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褂和燕尾帽(2)

小姑娘自讨没趣,讪讪摸鼻子,跟在喻兰洲身后的宝大夫上前打招呼,是个自来熟:“我叫于小宝,今年住院总,有事你找我。”

说完瞅了眼又回到靠窗桌子那边的喻大夫,宽慰小护士:“甭介意,喻老师没别的意思,着急上台呢。”

于小宝三十不到的年纪,白了一半头发,个头是北方男孩一贯的高大,挺能聊:“你俩以前认识啊?”

都被人忘记了叫什么认识……小姑娘低头抠手指:“没,不认识。”

于小宝也没多问,笑着:“那你跟3床说一声,现在约估计傍晚能排到。”

彭闹闹点点头,哒哒哒跑去3床。

临床外科是一门很大的学科,按照器官组织分得很细,管心的叫心外,管神经的叫神经外,神经外的大夫开不了心外的刀,心外也搞不定内些神经。在急诊要是来个面部缝合的病号,那得最起码两个科室会诊,耳鼻喉给缝到眼下,眼科接手往上走。

甲乳科是个很有特色的科室,负责人体的甲状腺和乳腺,多是肿瘤病人,都要进行很长一段时间的放化疗,所以这儿的病人看外观就能分清新旧——

身上系着纱巾吊着手走廊里溜达的都是刚手术完;一身轻松过来,打两瓶药水就出院的是老病号。

这一间住的都是新病人,都刚接受或者还没接受自个生病的事,对这个都还弄不清楚,也就想打探打探人家是怎么得病的,为什么会轮到自个。

感情外放的就大大咧咧从头到尾说详细,内敛的就安安静静听,听完自个心里琢磨,偷偷抹个泪。3床的大姐45岁,门诊收进来目前尚未确诊,和隔壁床一个乳腺炎聊得火热,见护士进来也不避讳,就是话语说得含糊了些,意有所指:“跟我欠他夺少钱似的,问他点事爱答不理,就只会开检查,我可是认识卫生局的李局长!”

一听彭闹闹说下午做核磁共振,连话都懒得含糊了:“瞅瞅,瞅瞅,又开检查,合着有提成是怎么地?刚他怎么不当我面说?”

一旁的乳腺炎也说:“我也做了可多检查,今早五点就进来抽血,抽了我七*八管子。”

小姑娘从病房退出来,跑电脑边查3床病例,里头大夫医嘱已经开出来了,膝关节和甲状腺没半点关联,这肯定是病人喊疼了才会查,就怕晚期骨转移。

、、、

齐护士长这天没让值夜,小实习准点下班回家,可也没见她高兴,骑在小电驴上给妹妹打电话:“他不记得我了……”

说完瘪瘪嘴:“可我一直记得他呀!!”

电话内头彭静静穿一身职业套装坐在偌大的总经理办公室里,背后是一整面的落地玻璃,没能按时下班,待会儿还跟一帮肥肚腩老爷们有饭局,心情不是很美丽,张口埋汰:“就内个你暗恋了好几年打篮球的阳光学长?人家能记着你么?你是表白了还是上位了?这就不高兴了?彭闹闹你给我清醒一点!至于么?说出去够丢人的你!”

彭闹闹给她发消息的时候她正在开股东大会,桌子底下手机划开来一瞧,没头没尾的,也就是她能看明白。而彭静静之所以能第一秒就get到对方身份是因为从小到大彭闹闹一直都是个乖乖女,唯有出格的是初中内几年,把一个高中学长当偶像,成了追星小疯子。

叫人记忆尤深。

没想到夺少年都过去了,彭闹闹这小疯子跟旧玩具装上新电池一样,还能继续疯。

彭静静一想到医学生的形象痛心疾首:“读到博士还有头发吗?!眼镜片比酒瓶底还厚吧?秃顶和高度近视都会遗传的!想想你儿子!”

“他头发很多的!”小姑娘皱着眉心急急反驳,“我看近视也不怎么深!”

说着想起今天他站在护士站前的模样,小声嘟哝:“不过他确实变了好多……”

“变不变是人家的事,你不高兴什么?”

彭小姑娘憋着嘴,缓缓将车停在路边,认真想了想,告诉妹妹:“就感觉没有人记得那时候的我,我的青春全部消失了。”

彭静静是个很现实的姑娘,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怀念过去,也不在意什么青春。

青春?

呵,对她来说青春就是令她看起来不经事出门应酬被一帮老爷们耍猴似的遛来遛去。

不过这种情况在她执掌彭氏集团两年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她,彭静静,彭女王,靠实力说话!

