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吃惊地看着自己怀里尚在熟睡的男人,一颗心在胸腔里上蹿下跳,假如可以的话,她整个人都想在这个房间里上飞个檐走个壁。
卧槽,她……她把楚不借给……给强了!
不不不,他的衣服是完好的,不会的,她不会那么畜生。
但是,或许,她对他进行了临时标记?
林抚这时候还是不敢动,她怕惊醒怀中的男人。
但她一旦冒出了这个想法,就想确认一下,于是她将枕头上的头使劲抬起来,想越过楚不借的发丝去闻他的颈后有没有自己的味道。
这个动作确实有点难度,因为她的胳膊还被楚不借的脖子压着,她的另外一只手本来是牢牢将人抱住的,松开了也不能当个支点。
不过他已经近在咫尺,这样她都没有闻到自己的味道,应该是……没什么事吧。
为什么是应该没什么事?
林抚同学之所以不敢妄下结论,是因为昨晚的事她是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断片的呢。林抚好好想了想,她脑海里最后一个画面是信恩出现,将自己扛了起来……
可为什么会是这样,她和楚不借怎么会在同一张床上?
虽说她不久前刚挑逗过楚不借,口出狂言要和他一起睡觉,但她纯属有贼心没贼胆型的,只要楚不借抗拒,她是绝对不会用强的。
她怕他生气。
楚不借从来没跟她生过气,任何时候他总是很有耐心地对她讲话,反倒是她对他生气比较多,气他的罗嗦,气他的多管闲事,气他的与世无争。
可虽然这样,但林抚还是怕他生气。
她这次回来,已经发现了他们之间的裂痕不是一日两日可以修复的,她的靠近楚不借视而不见,林抚觉得他甚至为自己穿上了“防林抚牌”防弹衣,她再怎么凶猛也打不穿。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楚不借裸露在外面的脖颈处还有红痕?
林抚盯着那片红色印记看了半天,这……这是嘴吸的没错吧,总不至于是她用手掐的吧……
这时,男人发出一声轻轻的“嗯”声,眼皮动了动。
林抚无颜以对他,赶紧闭上眼装睡。
可是等了半天,男人都没有动静,林抚还以为他没醒。
她正要睁眼时,却感到男人抬手用指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他的动作很轻很轻,比春风还轻。
但是林抚感受到了,这温柔的抚摸落在她心里,很重很重,就像一座堆满了小麦的粮仓。
林抚的睫毛颤动了下。
男人起床,轻手轻脚地换衣服。
林抚只能通过声音来判断他在做什么,她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生怕错过了他的动向。
接下来,她听到一阵笔在纸上书写的声音,而后是搁笔的声音,再之后是轻声关门的声音。
男人走了。
我去!林抚跳了起来,跑去看他留的字条。
“我去买早饭。
不借。”
林抚没耽搁,她从二楼拉开窗户,朝着楼下喊,“楚不借!”
男人刚走出工作室,他被人忽然这么一叫,下意识地转过身,看向二楼声音的来源,他那还没来及思考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呆萌。
接着呆萌的表情慢慢变为羞涩,以及强忍羞涩的淡定。
“十点多了你买什么早饭!”
楚不借想说什么,但是就是说不出来,一想到林抚昨晚的热情似火和他的纵容顺从,他就脸红,光是听到林抚的声音他都腿软。
“我……我……那个……”男人说了半天没说出来。
“站那别动,我和你一起。”林抚怕楚不借跑了,想从二楼就这么跳下去,她的腿往窗上一搭。
楚不借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目的,他终于喊了出来,“林抚你乖乖的别没事找事!”
