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褂和燕尾帽(117)

“去,找个血压计。”齐护士长对闹闹使个眼色。

小姑娘哒哒哒出去哒哒哒回来,蹲在地上给小老头量血压,是真气着了,高压175,又哒哒哒出去倒水给小老头吃药,邱教授抚着心口质问:“还不说是不是??!”

喻兰洲深深低下头。

“你来说!!!”邱教授一指于小宝。

闹闹也看着他。

“内畜生嘴脏!”宝大夫嘀咕一声,替他喻老师委屈。

说完,幽幽瞅了瞅他大彭。

心疼坏了。

怎么有这么坏的男人啊!

彭闹闹一愣。

“小宝。”喻兰洲唤了声,不叫他说。

宝大夫就乖乖缝上嘴,有样学样低着脑袋。

邱主任哪懂这里头的事啊,见怎么都问不出更气,齐护士长倒是知道楼下骨科有位姓马的大夫成天送花,那么他们兰洲这是吃醋了?吃醋了也不会动手啊平时那么斯文一人……

齐护士长也跟着瞅瞅闹闹,见小姑娘蓦地沉下脸。

“这事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邱主任挥挥手,长长叹口气,“甭跟我眼前晃,气死我对你没好处,我不管什么原因你动手打人就是不对!你还带着小宝一块!从今儿起你不用手术了,等院里处分下来再说……”

说着瞧瞧学生内只动不了的手,眼里浮起担忧,转而看向闹闹,把这一米八五的大个子扔沙袋似的扔给彭小护:“你要是也管不住就让他自生自灭。”

邱主任走了,给他学生收拾烂摊子去了,房间里,宝大夫摸摸鼻子,讨好地喊了声:“闹闹。”

小姑娘倏地抬脚往外走,这时候,一直低着头的男人也跟着动了,默默跟在小姑娘身后。

跟着她进治疗室,看她指了指床,立刻乖乖坐上去。

“我没事……”他低哑地说。

彭闹闹眼里一下就湿了,她的眼睛大眼窝又深,此刻像是盛着一汪水,她不敢眨眼,生怕眼泪会掉下来。

她现在不想哭,不想让这人瞧见她哭。

女孩不理睬,叫男人心里没底,哀求似的唤她:“闹闹。”

“你不要叫我名字!!!”小姑娘气咻咻,这一声厉害极了,叫喻兰洲抿紧唇,再也不说什么。

这时候,有人叩了叩门,进来个熟人,是骨伤科的小柳大夫。

小柳大夫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无视喻兰洲衣服上的血迹,解释着:“邱教授打给我让我上来瞧瞧。”

也不问到底是怎么摔的,执起喻兰洲的手摸了摸,说下去拍个片吧。

彭闹闹一听拍片,视线不受控制落在了那只手上。

然后拿着小柳大夫开的检查单,拿着喻兰洲的医保卡,蹬蹬蹬火气很大地下楼。

医保卡是刚才小宝递进来的,这姑娘实在是火焰太大,能燎着人,所以宝大夫躲远远的。

小柳大夫朝喻兰洲笑了一下:“估计是骨裂,赶紧去吧。”

喻兰洲就这么吊着手,几步追上哥斯拉似的小姑娘,跟着进电梯,到了住院部的x光室一拍,几分钟片子就出来,再跟着有空气刘海的哥斯拉回病房,交给小柳大夫。

全程都是彭闹闹在忙活,喻兰洲想帮忙拿个片子都被啪叽拍开,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小柳大夫是把医药箱拎到甲乳科给做的固定包扎,完事了也知道要找谁交代,直接就对彭小护说:“甭让他沾水,定时到我那换药,过完年再拍个片看看情况,一般三个月就能长好。”

小姑娘特别认真地边听边点头,把人送走的时候拉开抽屉捻了一条进口巧克力塞人大夫兜里,是个谢礼。

小柳大夫扭头朝远远看着这边的喻大夫请示,见他没反对,高兴地收了。

然后,治疗室的门被带上,谁都不进去打扰,就连赖护士也在护士站里嘀咕:“这活我不抢,就得闹闹来,她现在跟颗炸单似的,一点就着。”

