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数不清第几次去翻闹闹的朋友圈, 可这丫头限制了三天可见,并且已经很久没有更新过了。
只好去烦王钊,要他给几张三花的照片。
王老板回了个:【做你的春秋大梦!】
所以小喻爷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的猫被对门小姑娘抱走了。
最后, 还是回到这个窗口,点开闹闹的头像, 一帧一帧地瞧,记不清在国外这段时间已经瞧了多少遍。
相比之下和小宝的联系倒是挺频繁, 相互要沟通病人的情况,彭静静的用药反应,科里棘手病例的讨论等,只是当他询问那个大眼睛齐刘海小姑娘的情况时,于小宝则显得敷衍, 短短几句话就揭过。
这孩子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当然,咱宝大夫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但……大眼睛齐刘海小姑娘叉腰堵在跟前,狠狠威胁:“你要是告儿他我的事咱俩玩完!”
于小宝可怜兮兮捧着手机, 半个字不敢多说。
其实想告诉他喻老师, 你闹闹又瘦了很多, 你闹闹开始有黑眼圈了,你闹闹不怎么爱喝奶茶了,你闹闹话也少了,你闹闹……
肩上扛了很多事, 很忙,但我觉得她其实很想你。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喻老师……
再不回来我怕闹闹要扛不住了。
、、、
喻兰洲回来的消息彭闹闹是最晚一个知道的。
因为那天她休息,抱着三花回大宅陪妹妹,到了新地方小猫很亢奋,直接一爪子揣翻了桌上的一个大水杯,把她的手机浇得湿透。
其实院里除了甲乳科也很少有人知道,因为邱主任就是在早晨散会后很不经意地提了一句,跟齐护士长说:“兰洲要回来了”。
声儿不大,但架不住姑娘们耳朵尖。
一顶顶白帽子凑在配药室里商量:“不许往外说!到时候一个个跑来看洲洲也是好烦哦!就咱小姐俩几个知道,买束花,送给喻主任!”
这夺有趣啊!
姑娘们兴致勃勃,商量着要买什么花,什么花才配得上我们小洲洲,谁来给,今儿呼叫器响最多次的人吧,公平一点。
彭小护的嫩葱是个忠心护主的,立马掏手机给老师打电话,同一时间于小宝也给老铁打电话,均未打通。
第二天彭闹闹把三花留在大宅陪爹妈,一到病房就被几个人拽进了更衣室,叽里咕噜一通说,就见小姑娘挺平静地点点头:“知道了,花买了么?他喜欢味儿淡一点的。”
“可我们买了玫瑰怎么办!”学生惊恐捧脸。
钱钱嘿嘿笑:“觉得喻主任像一朵带刺的玫瑰。”
闹闹:“……”
这比喻其实挺恰当。
一开始他身上确实有挺多刺,后来她全给拨了,那人就成了温柔的雏菊。
钱钱戳戳闹闹,说了喻兰洲回来的具体日期,如释重负地看着她:“等他回来就好了。”
闹闹没吱声,换上了冬天的制服。
都说去年是大寒,可她觉得今年更冷,今年的风跟刀子似的,她脸上压一层面油根本不够,回回出门都得把脸糊的厚厚的才行。
在天气一点点变凉的日子里,她经由别人听说了很多关于喻兰洲的消息,他很厉害,很给院里长脸,因为表现太过优秀被对方多留了一个月,手里拿了国际合作项目,将带领整个甲乳科更上一个台阶。邱主任一直说他是条龙,他果然真就众望所归地成为了下一任大主任最有实力的接班人。
可这些,他从来不在微信里告诉她,他只会聊天气,给她拍墨尔本的天空,叮嘱她吃饭。
就在这全员激动的氛围里,闹闹的手机震了震。
【在忙?】
这人的头像换成了他给她发过的,墨尔本的蓝天。
小姑娘顿时没了之前的平静,海啸卷着巨浪而来,在她小小的心脏里翻天倒海。
还没决定好要不要回,门口于小宝扯嗓子吼一声:“闹,我说啦你甭怪我哈!”
