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配不想死[穿书]+番外(98)

作者:甜心菜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虞蒸蒸打断了:“你没完没了的咕咕咕什么?你以为自己是鸽子?”

容上:“……”

她走上前去,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什么时候醒的?”

容上埋下头,薄唇微微抿起,方才盛气凌人的姿态,此刻却是不见了踪影。

虞蒸蒸伸手葱白的指尖,轻叩在他的下颌上,将他低垂的头抬了起来:“怎么不说话了?”

她的指尖添了几分力,掐的他皮肤泛起微红,咬牙切齿的问道:“你这两日都在耍我是吗?!”

她微微有些破声,许是用力太狠,脸颊两侧都布满通红之色。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若是刚醒就罢了,可他要是早就醒了,那他方才死咬牙关不喝药是什么意思?

虞蒸蒸紧蹙眉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在青城山上跳崖,也是故意的?”

容上终于有了些动静,他睫毛低垂,小心翼翼的扯住她的衣袖:“孤……我若是不跳崖,衡芜仙君发觉我没有魂飞魄散,就会知道元神有问题了。”

他并未直面回答她,而是绕了个弯子。

因为他的确是故意跳崖的,可他又不想再欺骗她,早在青城山的那个雨夜,他便对她起誓,那是最后一次欺骗她。

他不知道该如何挽留她,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若是让她知晓,当初那一切都是他在欺骗她,那他们之间就彻底完了。

虞蒸蒸听到他的解释,并没有说话。

他说的是没有错,如果不是他跳崖,待到衡芜仙君发觉元神只有一半,那他必定会死在衡芜仙君手里。

可他是怎么知道,那断崖下是一片江河的?

如果他不知道,就冒然跳下去,那万丈深渊便足以令他粉身碎骨。

若是如此,他和死在衡芜仙君手中,又有什么本质的差别?

可如果他提前就知晓断崖下有江河,那便说明,他早已预料到他会有跳崖的那一刻。

他怎么能预料到自己会跳崖?

虞蒸蒸越想越烦躁,她抬手推开他的手掌,准备迈步转身离去。

她想要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

容上虽然看不到眼前的事物,可他的耳朵却敏锐的捕捉到她离去的声音。

他有些慌了。

他想要追上去,可他的眼睛失明,什么都看不见,就连出浴桶对他来说都很难。

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去追她。

他怕她一走了之,从此再难相见。

容上站起身摸索着,他想要迈开腿,从浴桶中走出去,可他预判错误,一脚踩了个空。

只听到‘哐当’一声巨响,一人一桶同时倒下,他摔得狼狈至极,刚刚结痂的伤口崩裂,殷红的血液止不住的向下淌去。

撕裂的疼痛传遍全身,容上却毫不在意,他的呼吸凝重,嗓音打着轻颤:“别走……”

虞蒸蒸听到那声音,脚步一顿,她垂在身侧的手臂微微绷紧,却不知要不要回头。

他肯定又是装的。

明明受伤的是上半身,他的腿脚又没伤到,至于走个路都走不稳,还非要摔上一跤才行?

他必定是想对她用苦肉计,他总是这样,天天对她耍心眼,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算计她。

虞蒸蒸吸了口气,正要继续往前走,垂下的眸子却不经意间,扫到了混着浴桶里热水一起流淌过来的血水。

她的瞳色一紧,连忙转过身去,在她的视线落在那满地的血水上后,脊背微微僵硬了住。

容上并不知道她已经转过身,他浊白的眸光漫无目的四处打量着,似乎是想通过声音来辨别,她是不是已经出去了。

她的嗓音轻轻打颤,似乎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你的眼睛……”

听到她的声音,他将薄唇抿成一道线,却是微微松了口气:“无妨,只是暂时失明。”

他的话并未说完全,虽然现在是暂时性的,若是不及时找到解药,暂时性失明就会变成永久性失明。

他不把真相告诉她,一来是不想她忧心,二来也是怕她冲动之下跑到衡芜仙君那里去找解药。

如今衡芜仙君正满世界的找他,在那日存放元神时,他便将她脚链里的印记封存,所以衡芜仙君到现在都没找到他们。

他在等,等山水逐渐恢复记忆,等衡芜仙君的大婚之日,也在等虞蒸蒸的原谅。

待到那时,才是他夺回自己元神的时候。

若是她现在去自投罗网,那以他现在半个残废的模样,怕是真要灰飞烟灭,才能从衡芜仙君手中救下她。

虞蒸蒸陷入沉默,似是还没回过神来,容上轻叹一声:“能不能先把我扶起来,给我穿件衣裳?”

