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雨啪啪啪几个大耳光打在谢晚吟脸上,打的谢晚吟满口白牙滚落一地;连虞知都能开口说话了,扯着谢晚吟头发展开泼妇骂街十八式,骂谢晚吟狼心狗肺,骂谢晚吟蛇蝎心肠……
然后谢阿满冷笑着牵出一只猛兽……
阿满正要鼓掌叫好,忽觉手背上一痛,垂眸一看,两排细细的小血洞映入眼帘。
阿满:“……”她茫然地盯着手背上那两排小血洞,好半天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望着怀里的小奶狗,震惊道:“你咬我?!”
小奶狗凉飕飕地斜了她一眼,然后抬爪拍了拍她右手,示意她看。
阿满狐疑地抬起右手,细细一看,这才发现指缝里夹了根毛。
细细软软的一根白毛,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
所以小奶狗突然咬自己就是因为自己没留神媷了它一根毛?!
阿满望着小奶狗一身茂密的白毛,再看看自己手指缝里那根孤零零的狗毛,默默陷入了反思——
她错了,她高估了她和小奶狗的友谊,他们友谊的小船只能承载一根狗毛……
因为谢晚吟的事情,谢明雨夫妻俩这一整天都是颓废的,并且一颓就是好几天。
又碰上下雨,阿满这几天便老老实实窝在家里陪爹娘,耐心地等爹娘渡过阵痛期。
期间谢天翎来了一次,跟阿满告别,说是他要去无极宗听学了,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走的时候一脸失落和不舍,还红了眼眶,弄的阿满一句“生离死别”差点没憋住。
又过了一天,连着下了好几日的雨终于停了。
许是阵痛期过了,又或是见着了太阳,谢明雨和虞知终于没那么消沉了,阿满趁机提出一家人去城里散散心。
说完就可怜巴巴地望着爹娘。
又把谢阿沅也拉过来助阵。
望着兄妹二人可怜巴巴的小眼神,虞知最先软了心,冲谢明雨比划了长长一大串手势。
翻译过来就是:“晚吟虽然是我们的孩子,可阿沅和阿满也是我们的孩子啊。我们得振作起来,不能再让兄妹俩为我们担心了。”
果然,虞知那串手势一比划完,谢明雨脸上就有些动容,想了想,道:“好,我们去城里逛逛!”
阿满暗暗打了个响指,心知爹娘心里这道坎总算是迈过去了,忙把怀里抱着的小奶狗往旁边桌上一放,起身就去房里搬她的营业款。
这些据说是从鬼巢里缴获的财物,谢明雨当天就知道了,只是他那时整个人都沉浸在养女身死的悲痛中,无心细看,如今一看,惊道:“怎么这么多?”
拿起一颗黄灿灿的大牙,问:“这是纯金的吧?”
说着就要咬咬以验真假。
阿满看见,忙急道:“哎爹爹爹!这个不能咬!这牙是从鬼嘴里抠出来的!”
恶心的谢明雨一阵干呕。
院门忽在这时被人拍的啪啪响。
谢阿沅正要跑去开门,门已经被人一脚大力踹开了,一个男子脚步生风地冲了进来。
阿满看清来人,面色瞬间冷了下来,沉声问道:“三叔这是要做什么?”
来人扫了眼桌上一堆财物,瞳孔一缩,旋即冷笑道:“大侄女,见了长辈不问好不行礼,还敢质问长辈,你爹娘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第17章 强盗谢三爷(修改)
谢家上一任家主谢老爷子,房内妻妾虽多,但膝下子嗣并不兴旺,一生共育四子一女:老大谢明雨,嫡出;老二谢明疏,庶出;老三谢明风,庶出;老四谢明骤,还有一个女儿谢云柔。
谢明骤和谢云柔乃双胎,也是庶出。兄妹二人皆都聪慧异常。尤其是谢明骤,比大哥谢明雨还要更加出色。
奈何天妒英才,谢明骤少年早逝。
现在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谢家三老爷,谢明风。
大概是同父不同母的原因,谢明风既没有大哥谢明雨的俊朗,也没有二哥谢明疏的儒雅,反而大腹便便,脸上也全是肥肉,挤得眼睛都只剩一条缝了,看起来丝毫不像修行之人,倒更像个沉迷酒色的富家翁
谢明风训完了阿满,又乜眼斜瞅着坐在轮椅上的谢明雨,讥讽道:“大哥,不是做弟弟的说你,大侄女这般粗鄙无礼,你这个当爹的怎么也不知道管管?”
