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汁也会醉吗……”与玉不解。
千叶又端来一盘牛排,放在桌子中央长长的烤鱼旁边。
“不会啊,”山川切割牛排,叉了一块,回答她:“因为高兴嘛。”
“说起来,山川是怎么和老板认识的呢?”与玉八卦心起,扬起嘴角。
山川微微一笑:“其实很普通啦,只是街上多看了一眼,我就觉得是他了。”
“原来是一见钟情。”
千叶瞄了一眼与玉,心想:“我也是。”
“也许是。”戕发话,“她只是喜欢帅哥而已。”
“才不是呢,”山川反驳,“我见过那么多帅哥,只有你想让我留身边,就是一见钟情嘛。”
戕点点头,不说话,看着面前的盘子。
“你们不吃阿慧可要吃完了。”与玉指着烤鱼说。
“小生没有。”阿慧急忙辩答。
山川笑着,“知道。”她望了望头顶,“这时候是不是应该作一首诗呢?”
阿慧望着空中飘摇的花枝,微笑吟了一句:“春意浓,花下,有情人。”
戕也抬头,眯着眼望着顶好的天气。山川靠着戕的肩膀,欣赏逆光下的花,看阳光如何将花瓣照得透明,如何将脉络清晰展现在人们眼前。与玉和千叶望着枝干上的山雀,啼鸣声声,生机勃勃。微风拂过淡香。
众人不出声了,享受少有的安宁。
“真是,春和日丽呢。”
☆、好多好多花
“哦——”敖里走进大门,边走边感叹:“两天不见留步变得这么漂亮了呀。”
山川坐在前台,翻着账本。“是啊,昨天弄了一天,还修剪草坪,补好了栅栏。”
“早。”阿慧在厨房门口喊,“要吃早餐吗?”
“吃过了。两位美人呢?”他上下左右找,没找着。
山川头也不抬,“出去买花。”
敖里走到她面前,打量了她一眼,把手支在台上。“新裙子?”
“新制服哦,”山川抬头一笑,站起来,“这可是我自己设计,千叶和与玉帮忙手工制作的。”她得意道。
“厉害,”敖里羡慕地瞧着她,“女生都一样吗?”
“留步的员工都有哦,戕戕和阿慧也有。”
“是吗?”敖里惊喜,“阿慧——你出来一下。”
“来了。”阿慧应声而出,栓着荷叶边围裙。“啊,这是山川的。”他解释道。
“好看!”敖里眼里冒出小星星,“我也想要!”
“你又不是员工,”山川斜他一眼。“今天又逃了什么课?”
“没有!下午才有课好吗?”敖里没好气地说。
戕从杂物间走出来,看见敖里,向他打了声招呼。敖里挥了挥手,见他戴着白手套,问:“去干什么?”
“订了灌木丛,待会儿去种。”他走过山川身边,叮嘱道:“好好工作哦。”
“是——”山川朝他挥手,目送他走向门外。“哎,栽树肯定很好玩,我也好想去呀。”她撑脸道,失落地盯着青花瓷瓶里的花。
“栽树有什么好玩的?”敖里不解。
“你这样的少爷当然不懂栽种之乐啦,哼。”山川又直起身。
“的确不懂。”他承认,“栽什么树呀?不是有樱花树吗?”
“是灌木。昨天和千叶商量了一下,栅栏旁边还是种开粉色花的,当然有香味就更好了。”山川闻闻瓶里的芍药。“不知道她们选购了什么呢……”
“辛苦你们了。”戕望望与玉身后小货车上开大朵大朵桃粉色花的植物。
“应该做的。”千叶微笑。
“我来搬吧。”戕走到车尾,拿起铁铲和园艺铁锹询问:“是夹竹桃吗?”
“是的。”
“还有其他吗?”
“茑萝,我想用作绿篱植物,这些是开白花的。”
“哦。”戕看了一眼站着的与玉,“没事的话你就进去吧,我来。”
与玉还想在外面,千叶也想和她多待一会儿,但不好和老板说,她只能进屋。
戕看她离开,走到千叶身边,拍拍她的肩膀。“这几天辛苦你了。”
“这就是我的职责啊。”第一次被人拍肩膀鼓励,千叶不禁笑道。
与玉跨进屋,前几天那位时尚女郎从楼梯走下来。她和山川交谈了几句,山川脸上笑开了花,挥手送她离开。与玉侧身让她,走到前台。“她是来退房的吗?”
