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传同人)浮光(26)

“这是什么呀?”元淳收好□□进来,瞧见桌子上的字。但她只认得一个。燕洵告诉她,这是他们家乡的字,也是“福”。

她说,那敢情好,双福临门,往后的一年里什么事儿都能顺顺当当了。

贴好福字,燕洵照例去煮饺子。元淳便坐在画像前剪窗花。

这段时间,宋大娘和刘嫂子没少来看他们,这窗花就是她们教给元淳的。前些日子,宋大娘还画了许多花样送她,闹得元淳现在剪窗花都有些上瘾。

“又在剪什么花样子啊?”

“听宋大娘说,今年是兔年。欸,燕洵哥哥,你说我要不要把我们的画像也剪出来,贴满屋子,这样我肯定忘不了你,你也忘不了我。”

剪纸的时候,元淳的嘴活泼的很,燕洵普通的一句就能让她叽里呱啦说了两车话。

“去洗手,饺子该凉了。”

“欸欸欸,你等会儿我还没剪完呐!”他去牵她的袖子,一路将她带去一盆温水边,元淳不情不愿的洗手后,见手上还有未干的水珠,趁燕洵不注意,甩了他一脸。

她吐舌头做鬼脸,一脸娇俏:“打我呀?”

他追着她跑,从里屋追出屋外,追到雪地之中。元淳跑了一身汗,银铃般的笑声响二人在耳畔。

吃过饺子,燕洵亲自放好热水,叫元淳泡着太医留下的药浴,自己去收拾碗筷。元淳泡好后,他照旧拿来药膏,拿着毛巾轻轻擦去她身上的水珠,小心翼翼涂在她的疤上。

他一直在蹙眉,总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元淳拿手推开人眉心中的褶皱:“燕洵哥哥,我不痛啦,你不要难过,这些疤比之前淡很多了。”

燕洵点头笑着答应,将药膏涂好又替人换上抹腹和中衣中裤。元淳缩在燕洵怀里,兔尾被他从怀中拿出来放在她手心,软软的触感让她的心变得更柔。

拨了拨蓝色珠子,又摇着铃铛,最后顺着柔软的兔毛。

“是什么呀?”

“是一段回忆,以后慢慢说给你听。”

“那这是谁的呀?”

“是两个傻瓜的。”

——

“诶,听说了吗?咱们的皇帝陛下因头痛症叫那姜丞相坐皇位,以感谢这几年的辅佐。”

“皇上任用贤臣,从不贪图皇位,前几年的饥荒和水灾有了他,很快就过去了,如今的圣上可是比前朝皇帝好多了。”

——

“燕洵哥哥,你是皇帝吗?”

“不是啊。”

“那你是谁?”

“淳儿的燕洵哥哥呀。”

自得世间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所谓浮光不过幻象,我曾将爱尽数贮藏(元淳番外)

我做了大夫,把祖母的医馆重新开起来,而燕洵哥哥学起来厨艺,开了一间点心铺子。日子过得顺当。

但我其实是一个,没有多少记忆的人。

在我为数不多的记忆里,身边这个男人存在了绝大部分。我知道他叫燕洵,我知道他在乎我,我知道我喜欢他。

“燕洵哥哥,我不想忘了你。”

“那就不忘。万一真的忘了,还有我。我会记得你,不会把你弄丢的。”

这是我记忆中,与他印象最深的一次对话。在哪里来着……

哦对,本子里说是他陪我去看沙枣花。

“淳儿,过两天就过年了,燕洵哥哥带你去集市转转好不好?买点你喜欢的东西。”

彼时是二十八,敦煌天寒地冻的,虽说不下雪,但寒风刺骨,总是不愿出门的。

猫缩在我怀里,不愿动弹,像是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一样。燕洵哥哥看了看它,说了句橘子是个稀罕的猫,就好像会预测未来似的。

我并不懂燕洵哥哥所说的预测未来,过去的事记不住,哪里还会想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

好像那是我第一次在他跟前哭吧,哭的一点声音都没有,眼眶不停地往外掉水,把他吓得不轻。其实好像,我没有想哭,但眼泪就是一直掉。

他拉我去集市逛,给我买了糖葫芦。一个个红红的球被穿成串就像村子街边挂的红灯。

“这是什么呀?”

