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嬷嬷架着样子,淡淡地嗯了一声,就转身走了,雪雁走后面目送贺嬷嬷走远后,才往自己院子里走去。
贺嬷嬷回到屋里,掏出手里的锦囊递给云舒看,“这...”
云舒闲闲地递了一眼,摆摆手,“反正是给你的,你收着吧,一点小钱而已,下次不用给我看了。”
“是。”贺嬷嬷得了吩咐就把锦囊收起来了,见云舒一副想要休息的样子,贺嬷嬷便悄声下去了。
回到自己屋里,贺嬷嬷毕竟是少夫人身前的贴身嬷嬷,所以贺嬷嬷是一个人住,将锦囊从袖子里拿出来,拿出里面的银锭,在手里垫了垫,然后放进柜底的小匣子里。
一方面贺嬷嬷确实有自己的私心,谁会嫌钱多呢,蚊子腿儿也是肉,自己没有孩子,还指望着这些钱给自己养老送终呢,另一方面,贺嬷嬷心里也着急,世子每次来过夜,第二天走后,那干净的床铺还有两个被子,贺嬷嬷心里清楚的很,再这么下去,沙盘夫人不知道何时才能怀上孩子,更不用说生儿子了,还有贺家夫人传过来的信息,少夫人不上心,贺嬷嬷只好自己想办法,雪姨娘刚好为了求得少夫人庇护递来了枕头。
嬷嬷心里也知道雪姨娘也是靠不住的人,但现在也是急病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吧,当然把雪姨娘推上去这种事是不可能的,少夫人和自己也不想再弄个鸳鸯出来,贺嬷嬷想的是拉拢人也不错,某些方面也能是个使力的拐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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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这么长时间边关也无消息传来,清渠心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不好的念头来,是不是哥哥已经...遇害了....?
这样的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如扎了根一样,深深扎在心上,让清渠忽视不了,忍不住会想,越想就越害怕。
消息封闭,什么都打听不了,之彧现在越来越忙,根本看不到人,这也说明朝廷上恐怕是越来越紧张,清渠很想告诉自己不要这样想,不要这样消极,但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清渠心里的恐慌只增不减,甚至有次严重到浑身发抖,胃里反酸,吐了出来,但因为胃口不好没吃什么东西,全吐的是酸水。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月事太多了,终于忙完了,都要忙吐了,下个月基本没什么事了,可以安安心心码字啦,接下来日更到完结
第七十七章
宋屏姚芝她们都吓坏了, 赶紧去把张嬷嬷找来。
张嬷嬷也慌了,以为是之前生产落下的隐藏的病没有被发现,毕竟这种妇科病如果当时不治好, 那就是一辈子都治不好了,到了老了的时候, 更加痛苦, 自己被安排到侧夫人身边就是为了帮助侧夫人养好身体, 如果有什么病自己还没发现的话,那自己真的是罪该万死了。
一想到这儿, 张嬷嬷急忙呼道:“快去把大夫请来!”
姚芝连忙点头,准备往外跑,但是被缓过来的清渠叫住了。
“不用,不用,我没事,”清渠忍下胃里的痉挛, 接过宋屏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 继续说道:“我没事, 不用叫大夫,就是一下子有些反胃而已,我缓缓就好了。”
嬷嬷不放心,劝道:“侧夫人您有什么不舒服的, 一定看大夫, 千万别忍着啊...”
