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到这里，龙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随意。”
黑魔法之所以备受争议就是因为其非凡的杀伤力，亡灵法师更是掌握着奴役灵魂和几乎算是起死回生的禁术。
强大的力量最容易蛊惑人为所欲为，丧失底线。
就是桑倪她自己，不也是在违规养龙嘛。
“这样行不行。”她试图商量：“你们先等我几天，我去找她单独谈谈。”
“不行！”龙和萨罗斯几乎是同时开口，两个相互瞪了一眼，到底是碍于坐在中间的桑倪没有更多动作。
“确实不行。”爱丽唯尔反应慢了点，观点却一致：“那个谢希尔我也是有印象，我并不觉得你能说服她。”
“ 你们总得让我试试吧。”桑倪无奈地看着他们：“我承认，我最近是有点丧失警惕，但不等于我彻底没有了判断力，而且如果我没有五成以上的把握，我也不会提出这个人选呀。”
“你有五成以上的把握？”萨罗斯怀疑：“你是不是还有事没说出来？”
好吧，都是熟人，瞒不住瞒不住。
“是有点没说。”她含含糊糊：“但这算是别人的隐私吧，我也是偶然听说的。”
“虽然打探一位女士的隐私很不厚道。”萨罗斯严肃地说：“但这个属于特殊情况。”
桑倪叹了口气：“谢希尔和她死去的朋友都是平民出身，家里世交，那个朋友曾经跟城主关系暧昧，即将订婚，直到后来她突然觉醒了堕落女巫血脉。
城主刚开始还帮她瞒着，但是后来为了娶一个地位更高的贵族小姐，立马就翻脸把她们两家人都灭了口，上报给光明教廷的理由还用得特别好，确保堕落女巫血脉不再出现——光明教廷也不知道怎么操作的，居然还表彰了一番。
谢希尔运气好正好避过了那次灭口，却只能带着她朋友的尸体逃走。”
渣男骗婚，灭门惨案，报仇无门。
如果这都不算惨烈……
“我没办法厌恶她，因为我确实没办法做得比她更好。”桑倪最后说。
“不管怎么样，都不是她在黑暗教廷助纣为虐的理由。”爱丽唯尔冷冷地说。
“她只是缺乏一个机会。”桑倪坚持。
爱丽唯尔沉默。
反抗的前提是实力，有实力杀了主教逃走的也就桑倪伊斯一个，并且为此准备了整整十年。
“如果你认为这是正确的，就去做吧。”最先同意的是龙：“反正我是没有更好的主意了。”
“你们呢？”桑倪转向萨罗斯和爱丽唯尔。
“附议。”
“你看着办。”
“你们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让我感觉很挫败啊，难道我就这么没说服力吗？”桑倪故作伤心地扶额。
爱丽唯尔站起身，向其中一间卧房走去，边走边说：“你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了？”
她跟桑倪其实是认识最久的，虽然桑倪看上去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但实际上她想做什么没谁拦得住。
“你什么时候去？”萨罗斯问。
桑倪想了想：“就现在吧。”
“那行，我去城东的酒馆喝两杯，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叫我就是。”萨罗斯说完也准备离开。
他知道桑倪的实力是不成问题的，就算没谈拢也不会有什么后果。
作者有话要说：
奥德卡米洛大陆国际法：龙是智慧生物，是龙之帝国的友好公民，私自养龙者将处以五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桑倪：“……龙，要不还是你养我吧。”
日更！冲呀，我的收！
第17章 不同的选择
他们走得干脆，最后剩下龙和她大眼瞪小眼。
“你要不去睡吧，现在也晚了。”桑倪觉得现在的气氛怪怪的。
龙似乎在思考什么：“桑倪伊斯，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我怎么了？”桑倪莫名其妙。
龙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是，你好像不是很需要我们的帮助。”
桑倪疑惑：“我当然需要你们了，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不是这个意思。”龙有点懊恼：“我只是感觉，一旦是你能解决的问题，你宁愿麻烦自己也绝不去麻烦别人。”