我指了指橘色月牙形状的东西,问摊主。

“姑娘,这是橘子糖,给您称一斤?”

还没接话,燕洵哥哥就把我拉走了。据说,他看到了比橘子糖还好吃的东西——糖炒栗子。

油纸中的栗子就像发热的石块,让人暖和许多。我拿着它去咬,硬硬的壳能硌死舌头。他让我赶紧吐了,脸色很焦急,就像看到我吞碴子似的。

我拗不过他,将它吐在路边纸篓里。

“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这么急做什么?”

就在那天,他没让我碰带壳的栗子,一个个把皮剥干净了送到我嘴里。我还吃了他给的糖葫芦,弄得我那天胃里头没地方放晚饭。

二十八这一天,就……挺奇怪的。

各种奇怪的事发生。

比如,我开始失眠头痛,开始接不住东西,开始做噩梦、出虚汗……

“你有没有发现……她有点不对劲?”

燕洵哥哥去买过年要用的东西了,阿凉和太医在说悄悄话,具体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只听见一句旧伤复发、时日不多。

立时懂了什么意思,我也没问他们,只顾着去看画像了。

我当时就想啊,死是另一种存在,没什么亏与不亏。可后来我却害怕了,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中,害怕不知道哪一天就离开,害怕见不到他。

除夕夜时,头痛病发作的厉害,当时痛的浑身是汗,我想啊,除夕除夕,这么痛,明年就不会痛了。

他忙去叫太医,又忙去拿蜜饯给我吃。惊慌失措的样子惹人心疼,还安慰着我别怕,过一会儿就好,吃了蜜饯就不痛了。

“对不起燕洵哥哥,吓着你了……”

后来的后来,我成了药罐子,每天汤药不断,身上都往外透着药味儿。有时喝药喝到呕吐,有时喝药喝到感觉不到舌头在哪里。

据说是能用的法子都用了。这一定是事实,不然我不会变成药罐子。

“燕洵哥哥,他们说人都会死的,如果我死了,我希望化成灰,随风飘去每个角落,自由自在的。这样你走到哪里,我都能陪着你。”

他怪我说不吉利的话,冷着脸冷了一天没对我说话。

我觉得,这个安葬方式挺好的。

折腾了两个多月,头痛症还是没有好转,趁着他还没对太医发火,我扯住他的袖子,笑:“燕洵哥哥,不治了……”

他沉默了很久,像是无意间磕到哪里,话都不会说,半天憋出来一个好字。

那晚,我停药了,头还是像以前那样疼,噩梦还是像以前那样做,燕洵哥哥还是像以前那样陪着我。

“燕洵哥哥……那个本子你先不要看好不好?”

“为什么?”

“就是不许看!”

“好。”

我想把所有的经过都记下来,这样就算是生病失忆,那些经过也不会被淹没在过去的时间里。

人说死前,就会像走马灯一样,把从前经历的都经历一遍。我不想我死的时候,连点经历的经历都没有。

燕洵哥哥说,鸡毛蒜皮的事不必记得,我说,鸡毛蒜皮的事想起来才有意思。

他从不跟我争论,有时候就像个父亲小心翼翼的照看自己的孩子,生疏又细心,唯恐我磕着碰着。

但我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他发自内心的笑一回了。

“燕洵哥哥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不要憋在心里,瞧你,跟个闷葫芦似的。”

他扯了扯嘴角,我没如愿以偿的看见他的大白牙。

我列了计划,把想做的事都写在上面:吃一次橘子糖、给燕洵哥哥编头发、再看一个病人、和燕洵哥哥学做饭、陪燕洵哥哥看星星……

有一年春天,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了过去发生的一些不好的事。或许我不该原谅燕洵,但我可以跟燕洵哥哥一直待在一起。

过去的事既然记的支离破碎,也与他经历分分合合,如今仅有的时间不能再浪费。何况,我们都习惯了一睁眼就看到对方的日子。

因为,燕洵哥哥,不是燕洵。

“淳儿,你想成亲吗?”

“我们一直能看见对方,何必多费一道成亲的功夫?”

以后,他会遇见更好的人。

如果能一直走下去,不成亲也没有什么。只要能走下去,又何苦要一纸婚约来证明?将死之人,这些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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