清渠喝了口茶,压了压翻涌的苦涩味, 露出笑容安慰道:“嬷嬷放心,我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我还想看着菟菟长大成人呢。”
清渠这样说, 嬷嬷也稍微放下心来,连忙吩咐厨房煮了碗白粥,让清渠喝了暖暖胃,这段时间清渠胃口不好,眼见得下巴都尖了,嬷嬷看了心里直着急,想尽办法让清渠多吃点东西。
外面的事,嬷嬷也不好说也只能慢慢劝着,想到这儿,张嬷嬷不禁在心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本来以为侧夫人生了儿子,位份也生了,这算是好日子真正要来了,没想到出了这茬子事,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直期盼着能有反转吧,张嬷嬷默念一句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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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侯府里嫡长女的周岁就到了,云舒和侯夫人一商量,虽然不能大办,但至少嫡长女该有的体面不能少,还是给来往较密切的几家下了请帖,其他的就到时候各家送些喜饼就行,对方虽然不能来,也能沾沾喜气。
在这么个情况下,哪家不是人精,能够送喜饼过来,表示还是念着的,各家收了喜饼,说几句喜庆话,然后将准备好的礼物交给来送喜饼的下人,礼物也不会太贵重,周岁嘛,孩子还小,太贵重了怕压不住,更何况这种边关战事吃紧的情况下,奢侈之风可要不得。
周岁宴还算热闹,嘉姐儿坐在铺了红布的桌子上,看着身边的东西,经过半个月嬷嬷私下的教导,嘉姐儿如愿以偿地抓住了书本。
喜嬷嬷当即好听的话一个劲地就往外蹦,众人也纷纷贺喜,什么不愧是侯府的嫡长女,以后也是个小才女什么的,云舒抱着嘉姐儿脸上笑容满面,眼光飘向旁边嬷嬷抱着的还在襁褓中的二公子,心里十分畅快,这才是嫡出孩子的排面和荣耀。
场面闹哄哄的,那边二公子还小,不一会儿就哼哼起来,张嬷嬷抱着怕菟菟不舒服,就向侯夫人请示,侯夫人让嬷嬷把二公子抱来也是沾沾喜气,毕竟二公子身体不太好,这种情况,肯定会先照顾二公子的感受。
云舒抱着嘉姐儿,和之彧站在众人之间,眼神瞟向远去的嬷嬷的背影,嘴角的笑更加深了。
抓周结束,众位宾客留下来参加宴席,之彧当然去给众人敬酒,云舒抱着嘉姐儿去了后院,贺夫人也跟着去了后院,亲家母想看看外孙女,和自己女儿说说私房话,这些当然没人阻拦。
进到屋内,云舒将嘉姐儿放在榻上,嘉姐儿穿得一身红,手脚戴着银镯子,眉心点了美人痣,活像观音座下的金童玉女,贺夫人看了满腔喜意,拿着拨浪鼓在手里晃着,逗着嘉姐儿叫外祖母。
嘉姐儿被拨浪鼓的响声吸引,本来坐着的,立马爬得飞快,去抢贺夫人手里的拨浪鼓,小手抓住贺夫人的手,很有劲,贺夫人笑得更加开心了,有劲就好,说明健康,回想起刚才在宴席上被嬷嬷抱着的庶子,虽然被襁褓掩着,看不太清,但是听着哼哼的声音,跟奶猫儿似的,感觉就不太好,更何况那位亲娘早产加难产生下儿子的事,贺夫人也略有耳闻。
嘉姐儿趁贺夫人不注意,将拨浪鼓夺了去,坐着一边摇一边咧开嘴笑,露出几颗糯米牙,贺夫人心都化了。
云舒看了,忍不住点了点嘉姐儿的眉心,笑道:“你这个小霸王...”
贺夫人听了就不满意了,不赞同道:“在孩子面前乱说什么,”摸了摸嘉姐儿的头,“我们嘉姐儿是嫡长女,就要有嫡长女的风范,那么软弱可不行。”
云舒立马懂得了自己娘是什么意思,笑着不说话了。
说起这个,贺夫人也想起了准备来说的事,便看了云舒一眼,云舒会意,叫来嬷嬷将嘉姐儿抱走去喂点吃食。
等到屋子里就剩母女俩了,贺夫人才低声道:“你最近有没有给嘉姐儿添个弟弟的打算?”
云舒一听,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低着头,手里搅着帕子不说话,贺夫人看到云舒这样子,不由得心里急,“你难道就没想法么,嘉姐儿有了弟弟,以后嫁出去了才有底气,你在府里也有得撑腰...”转而贺夫人叹了口气,“虽然你婆婆没有催你,但现在嘉姐儿也这么大了,那边那位正被打击了一番,现在你不抓紧机会,到时候等那位翻了身,可就有你后悔的...”
云舒被自己娘一番话弄得本来很好的心情瞬间消沉下去,在心里别了别嘴,自己难道不想怀么,但是自从鸳鸯那事后,世子其实心里还是对自己有气的吧,另一方面,现在京城这么紧张,世子他天天早出晚归,自己也不好拿这事堵他,自己还是有正房的体面的。
自己娘的着急,云舒也能理解,自己小时候不是没有看到祖母给娘脸色,还有生了儿子的二婶三婶在娘面前得瑟,到了娘拼死拼活生了儿子,娘掌握着家里中馈的腰杆子才更硬了,祖母也不再给娘脸色了。
不过这些两夫妻房中事,云舒也不会对自己娘说,只得微皱眉回应道:“我知道了,现在世子事忙......等事过了再说...”
贺夫人也不好再说话了,不放心地叮嘱几句,“你上心点。”心里想着等会儿再给贺嬷嬷交代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