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王手心冒出冷汗,下属确禀告过,鬼王昨日杀了南海龙族龙王,搅得南海死伤无数。
鬼王能屠龙便也可杀他,他今日太过轻举妄动,若是昨夜那信是鬼王刻意试探,只怕他此刻已是身首异处。
他气虚垂下头,再没了方才硬气,低声应了一句,便找借口离去了。
容上望着修罗王离去背影,缓缓垂下眼眸。
龙脊髓还有八颗,若还寻不到那对母子……
不,他必须找到他们。
他微抿薄唇:“出去。”
没人回应。
容上踢了她一脚:“还未装够?”
虞蒸蒸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睁开了眼睛。
她也不想装睡,可她一醒过来就听见鬼王声音,这让她恨不得原地去世。
梦境里奶包很可爱,现实中鬼王是变态。
她好不容易圣母一次,可不想就这样丧命。
虞蒸蒸窜起身,拾起地上通信镯:“您听我解释。”
容上:“嗯。”
虞蒸蒸:“……”
他不是该说他不听才对吗?
她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她该怎么解释?
说她昨晚来送通信镯,听他喊她娘,她一激动就进了他梦境,一不小心看到了他悲惨童年,醒来后母爱泛滥就和他一起睡了?
真是令人头秃。
她挠了挠头,脸色蓦地一变:“我,我头发……”
容上:“嗯,秃了。”
虞蒸蒸瞪大了眼睛:“你干?”
容上:“嗯,你说梦话了。”
她崩溃看着他:“我说梦话和你揪我头发有什么关系?”
容上:“你说你想当河童。”
虞蒸蒸:“……”
在她暴走之前,容上将她和山水一起扔出了栾殿。
山水还是棺材模样,幸好向逢来接山水,若不然虞蒸蒸根本扛不走这个两米长棺材。
一进天和苑,她就狂奔进自己屋子,反锁了房门后,对着模糊铜镜照了起来。
她头顶正中央秃了一块指甲大小地方,想拿头发遮都遮不住,像是得了斑秃似。
虞蒸蒸一脚踢碎了铜镜,仰着脖子发出震耳欲聋鸡叫声。
萧玉清在拍门:“虞姑娘,你没事吧?”
见她不应声,他担忧抬脚踹开房门,只见她双眸湿漉漉,手中拿着一支黑炭,对着碎了一地镜片不知在做些什么。
虞蒸蒸藏起黑炭,吸了吸鼻子:“有事吗?”
萧玉清:“向护法来了,道是让我们收拾一番,现在下人界去考核。”
她愣住了,唇瓣轻颤两下:“下人界?”
原书中是在来鬼宗门一个月后,他们才被送去人界考核,如今他们刚到鬼宗门几日,这剧情怎么突然提前了?
萧玉清见她无碍,便提醒一句:“向护法在院子外等着,虞姑娘还是麻利些。”
虞蒸蒸没什么可收拾,她让他先出去,拿出黑炭将白色头皮涂抹均匀,而后用木簪子将长发绾在了头顶。
等下了人界她就可以趁机逃跑,一想到往后不用再看到鬼王和大师兄这两个神经病,她便觉得心情都好了不少。
向逢见天和苑众人都到齐了,便率着他们下了人界。
虞蒸蒸不光不会御剑,还恐高,最后只能被山水扛了下去。
她以为她今日已经够倒霉了,可一到人界她才发现,人倒霉时候,喝水都会塞牙缝。
山水落地时没站稳,她们两人像个球一样咕噜噜滚了出去。
向逢及时扶住了山水,而她就没那么好运了,摔得眼冒金星不说,还撞到了一个男人。
她木簪子飞了出去,那男人弯腰捡起木簪子,沉默不语看着她。
虞蒸蒸捂着头顶,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面前男人居高临下眯起双眸,眸中透着三分薄凉,三分讥笑以及四分漫不经心:“呵,想用这种办法引起我南宫天霸注意?”
虞蒸蒸愣了愣:“你有病吧?”
他勾起邪魅唇角,低声咒骂一句:“Shift!你这该死女人,竟然敢抵抗我,你这是在玩火!”
