕业,爷爷奶奶也都是那个年代的大学生。一家子学霸,后代能差到哪里去。”
“再说了,你以前成绩一向都挺好,自从心思放在凌彻身上后,学习就一落千丈,现在也就是回归了正常水平。”
哦,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蒋琭琭没话找话,“你说的那个联赛是怎么回事?什么联赛?”
“生物联赛,考场离学校较远,我们得提前一天在周围酒店住下。”
“哦,你都去了,那言境不是也得去?”
“什么叫我都去了?”范离撇着眼,原本想怼她,但又怕收到一波毒打,只得转移策略,故意朝着她大声说道:“听说隔壁学校的孟莹学姐也参加。”
“你肯定不知道孟莹吧,当初初赛的时候,咱们可都是看见了她对言境的殷勤。人家个子比你高,身材比你好,长得比你漂亮,头脑还不差。”
“说不定言境这次见到她,与你这么一对比,立马就察觉人家的好了。”
“毕竟,这么多接触言境的女生中,言境对她的态度是最好的。”
“怎么个好法?”
“大概就是……给她买零食,帮她接水,送她回学校。”
啊,这还了得?
蒋琭琭一听,嚷道:“我也要参加联赛。”
“你不行,你没参加初赛没资格,联赛名单已经报上去了。”
蒋琭琭气呼呼地望着范离,“你说这些就是来气我的对不对?”
范离一看她真生气了,只得又来安慰她,“我的错我的错,你想想啊,言境不是和你一起去看电影,看表演了吗?以言境的性格,他如果和你一起去了,那就是他愿意。他要是不愿意,谁逼迫他都没用。”
话虽如此,蒋琭琭还是没放下心。第二天去了学校,蒋琭琭准备找个时机打探一下孟莹的事。
不承想,有个人早就等着她了。
蒋琭琭进教室时,看见凌彻站在教室前的走廊上。
蒋琭琭现在见到凌彻都是绕道而行,坚决不制造任何牵扯的机会。所以,看见凌彻一个人站在那儿,蒋琭琭自动忽略,加快步子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