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求不算高,尤其她还免费住着人家的房子,用着人家这么多下人,所以顾希音爽快答应。
“夫人身体保养得很好,只是有些血淤之症,但也不碍事。您也不生孩子了,所以药补不如食补,慢慢调理便是。”
侯夫人道:“我想生啊!”
顾希音目瞪口呆。
侯夫人有几分不好意思:“你看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和你亲近,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不瞒你说,生完泽儿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就没有再怀过。找了很多大夫都没办法……”
顾希音满头黑线,原来这还是位不孕不育患者。
“您现在,还想生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今年三十八岁,若是能生,自然还是希望再生几个的。”侯夫人道,“但是我也不是为难你,就是,就是有这希望而已。”
顾希音顿时特别同情顾长泽。
你娘这是嫌弃你没出息,想要生个弟弟篡位吗?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打断了。
“人呢?人哪里去了?顾希音在哪里?”
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顾希音瞪大了眼睛。
而桑嬷嬷惊讶道:“是,是世子回来了?”
顾希音:听说你娘要给你生个弟弟,反应就这么大吗?
说话间,顾长泽已经掀开帘子,风风火火地进来。
看见顾希音在,他长长地松了口气:“嘿嘿,幸好没跑。哎,娘您怎么来了?”
侯夫人瞪了他一眼,娇嗔道:“看看你这样子,哪里像个世子了?”
顾长泽风尘仆仆,衣服上都是尘土,灰头土脸的样子,确实很狼狈。
“我这不是着急,怕这姑奶奶偷跑了吗!”顾长泽坐下,直接拿起茶壶往嘴里倒水。
“你这孩子。”侯夫人笑道,“可回去给你爹见礼了?”
顾长泽大大咧咧地道:“没有呢。我刚从外面回来,还没回府,直接就来了。”
侯夫人愣住。
顾希音真想给顾长泽一脚。
而有人,不,有狗也想这么做了。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顾崽崽忽然跳过来,直奔顾长泽屁股而来。
顾长泽吃过亏,这会儿聪明了,慌乱躲过,捂着屁股道:“崽崽少爷,我这次可没得罪您吧。”
顾希音见状忙假装呵斥崽崽,抱着它出去,把地方让给这母子俩。
“时均,时均,给我盯好顾希音。她要是丢了,你提头来见!”顾长泽冲着外面喊道。
娘的,这些天,天天做梦都是滑不溜手的顾希音偷偷跑了,害得他寝食难安,才会这般憔悴。
侯夫人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她觉得顾希音不错,当机立断接受她做儿媳妇是一回事;自己儿子为了她,什么规矩都不管了,那是另外一回事。
而且顾希音已经明确说了根本无意于自己儿子,而顾长泽却这般,实在也让人担心。
顾长泽没有得到时均的回答,还冲出去嘱咐了一番。
顾希音终于逮到了机会,冲他挥挥拳头,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压低声音道:“你给我和侯夫人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顾长泽一头雾水。
“解释清楚,我和你没有奸情!”顾希音咬牙切齿地道。
“什么?”顾长泽几乎吓尿了,“我和你?我和你什么时候有奸情了?”
“你还可以再大声点!”顾希音没好气地道。
“谁造谣?哪个造谣?”
这是要他的命啊!
将军要是知道,都不能给他全尸。
他可不是信口开河,他现在怀里还揣着将军的信,热乎乎的呢!
将军在信里说,要是顾希音在跑了,让他提头去见;他能怎么办,他也很害怕啊,只能往下压。
将军还不要脸地说,犬子每天五斤生肉,一定不能断。
啧啧,这个狗爹当的,还当出了责任感了?
顾长泽暴跳如雷:“咱们俩这关系,要是那啥,不是乱、伦吗!我可去他娘的,哪个说的?”
顾希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娘说的。”
顾长泽:“……我娘这是想绝后啊!”
娘啊,您可真是我亲娘!