她吸了口气,站起身来:“把簪子还给我。”
他放了一个尖酸刻薄屁,紧紧抿住薄唇中吐出几个字:“女人,别动,再动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第15章
虞蒸蒸恼了,她一脚踹在了他膝盖上,踹他双膝一弯便跪了下去。
她从他刻意举高手臂中夺回了木簪子,重新将长发绾起,好奇问道:“你长脑袋就是为了显个子高是吗?”
这人是从哪里穿越过来憨批?
南宫天霸跪在地上,还不忘扯住她纤细手腕,邪魅勾起唇角:“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注意。”
他身后瘦高管家欣慰颔首:“很久没见少爷这么开心笑了。”
虞蒸蒸:“……”
现在穿越都能组团了?
南宫天霸拽她胳膊都快脱臼了,疼痛令她彻底失去了耐心,她反手一巴掌扇在了他脑袋上,三五拳便将他揍得鼻血横流。
虽说她在修仙界是弱鸡,但却总要比手无缚鸡凡人强上许多,这男人根本就不是她对手。
虞蒸蒸本来心里就窝着气,有出气筒送上门,她自然不会客气,下手用了十成力气,直接将他揍成了猪头。
待到她出完气,拍了拍衣袍,转身看向众人:“我完事了,走吧。”
御灵派两姐妹眼神怪异,虞江江眸底闪过幸灾乐祸,萧玉清欲言又止看着她:“你方才在路上,没听到向护法说考核内容?”
虞蒸蒸愣了愣,从归墟山到人界要一个时辰,因为恐高,一上去她就吓晕了,直到降落之时才悠悠转醒,她去哪里听考核内容?
萧玉清从虞江江手中要来画像,递到她手中:“这是任务目标,考核要求我们在五天内用尽一切办法,得到他传家之宝。”
虞蒸蒸突然生出一丝不好预感:“这个人是……”
萧玉清:“你刚打完那个。”
虞蒸蒸:“……”
虽然她压根没准备完成考核,可听到这种无理要求,她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任务跟我们伺候鬼王完全没关系,这算什么考核?”
向逢正在给山水整理衣裙,他指腹抚平衣襟上皱褶,顺手给她腰间衿带打了个蝴蝶结:“王上诞辰将至,这是诞辰礼。”
虞蒸蒸心中翻了个白眼,都十几万岁老妖怪了,还好意思过什么诞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年龄大似。
她没再反驳向逢,反正她有机会就逃跑,这任务爱谁做谁做。
南宫天霸被虞蒸蒸锤晕了,想来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管家动作熟稔命人将他抬上马车,临走时还对她挥了挥手:“小姐可否给我家少爷留一只绣花鞋?往后寻小姐,也好有个信物。”
虞蒸蒸褪下一只布鞋拿在手上:“一百两一双,一千两一只。”
管家用带着白手套手掌,从荷包中掏出一千两银票塞到她手里,换走了她一只布鞋:“小姐果然是爽快人。”
虞蒸蒸:“……”
马车绝尘而去,卷起飞尘无数,她金鸡独立在漫天尘埃之间,怔怔看着手中银票。
御灵派两姐妹阴阳怪气道:“虞姑娘真是好本事,才见了这公子一面,就将他勾神魂颠倒呢。”
“虞姑娘这叫性情洒脱,她去圣泉洗髓时都能结交上其他门派男修,昨晚彻夜未归,许就是和那男修巩固情谊去了。”
两人一唱一和,明着夸奖虞蒸蒸,暗着却将她贬一无是处,说她是性情洒脱,实则就是行为放荡。
虞蒸蒸瞥了一眼虞江江,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她彻夜未归之事是虞江江告诉她们。
虞江江无非就是想借她们之手,将此事告诉萧玉清,好让他以为她是轻浮之人。
对于颜狗来说,萧玉清相貌堂堂确很令人心动,但他还不足以令她奋不顾身到抛弃自由地步。
反正她要走了,他怎么看她都无所谓,她才懒得多费口舌解释。
她不说话,山水却不高兴了:“昨晚蒸蒸姑娘与王上在一起,我就在栾殿外看着他们睡觉,你们胡说八道什么?”
虞蒸蒸:“……”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诡异?
萧玉清眸光微烁:“你昨夜在栾殿?”
她含糊不清应了一声,一蹦一跳扯着山水往京城走去:“再晚些就该宵禁了。”
见她不愿多说,他也没再多问。
两姐妹还想说些什么,一抬眼却撞上了他冷冽眸光,两人下意识打了个寒颤,终是将刻薄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