桑倪一脸茫然：“难道这样不对？我自己能解决的当然不能去麻烦别人啊。”
龙反问她：“那你求我来是干嘛的？”
“因为我需要——”桑倪说着说着突然说不下去了。
她终于发觉了问题根源。
她和萨罗斯和爱丽唯尔相处的方式就像朋友一样。
实际上不是的，她实力最强，又掌控着他们的灵魂，虽然他们很默契地从来不提，但这就是一种不对等关系。
所以她虽然会跟他们商量事情，但本质上她只是在完善自己的计划而已。
但是龙不一样，他是一个完整的独立的个体。
“你不是已经同意了嘛。”她低着头说。
“我同意的是你去和她谈谈，没说让你一个人去！”龙很不高兴：“而你居然想把我扔在这里？”
可是我一个人能解决的为什么要你一起？桑倪心想。
但她知道话不能这么说：“我没考虑你的心情。”她道歉，却坚持自己的想法：“但是，我需要你帮我看顾一下爱丽唯尔的安全，我不想上次那样的事再发生了。”
“那好吧。”龙无法反驳，只能郁闷地答应：“你早点回来。”
“当然。”桑倪走到门口，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淡定了。
虽然背对着看不见龙的表情，但她就是感觉到他心情骤然低落。
这样不行。她想到。
犹豫了一秒，她转身冲回去给了龙一个拥抱：“要记得想我啊！”
她大声喊道。
龙被她抱得瞬间僵住：“你你你——”
“我很快就回来！”用力搂了他一下，她挥挥手，迅速离开了房间。
再不走她觉得自己会忍不住说点什么不该说的话。
走到大街上，桑倪觉得自己还是有点……怪怪的。
刚才她抱住龙的一瞬间，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他骤然变快的心跳和温热的躯体。
“怎么回事。”她抬手按了按胸口的位置。
那瞬间，她几乎感觉自己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都要活过来了。
“真是……”她自言自语，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还是先别想了。”
桑倪拿出地图再次确认了一下柯达西城的坐标，迅速在脑海里拟定了几个瞬移位点。
瞬移魔法非常消耗魔力和精神力，而且不能跨越过大的地形起伏，法师脆弱的身体也不能进行多次瞬移。
所以，就算是远程瞬移，一般也是用来逃命而不是赶路的。
桑倪属于特例，她的魔力和精神力完全够用，巫妖的身体更是在理论上不死不灭。
所以，旁人要赶几天的路程，对于她也就几分钟。
悄声无息地落在柯达西内的城主府上，她收敛起身上的魔力波动，丝毫没有惊动这里的预警法阵。
正值深夜，宽阔的府内的佣人除去个别值班以外基本都睡了，她穿过空无一人的走廊，发现自己连合情合理地找个问路的人都做不到。
这种时候上门的，不是做贼就是杀人吧。
桑倪索性放弃寻找，就近找了个没有人的空房间，放出几只骷髅。
些微的死亡气息不会影响普通人，但对于亡灵极其敏感的堕落女巫来说，简直就像是白纸上的一个黑点。
她没等多久，就听到房间外传来规律的脚步声。
脚步停在了房间门口，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推门。
桑倪友好地开口：“请进。”完全没有做客的自觉。
门被推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她一身端庄的贵夫人打扮，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尽管已经是深夜，她的衣着和妆容丝毫没有像是刚刚起床的凌乱，联系到她赶来是速度，不难看出她根本没有就寝。
谢希尔很惊讶，她原以为是黑暗教廷来给她下达新的命令，却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怎么是你？”谢希尔警惕地看着她。
桑倪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杀了雷德曼之后已经失踪大半年了。
“很惊讶？”桑倪歪了歪头：“亲爱的薇恩，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看到我呢。”
薇恩。谢希尔的眼神明确到只有一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