再过几秒,她的手机响起来,显示喻兰洲的来电。
没想到他会这样打过来,只好……摁了通话放到耳边。
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
“喂……”女孩轻轻出声。
“……”喻兰洲很难描述自己现在的感觉。
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可即使离得那么远,即使坐飞机都要十二个小时的距离也依然没有拉淡那种感觉,反而更浓。
这个叫彭闹闹的小姑娘,住在他心口里,很喜欢很喜欢她,想抱抱她。
时间和距离都无法让他的喜欢减弱哪怕一毫一分。
过于噪杂的浦东机场星巴克里,男人静静握着手机,喉咙紧了紧,稳了两秒才说话:“是我拜托小宝的,不要怪他。”
“没有……”小姑娘低低嘟哝。
然后听见了机场广播催促还未登机人员尽快登机的声音。
“……你在哪?”闹闹心跳的有些快。
“在上海。”喻兰洲低低告诉她,“一会去找你。”
外头,姑娘们在邱主任和齐护士长都走了以后明目张胆商量着是不是要把玫瑰换成别的,而那个人现在在电话里告诉她,他要回来了。
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他提前回来了。
“听说钥匙在你那?”喻兰洲正对面有一排架子,摆满了马克杯,巧的是其中有一个小猪的,粉红色,配了软胶杯盖。
“妹妹不在家……”闹闹的耳朵嗡嗡直响,“我带它回爸妈那了,你的钥匙我放在家里,大概几点到?我请假回去拿一下。”
“晚一点,不急。”喻兰洲边说着边拿走了那个小猪杯,让戴绿色围裙的小伙子包起来。
“还有一个地方要去。”他看了看表,征询她的意见,“然后我去找你,好么?”
……
两个半小时后,飞机降落北城。
这时候才知道当初的决定是错的,喻兰洲看着自己身上的薄衫,淡淡抿唇笑了一下。他等在有暖气的大厅里,直到看到王钊的车牌才出去。
一上车,王钊把一件羽绒服扔了过来。
喻兰洲早被冻得不行,整个机场就他一个穿短袖的,王钊把空调打到最高,他裹着衣服缓了一会儿才好。
“去找闹闹?”王老板虽然是这么问,但其实都不用问,这小子也就这点心思了以为谁瞧不出来啊?
只见喻兰洲摇了摇头。
“……”王钊爆了声靠,“你丫不会真听你爸的吧?你什么时候成乖孩子了?”
喻兰洲卯他一眼。
“老喻跟你说了?”
“嗯啊!”王钊点根烟,“我过去看看二老,你爹逮着我问认不认识彭闹闹,我说认识,我妹妹,你妈就在一旁叹气,说你,说你可怜死了,这辈子姻缘不好。”
喻兰洲:“……”
“没有的事,甭瞎想。”他抬手指指路标,让王钊拐上一条与去积水潭完全不同的方向。
王钊在分秒之间领悟了。
朝着彭家大宅奔去。
车上两人各自默了几分钟,随后王钊憋不住了,问他发小:“你想干嘛?你不要说去看彭静静,你姑娘都不在家你要去也是跟她一块去,你不会是憋着气要跟彭董事长自由搏击吧?使不得鱼儿,使不得,咱是小辈。”
喻兰洲点了下头,确实不是去看彭静靜,他和这姑娘没到这份上。确实去找彭爹,但没王钊想的那样。
“有点话要说。”他交代了一声。
王钊琢磨着……这是要立军令状?
新鲜!
他一路就有点坐不住,问喻小爷:“你究竟怎么想的啊?”
“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闹闹……”
“我知道。”喻兰洲打断。
他不需要听到别人说什么,从那丫头不怎么回他消息就知道她在生气,她去他家抱猫,肯定也看到了那两个相框。
“哥就觉得你俩挺可惜的。”王钊望着前方。
喻兰洲在车上阖了阖眼,到了地方被已经算熟的保安拦下,和宅子里头的人通了一次电话。彭董事长本来在家好端端玩猪……哦不,玩猫,冷不丁冒出个毛头小子,顿时心情不是很好,很不想给这家伙开门。
还是彭夫人探头看了一眼,把彭董事长踢开。
王钊的车直直驶进去,喻兰洲下车后站了一下,问他:“你跟我进去么?”
哥俩,你没说过,我也不稀罕听你说,但我心里清楚你怎么想的,所以我问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