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转了转手上的银戒指:“所以你就想找个人来转移我的怒火,好让自己躲过去?”
保姆指着祝月瑕说道:“先生,虽然我没看住小姐,但是这个女人她也不可信啊。她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人,说不定她本来也没安什么好心呢?”
事到如今,保姆还想要把脏水泼到祝月瑕的身上去。
祝月瑕眉头一皱,这女人不是找死么。
眼前的男人明显脾气不好,她还希冀这个男人犯蠢放过她?
他要是真的放过了这个保姆,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跟着不把乔乔这个聋哑人当回事,排着队欺负乔乔。他很在乎乔乔,所以不可能对这个犯了错的保姆从轻发落。
只听男人平静地对门边站着的两个男人说道:“连个孩子都看不住,留她没用。打断一条腿,就丢出喜旺角吧。”
男人把这件事情说的轻飘飘的,好像打断一条腿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极其仁慈的手段。
保姆的脸色吓得铁青:“先生,先生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照看好小姐的!”
男人冷笑了一声:“我这里从来没有第二次机会。”
祝月瑕心头一颤,乔乔是受了些轻伤,但是动辄打断别人的腿,男人给的惩罚未免太重了一些。
她看了阴冷的男人一眼,到了嘴边的话最终又收了回去。
这里怕是没有她说话的份。现在她自身难保,也犯不着为了一个想害她的保姆,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处境。
保姆在哭喊中被人拖了出去,祝月瑕往门外看了一眼,直到保姆的哭喊声越来越小,彻底消失不见。
男人这才将自己的视线投到祝月瑕的身上。
原本挺漂亮可人的一张脸,现在却弄得又是灰尘又是血污,弄得形象实在不佳。
“你救了乔乔,算是我欠你一个恩情,坐。”
祝月瑕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双手搭在了腿上。
擦伤的地方有些疼,她低头一看,不禁皱了皱眉。
男人瞥了一眼祝月瑕手上的戒指,猜她是已婚的女人,喝了一口茶问道:“夫人贵姓?”
祝月瑕低声:“敝姓祝。”
南翼没听说什么有名望的祝姓人士,甚至连姓祝的都不多,男人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冒昧一问,夫家贵姓?”
祝月瑕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是在试探自己。
祝月瑕说:“我丈夫姓骆。”
男人微微一笑:“南翼姓骆的男人可不多。”
前阵子他倒是听说爵爷带了个新婚夫人回南翼,只是那个夫人叫什么名字,他记不起来了。
祝月瑕已经确定面前的男人就是在试探了,她说道:“就是你猜想的那个骆。”
男人闲道:“原来是骆夫人,早有听闻。今天不曾和爵爷知会一声,就把你请到我府上做客,爵爷知道以后该急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熊。”
祝月瑕对他并不感兴趣,淡淡的叫了一声:“熊先生。”
男人继续说道:“我叫熊振伟。”
祝月瑕一愣,猛地抬头看着他,那不就是喜旺角的一把手?
她一直暗戳戳的觉得能叫熊振伟这么雄壮的名字的男人,手段又是那么残忍狠绝,长得一定也十分的健壮,是个一等一的彪形大汉,说不定就是个屠夫的模样。
所以当这个看起来病怏怏的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根本就没把熊振伟的形象和他联系起来。
就算他之后在她面前表现出了自己狠厉的一面,她也觉得这个人可能只是熊振伟手下的一个支使人物,比如二当家什么的。现在他却说自己是熊振伟……祝月瑕的嘴角一抽,这哪里能想的到?
熊振伟看她的表情在一瞬间变了多次,笑道:“看来骆夫人听说过我的名字,但也不用这么惊讶吧?”
她讪讪说道:“熊先生的样子长得,很出人意料。”
他这种纤弱的形象,就像是个病书生,难道不该交个什么文绉绉的名字吗?
怎么会叫熊振伟呢?