林抚一愣,腿一收,笑嘻嘻地看着男人,说,“好的哥。”
27
两个人走在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楚不借这个暖场王在今天这一刻完全失效,林抚一靠近,他就想起了昨晚的事,不禁心跳加速,双颊绯红,根本不敢直视女孩。她在身边,他甚至都忘了自己该往哪走,没顺拐就算很不错了。
他的发情期就是明天,现在已经开始有了轻微的反应,要不是他喷了空气清新剂之后又注射了一针抑制剂,他的奶茶香味早就飘出来了。
昨晚也不仅仅就那样打住。
昨晚,她听到他的声音,暂停了她的哭泣,从膝盖上把脸抬起来,认出是他,她就像一只久未见到主人的巨型犬,撒开腿狂奔着扑上来,差点把他扑倒在地。
她挂在他的脖子上,紧紧地搂住他,热乎乎的气息喷薄在他的颈间,嘴里还喊着,“楚哥哥,楚哥哥……”
生怕他在她眼前消失一般,抱得那么用力,那么小心。
楚不借在房间里听到了信恩和林抚之间所有的对话,他听到她在找他,他忍不住想出来,真的忍不住,就像他将心房上了锁,但是那颗心它想出来,在房间里顶啊拱啊,拱得锁越来越松,他控制不了。
林抚说他不会丢下她不管的,是的,不会,永远不会。
他就是这么卑微,就是这么……嗯,贱兮兮。
去博物馆时,他听到林抚与信恩争辩他心里有一点开心,因为她这样是代表在意自己的,但他亦知道,她争强好胜最怕输,她的在意或许只是不想自己的占有物品被人侵占。
可是,她的触摸她的吻,都让他的心蠢蠢欲动,锁渐松。
要是她爱他就好了。
“我爱他!我爱他!”
听到这句话,他像做梦一样。
是爱啊。
他一直渴望的爱。
这就是他心锁的钥匙,这也是他出来的理由。
当他看到那个为他流泪的女孩小小的身影缩在地上时,他的心都融成一片。
他回抱住林抚,接受着她的所有搂搂抱抱亲亲,和无穷无尽的眼泪。
但实际上,他们俩什么都没发生,除了她在他脖子上种了一颗草莓。
不过……还是有些羞涩啦。
而林抚同学呢,现在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昨晚我是不是伤害了你?”这、这,难以启齿啊。
林抚本来冲出来找楚不借是喜气洋洋的,但是此刻她却懊悔不已,因为她已经想起了昨晚的声讨会,那些她做的对不起楚不借的事是一件一件从她脑海里过,她都没脸再在他眼前出现了,再加上昨晚还不知道对人家做了什么,林抚的腿是越走越沉,头是越垂越低。
以前也不是没吵过架,但是楚不借把她当孩子,当妹妹,从不跟她计较,就算她不理他也不会影响他继续对她好。
这次不一样,这次不是吵架,而是,而是……一些应该发生在成人之间的事情可能发生在了他们身上。
两人的关系是质变还是变质她一点都没数,楚不借也不说话,她就更迷茫了。
就是这么各怀心事的两个人,顶着十点半的大太阳,像两个傻瓜一样去买早饭。
就在林抚搜肠刮肚该说点什么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诡异气氛被打破了。
打破诡异氛围的是一块小砖头。
这是老城区,可是环境清幽,到处都是绿色和具有文艺范的小屋,因此不少游客选择来这里玩,这里的卫生要求也是很严格的。
但这条幽静的布满阳光的小路上,就是出现了这么一块断了的小砖头。
这砖头楚不借也看到了,可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偏偏就踩在了这块砖头上面,还踩歪歪了。
于是他的脚下不稳,人影一晃但没倒。
真没多大事。
可林抚忙上前扶住他,“哎,小心!”
楚不借的身子颤了一下。
“你、你怎么这么烫?”
“嗯?”楚不借的耳朵里忽然有长长的吱吱声传来。
糟了,发情期要提前,没想到抑制剂这么快就失效。
“别碰我。”楚不借反应很快也很大,他甩开了林抚的手。
“你……”林抚也意识到了什么。
楚不借显得很慌张,他的喘息很快变得剧烈起来,急促的呼吸和突如其来的强烈欲望让他的身体有些软。楚不借一只手撑住墙,没看林抚,对她说,“林抚,麻烦你……联系信义医生。”
“好。”林抚看他难过的样子,不敢耽搁,乖乖地掏手机打信义电话,她将通讯录删了很多,但信义的号码她一直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