顾希音眨巴眨巴眼睛:“你来之前,你娘正在和我讨论,如何给你生个弟弟。我还有几分把握,所以你放心地去吧。”
顾长泽一脸生无可恋,一拍廊下的柱子:“娘的,哪个在我娘面前乱嚼舌头了,老子要拔了他舌头!”
顾希音道:“你和你娘说我是建安侯府那边的,她不会去告诉那边吧。”
“那怎么会?我娘又不是乱嚼舌根子的人。你快回屋给我好好呆着,我一会儿再和你说话。”
顾希音无辜地道:“这就是我的房间。”
“……那,那你反正不许出门。”
顾希音:“……”
顾长泽说完又蹬蹬蹬地进去,和侯夫人道:“娘,您千万别再乱点鸳鸯谱啊!您这把年纪,就是遇到神医,也不一定能生出儿子了!我爹四十多了,这几年都没有弟弟妹妹出生,您还是珍惜珍惜我,您这个唯一的嫡子吧。”
侯夫人笑骂道:“胡说些什么!”
“你那个,真的,我和顾姑娘清清白白,啥时没有。我让您好好照顾,是因为她是友人妻,您明白吗?是人家看上的!”
“谁看上的?观庭?”
除了谢观庭,她想不出来谁能让儿子如此重视。
“不是。您先别问,反正不是您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你倒是给我说清楚。我觉得顾姑娘不错……”
“是不错,可我配不上啊!”顾长泽无奈地道,“她也姓顾,您就不好好想想吗?”
第118章 说明身份
侯夫人还没当回事,道:“虽说确实有同姓不通婚的说法,但那都是老黄历了。前几天,那谁家来着,不还……”
“娘,您就别捣乱了。她是东面府里的,是我那好堂兄的庶女。”
不把话说明白,估计他娘要一直把他往作死的路上推。
顾长泽想起徐令则的信,顿时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侯夫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这姑娘,不是从外面来的吗?怎么能和建安侯府有关系?
桑嬷嬷也一脸震惊,试探着道:“世子,您说的是建安侯府吗?”
“除了他们还有谁?”顾长泽翻了个白眼,“顾希音是我堂兄建安侯的女儿!”
虽说吧,身份存疑,说不定是他头上被戴了绿油油的帽子,但是顾长泽只能咬准,就是建安侯的女儿。
一品骠骑将军的妻子,或许可以不门当户对,但是出身最起码要清白。
就是建安侯不认,也得强按头逼他认了!
关于这个问题,顾长泽和谢观庭已经替徐令则达成了共识。
这个惊雷炸下来,侯夫人和桑嬷嬷都长久沉默了。
半晌后侯夫人才道:“我怎么没听说过东面还有个送出去的女儿?”
建安侯府老太太时不时就让人上门哭穷打秋风,用的理由五花八门,时间一长,他们府上鸡零狗碎的事情,侯夫人多多少少都听说了一些。
但是顾希音这事,她完全没有印象。
既然这样,这个媳妇是没有了,侯夫人觉得十分遗憾。
“可惜了这桩好亲事。”
她明明已经那么果断,奈何老天自有安排。
顾长泽道:“您还提!您再提这事让那位知道,肯定给我小鞋穿。我这可不是吓唬您!求求您,千万别再提这事了。”
侯夫人一惊,脑海中已然有了成形的猜测:“你是说,她是那……”
“对对对,就是他看上的。所以我让您好好招待,也没错吧。谁知道您想岔了……”
“还不是你个混小子不让人说清楚,让我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以后我还怎么和顾姑娘说话?我这张老脸,算是让你丢尽了。”
顾长泽嘟囔道:“怪我做什么?明明是您想抱孙子想疯了。”
这话可捅了马蜂窝,侯夫人把他一顿臭骂,骂得他插不进话。
桑嬷嬷忙给侯夫人倒茶,劝解她几句,然后若有所思地道:“世子,老奴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顾姑娘她自己,知道她和建安侯府的关系吧。”
“当然知道。”顾长泽道,“不过我猜东面府里,之前应该已经没人能想起她了。”
否则能把她留成十七岁的老姑娘,后来谢观庭略施小计,用五百两银子就换走了她的庚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