“嗯嗯,”山川还微笑着,“她真是个好妖,还说要忙我们宣传。”
“宣传我觉得需要照片,”敖里从厨房握着酸奶走出,挑眉,“我可以帮忙哦。”
两人看向他,怀疑道:“拍照?”
“是的,”他把酸奶放台上,“我可是摄影社小有名气的摄影师呢。”
“你什么都没带来吧。”山川拆台。
“山川,二楼茶室小生打扫完了——”阿慧在楼上喊。
“好——”
“下午五尾,不,老师会来的,我现在就给他发信息。”说着,敖里掏出了手机。
与玉挺有兴趣,“没想到你还挺有才啊。”
敖里很骄傲了,“那可不。”
“老板,这么栽有点密。”千叶看着被安排成一簇一簇的的花,担心道。
“是吗?”戕蹲着。两人在山樱树下,夹竹桃已经围了栅栏一圈。
戕刨了刨面前的土,继续把一株枝丫歪斜的夹竹桃的根埋进去,又把另一株埋到旁边去,两株边缘的长条叶子叉在一起。
“戕戕——”山川沿着石板路跑来。
“你怎么出来了?”戕回头,“前台怎么办?”
“与玉和阿慧都在,我马上就回去。”山川想出来透透气。敖里也走出来,眼中映出一团团粉红。“好多好多花啊~”
“山川,你来试试吧,不要太密。”千叶恳求地望着山川。
山川知道她是在说戕,思考状:“我觉得……这样可以啊,簇拥在一起多好看。”山川不解地看向千叶。
“我也这么觉得。”戕对她投以赞许的目光。
千叶无奈:“还是我来吧……”
“哇,这是什么花啊?”敖里走过来,四处张望。
“夹竹桃,”千叶蹲下,扒开交叉的枝叶,“常年花期哦。”
山川踮脚,望了望货车尾:“车里还剩什么啊?绿萝?”
“茑萝,夏天才开花,我想把它们缠在栅栏上。山川,栅栏可以再增高一些吗?”
山川挨着她蹲下,“可以哦,我知道如何让木头伸长的咒语,嘻嘻,可好用了。”
戕见没自己事了,对她们说:“那我先进去了。”
“好——”山川回道。
转眼已经坐在椅子上的敖里说:“我在外面玩。”
“随你。”戕转身走了。蹲了许久,他腿有点麻,也想进去休息一下。
敖里拿手指比出相框,对准夹竹桃,又移到千叶。“为什么不种一些老虎花或者蟾蜍百合呢?”
千叶笑了,“会很吵的,满院叫声。”
“就是,普通就好。”山川附和。
“乌贼草怎么样?大王花呢?”
“需水太多。那个是寄生植物,还有,味道过分。”
敖里还想说,山川看不下去,打断他的话:“你不是不学习嘛,怎么尽了解这些奇怪的植物。”
敖里不服气,“刚才是老师研究古代龙的生存环境时提到的,昨天才学了。还有,龙宫多的是乌贼草。”
“我看你很闲啊,”山川往地上一坐,“我们干正事呢。”
敖里扑倒在桌,“让我休息一下嘛,马上就要半期考试了,啊啊。”
山川站起,拍拍手,“那应该去复习吧……千叶,我念咒了哦。”她对正面前的一根到膝盖的白木条站好。
“嗯嗯。”千叶收起铁铲和铁锹,满意地走开。她已经修复好了植株间距。
山川朝她点点头,小声念咒,双手一抬:“起。”正对的木条就迅速伸长,没有一点声响,连带整院的木条就一起越过了她的头顶。
“可以了,山川。”
山川放了手,转头,“好的,嘻嘻。”
“接下来就是茑萝,”千叶对敖里说:“麻烦你了,能帮忙搬下来吗?”
“当然!”敖里跳地起身,装作绅士:“我的荣幸。”
山川不想理他,转身抢跑:“我先到——”
“等等啊——”敖里追上去。
下午,大厅安静得出奇,只听见微弱的呼吸声。山川趴在前台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