“总算听你说句我爱听的。”钱护士点评。

接着几个人都走了,挤在大办公室里,非必要不靠近护士站,因为护士站和治疗室就一块薄薄的板子,里面说什么都能听见。

、、、

但其实里头的人什么都没说,跟被摁了静音键似的。

喻兰洲那只缠了纱布的手指腹和小臂都有擦破的伤口,彭小护举着一支棉签给他消毒,天气凉不容易发炎也就没包扎,用眼神示意这人抬另外一边手,瞧瞧,没伤,于是换支棉签怼到这人嘴角。

“嘶——”疼,生疼,但小喻爷没躲,就让他姑娘这么往上戳,他的眉心不由自主折起来,眼白上还有尚未褪去的红血丝。

闹闹默默放轻了力道,蜻蜓点水般用碘伏擦过唇角,吐出俩字:“张嘴。”

看见里头破了个大口子,重重吸了吸鼻子。

“不疼……”喻某人不敢多说,生怕点着这丫头。

“不关我事。”小姑娘装冷漠装不上心,棉签一丢,要走。

手腕被男人圈住。

他握着她,想这么和她待在一块。

可闹闹甩开,蹬蹬蹬出去了。

这天晚上,她没在医院陪妹妹,独自在附近找了个酒吧……

积水潭过条马路就是什刹海,再往里走点就是有名的酒吧一条街,这儿白天瞧着平平无奇,天一擦黑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夜夜笙歌。

彭闹闹要了一杯芝华士,加冰,手边有她喜欢的坚果和小鱼干。

这顿酒很早之前就该喝了,他们分手了,妹妹病了,他走了……可那时她一个人,怕醉,怕醉了没人护着她,所以不敢。

这儿多是慕名而来的游客和猎艳的老手,见她一个人,酒刚下肚没多久就有男生挨过来笑着问:“妹妹,我能坐这儿么?”

小姑娘摇摇头:“我想一个人。”

什刹海这一片居委会管得严,派出所也在附近,所以店家做生意特别谨慎,看见落单的小朋友都要多盯着点,生怕出事。酒保擦着杯子呢,又给送一小碟果盘,陪着聊天,一眼就知道这位妹妹心里有事。

蓦地,她身边坐下一个人,身上有股淡淡的药味,混在这五光十色的夜场里十分突出。

酒保刚想说话,见这人一抬手:“认识。”

彭闹闹嗖地抬头一瞧,又耷拉下小脑瓜,不吱声,也不赶这人走。

那就真是认识了,酒保放心了:“喝什么帅哥?”

“汽水。”喻兰洲说。

然后手边多了一杯冰可乐,彭小姑娘喝一口他也喝一口,彭小姑娘吃花生米他就干看着,叫酒保觉得他忒可怜了,干脆也送一小碟。

就见这男人把碟子往姑娘手边推推,全让给她。

又见小姑娘翘着嘴巴把碟子推回来,不肯要。

酒保笑了,问:“惹女朋友生气啦?”

喻兰洲闷闷地嗯了声。

这种情况人见多了:“道个歉,哄哄就完事啦。”

“我跟他没关系。”小姑娘很认真地跟酒保大哥解释,“我俩……”

她的手戳戳自个又戳戳喻兰洲,“我俩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着瞪身边男人:“你来干嘛?不要你来!”

这小性子使的……酒保大哥两手大拇指对着碰碰,笑着走了。

小喻爷惯他姑娘从来不手软,你怎么撒气都随你,我反正一点意见都没有,我就守着你。小姑娘一杯喝完又要一杯,酒保先是看喻兰洲,见他不反对,就又给换上一杯满的,等彭小姑娘要第三杯的时候,这儿酒还没上来呢,就见小小一道身影跑了出去。

他腿夺长呐,一步顶小短腿三步,陪着她跑到树下吐,其实彭闹闹今天就只吃了几粒花生米,吐也只能吐刚才喝下肚的酒,洋酒本就烈,顺着她的喉咙喷出来,烧得火辣辣地疼,还苦,叫小姑娘眼睫毛湿漉漉的,一双眼被洗刷得清明。

吐完,人蹲地上,醒神的间隙喻兰洲倒回去一趟把酒钱付了,再出来瞧见他姑娘直愣愣地盯着他,小脖子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像是等着被他捡回家的流浪小猫。

他递过去一瓶水,被一爪子拍开,挺凶:“你别碰我!”

小喻爷顿时就不太好。

说着又往后边挪了挪屁股:“脏……”

从胃里返出来的酒精没有了那股麦芽香,反而泛着酸腐刺鼻的味道,让一个原本香喷喷的小丫头成了一缸豆汁。

、、、

原来是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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