他如今赤着身子,那微风从敞开的房门吹进来,吹的他浑身凉飕飕的。

虞蒸蒸楞了一下,她把房门关好,而后走到他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他的身上满是血水与泥污,方才那药浴基本都洒了个干净,只剩下浴桶底还残留了些热水。

她把他打横抱了起来,若是忽略掉此刻他依旧肃立的部位,倒是颇有些美强惨男二的气质。

虞蒸蒸没把他放到榻上,而是将他放在了屋子里方方正正的木桌子上。

冰凉的桌面激的他身子微微一颤,呼吸又凝重了两分:“这是哪里?”

考虑到他的自尊心很强,她答非所问道:“你身上太脏了,我先给你擦擦身子。”

不等他再发问,她便端着铜盆,出去烧热水了。

容上坐直了身子,胸膛上传来阵阵灼烧感,伤处犹如有焚火在燃烧,像是有一把刀正在分割他的皮肉。

他缓缓闭上眼,眼前的虚无令他有些不适,他轻吐出一口气,喉结滚动微微两下。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传来推门的声音,虞蒸蒸将铜盆放置在椅子上,打湿了洁白的绢布,动作轻缓的擦着他身上的血水。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可有虞蒸蒸在身边,容上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的手指轻扯着她的衣角,似乎是想要确定她的存在,感觉到他细微的动作,她低垂下眸子,心中百味杂陈。

容上在蓬莱山时,犹如雪山上的高岭之花,向来对旁人拒之千里,摆足了清冷矜贵的禁欲人设。

等再见面时,他摇身一变成了名震六界的鬼王。

他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杀人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嗜血残暴是他身上的标签。

人人都怕他,她也一样。

犹记得在归墟山的大殿上,他云淡风轻的坐在珠帘后,用一颗菩提子射穿了男修的喉咙,又用另一颗菩提子割断了女修的舌头。

轮到她时,她害怕的要死,甚至紧张到忘记了呼吸。

那时候,他高高在上,轻世傲物。

可如今,他却双目失明,满身伤痕,一脸乖巧的坐在她身旁,小心翼翼的抓住她的袖角,任由她擦拭他的身体。

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是什么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虞蒸蒸没想通,听到他因伤口疼痛发出细碎的闷哼,她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将手上的动作放轻了些。

容上动作自然的埋头于她的身前,低声轻喃道:“我饿了。”

她扒拉开他的脑袋,眉头微蹙:“你不是早就辟谷了?”

他轻轻‘嗯’了一声:“想吃饭。”

虞蒸蒸以为他是因为元神丢了,没有了神力和修为,这才会像是凡人一样肚子饿。

她思索片刻:“方才应该还剩了些,我去给你热一热……”

容上拉住她的手,不满的打断她:“我不吃他剩下的。”

虞蒸蒸:“……”

他捏了捏她温软的掌心:“我想喝白粥,你煮的粥。”

容上的重点并不是前半句话,而是后半句话。

周深吃了两大碗饭,他最起码要喝三大碗粥,才能平复下想杀人的心情。

夜已经深了,虞蒸蒸不想再去厨房生灶开火,可他缠人的紧,她不答应下来,他就没完没了的念叨。

“你给那小白脸做饭,是因为他的脸比我白?”

“果真,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他都有肉吃,我喝些白粥也不行……”

虞蒸蒸吸了口气,抬手捏住了他的嘴:“我以前从未发现,你像个老妪一般唠叨。”

容上倒也没有跟她争执,只是轻垂下眼眸,泛白的唇瓣轻颤着,嗓音中满是受伤之色:“是因为我瞎了,你便嫌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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