秘书进来提醒:“彭总,再不出发我们要迟到了。”

彭静静踩着比针管没粗多少的恨天高走在吸音地毯上,做总结发言:“青春消失就消失了,说不定再过几天你就不喜欢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肥来啦~

新文新气象,希望大家喜欢~

本文背景架空,东拼西凑,勿对号入座哈!

排个雷,本文是发生在甲乳科的故事,甲乳科治疗甲状腺和乳腺,但因为甲状腺方面的疾病实在是预后太好,没啥好造作,所以本文的病例都是乳腺方面,觉得太压抑的及时打住,但除了病例,其他都非常甜~是个正经甜文,灰常正能量。

嗯,希望审核小姐姐能看到这句话!

PS,双引号内的“这”都可以读成zhei

第2章 甲乳科鬼见愁2

第二章甲乳科鬼见愁

北城的早高峰见识过没有不骂街的,被堵在路上的滋味不好受,尽管这个小区算是离得近了,但出门是单行道,去单位还得拐个灯,所以彭闹闹一早就走了,顺便还能跟着过一遍交班流程。

出门前撅屁股从飘窗往外瞧,见树冠被吹得摇摇晃晃就往自个身上又添了一件厚衣裳,走的时候顺手把对门搁在地上的垃圾袋也一块拎走。一下楼,瞬间被风吹得脸发紧,低头给妹妹发消息,让她们家彭总给修个暖棚,一路通到医院那种。

一大早的彭总火气挺大,喷她:“滚!”

小姑娘翘起嘴巴嘟囔:“没大没小。”

说完把手机往兜里一揣,骑上心爱的小摩托,到门口跟看门大爷道声早,大爷正吃烧饼呢,问:“来点儿?”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跟人混熟的。

闹闹小姑娘笑着摆摆手,一没留神,被买菜回来的楼下阿姨塞了一枚煮鸡蛋——

搞得她打小这个院儿长大似的。

阿姨从头打量到脚,见她穿得暖和,挺满意,摸摸安全帽:“哎对喽,得穿多点儿,可不能学别人露脚脖子,老了要遭罪!秋裤穿了吧?再过几天棉袄也得收拾出来穿上昂!”

得了表扬的小丫头挺骄傲,小摩托驶出去,骑得很谨慎小心,半天还能看见内全粉红的车屁股。

阿姨又表扬:“哎对喽,慢慢儿,安全第一。”

、、、

一只三花小猫溜达出来,高傲而优雅地在走廊上秀猫步。

喻兰洲今儿没打算开车,前头内灯控实在堵,一趟只能过仨车,不如腿着去单位,还不用发愁没车位。

一出来看见自家猫赖在对门家脚垫上。

这屋子在中介挂了许久,各方面条件都挺好,学区房,挨着大医院,走两步就是什刹海,夏天游泳冬天溜冰车,再过切后海酒吧一条街,热闹!

来看的人不少,都嫌贵,可房东不愿意降价,一毛都不少。也不知道被谁买了去,冷不丁多块新脚垫,上面一只卡通猫猫头。

他家这三花猫是个扁脸,两团黑毛整好都在眼睛附近,瞧着是两轮大大的黑眼圈,人熊猫有黑眼圈内叫可爱,三花猫有黑眼圈则叫品相不好。但他也不在意这些,蹲在地上看小猫挠新邻居的脚垫。天气凉他却穿的单薄,从裤管露出来的一圈脚脖子白到发青,一看就是常年待在室内养的。他弓着背,整件衣裳被绷紧显出廓形,锋利的肩骨顶起衣料,像俩小帐篷。

病房里总是很热闹,唯有晨起这片刻十分安宁,喻兰洲默默瞧着家里小猫,鼻梁上没架眼镜,薄薄的眼皮垂下来,隐约有一条双眼皮褶子,睫毛生得密而长,在眼尾的那几根微微卷起。

迟来的一抹晨光斜透进走廊里,正巧打在这片眼睫上,使得整个画面发绒,蒙蒙地一层,眼尾溶开七彩五色,小猫似乎因为他这个低头而惊艳,不玩脚垫了,喵喵喵地挨着男人鞋子,爪子伸张勾他的手指,要摸摸。

他的呼吸很轻,大手一下一下从猫头顺到猫尾,小猫不叫了,一人一猫这么安安静静鲁了有十分钟,接着长臂一捞,把浑身舒坦的小东西带回家,一扭头,发现昨晚他收拾好的垃圾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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