熊先生说道:“我出生的时候身体就不好,我爹娘想给我个厉害的名字,盼着我能一天天好起来,所以才取了这么个名字。”
第523章 夫人吉人自有天相
祝月瑕讪讪笑了笑,显然他父母没有如愿,这位熊先生不仅没有好起来,还一直病怏怏的,可见封建迷信不可取。
已经折腾了好一会儿,祝月瑕觉得自己这会儿头晕的厉害。
她扶了一下脑袋,伤口还在发疼,她觉得自己再不处理伤口就要感染了。
“熊先生,既然乔乔没事,我可以先回去了吗?”
熊振伟说道:“骆夫人受了伤,先在我这里处理一下再走吧。”
祝月瑕说道:“不用了,我可以回去处理。”
喜旺角不是好地方,她一开始就没想要和熊振伟搭上关系,祝月瑕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现在矛盾已经解释清楚了,祝月瑕就预备第一时间离开。
熊振伟喝了一口茶:“骆夫人还是别着急走了,如果让爵爷知道骆夫人是以这副模样离开我这里的,爵爷回头该找我算账了。”
祝月瑕一愣,这话听起来怎么莫名有两分要强行留下她的意味。
熊振伟抬头看着她说道:“这样吧,骆夫人先在我这里处理好伤口,之后我会派人送骆夫人回去。”
祝月瑕说:“我觉得没有必要这么麻烦熊先生。我从小也是吃过苦的人,没有那么娇气,瘦了点小伤就非要人送。”
熊振伟眸色冷了下来:“不给面子?”
那声音冰冰凉凉,像是割人的刀,带着瞧不见的警告。
想到骆名爵之前对她的警告,祝月瑕眉头一皱,看来她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祝月瑕的嘴边提起一个弧度,笑道:“当然不会,我不过是帮了一个举手之劳而已,熊先生还这么细心让我留下来处理伤口,是熊先生看的起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熊振伟瞥了她一眼,无声笑了笑。
倒是个聪明女人。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佣人把药箱拿了上来,紧跟着又有另一个丫鬟端来了一盆清水,给祝月瑕清洗伤口用。
祝月瑕额头上的伤还好,虽然流了血但是口子不大。
严重的反而是祝月瑕的胳膊上的伤,血糊糊的一片,半条胳膊都是红的,也难怪刚才乔乔看见了会觉得害怕,坐在地上哭个不停。
负责清洗伤口的那丫头年纪小,不大会照顾人,在给祝月瑕洗伤口的时候,弄疼了祝月瑕好几次。
“嘶……”
几分钟里,祝月瑕已经不知道因为疼冷嘶了几次。丫头一紧张,生怕自己没照顾好人,回头会被熊振伟责骂,手更抖了。
祝月瑕看了她一眼,朝她伸出手道:“我自己来吧。”
丫头拿着白布,看着祝月瑕的伤口,拘束道:“这不太好吧?”
这总比被你弄得疼死的好。
祝月瑕笑道:“没事,我自己可以,药箱留下,你们下去吧。”
丫头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把布递到了祝月瑕手里,跟另一个佣人一起退了下去。
祝月瑕舒了一口气,那丫头的手脚实在太不灵活,她自己来还要好些。至少不用受那么多疼,那么多罪。
但是等她真的开始操作以后,祝月瑕后悔了。
她擦伤的是右胳膊,而她又不是左撇子,用不灵活的左手给右胳膊处理伤口,她比刚才的那个丫头还要更笨手笨脚。
一不小心碰到伤口的血肉,祝月瑕就疼的眼皮儿直跳。
呜呜呜,好痛。
祝月瑕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让那个丫头走了……
这时候旁边忽然传来男人一声低笑,祝月瑕扭头看了熊振伟一眼,发现他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
祝月瑕咬了咬牙,就算是再疼也憋在了心里,不敢随便叫出来——不能让南翼一煞看了她的笑话,她代表的可是骆名爵的门面!
祝月瑕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处理伤口。
这时候熊振伟开口问道:“你那么折腾自己,不疼吗?”
就她处理伤口的笨拙的方法,他看着都肉疼。
祝月瑕咽了一口唾沫,咬牙道:“还,还好。”
见她死要面子咬牙说不疼,熊振伟站了起来,朝她走了过去。
“骆夫人倒是个有骨气的女人,但是像你这样要强的女人,男人很少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