打谢明风一进屋,谢明雨脸上就显出一抹不自在来,眼神更是躲闪着不敢跟他对视,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
然而听了这话,一双剑眉微微蹙起,不客气地反击道:“阿满是我女儿,她如何,就不劳三弟操心了。”
自打十几年前发生高氏那件事后,谢明雨还是头一次如此硬气地反击谢明风,听的谢明风都怔住了。
反应过来后,一双眯缝眼里恨意翻涌,冷笑道:“不操心哪能行?你可是我大哥,大哥一天不死,做弟弟的我这心就一天闲不下来,就要操心一天呐。”
说完,视线落在了桌上。
阿满警觉地嗅到了不妙的气息。
十几年前谢明雨酒醉,莫名其妙就捅死了三弟媳高氏,谢三老爷痛失爱妻,因此将凶手谢明雨恨进了骨髓里。
把人一家撵到莲塘村种地不算完,还时不时跑来欺辱一番。
每次过来不是砸东西就是言语奚落挤兑,谢阿满一家能落到如此境地,这位谢三老爷功不可没。
想到这,阿满忙要将桌上的财物扫拢抱走。
哪曾想她才刚动,就听谢明风喝道:“慢着!”
一面说一面过来,先一把推开阿满,然后旁若无人地抓住包袱四角,手脚麻溜地打包系好后,再当着阿满的面将包袱往肩上一挎,竟是一句话不说,扭头就走。
阿满:“?”
她看的眼睛都直了,心说这不是强盗么!当即冲过去拦住谢明风,怒道:“三叔!这些东西是我的!你不能拿走!”
这可是她辛辛苦苦做了一夜饭挣来的钱!
谢阿沅也过来拽住了谢明风胳膊。
见被侄子侄女拦了去路,谢明风倒也不恼,迷楞着一双细长眼扫了谢阿沅一眼,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明显不屑于跟这个傻子说话。
他看向阿满,似笑非笑道:“大侄女,听说过一句话吗?”
阿满压着火气问:“什么话?”
谢明风:“父债子偿。你爹是瘫子,你娘是哑巴,你哥又是个傻子,他们都没有还债能力,所以你父亲欠下的债,自然就得由你这个女儿来还咯。”
阿满:“?”
谢明风不理她,扭头望向谢明雨,问:“大哥,还记得当年你成亲的时候,我送了你一瓶金风玉露丹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当年送你的共有五粒吧?”
“……”谢明雨嗓音艰涩道:“是,五粒。”
他隐约已经能猜出他这个三弟此行前来的目的了。
阿满更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这位谢三老爷——
果然,就听谢明风道:“大哥承认就好。当年我与大哥交好,所以才会送此重礼,如今你我兄弟二人……”
他肥胖的脸上挤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大哥,这关系就不用我再明说了吧?”
谢明雨:“……”的确不用再明说了。
谢明风:“大哥是知道的,那金风玉露丹出自神医暮扶舟暮先生之手,一粒价值千金。我这次来,就是要收回当年送给大哥的贺礼。不过考虑到金风玉露丹早已被大哥服用,我这个做弟弟的也不能蛮不讲理的再让大哥吐出来不是?”
他拍了拍挎着的包袱,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我就吃点亏,勉强同意你用这个相抵吧。”
“对了大哥,当年大嫂怀阿满那会儿,我媳妇送了棵老参给大嫂……当然,老参大嫂早就吃了,也是吐不出来的,所以也折算成银子吧。我也不讹你们,给五千两好了,我十天后过来拿。”
阿满听的瞠目结舌——她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礼送出去后时隔多年又往回要的!
她盯着满脸肥肉的谢三老爷,差点没把无耻二字砸他脸上去。
但到底还是忍住了,也不跟他废话,冷着一张脸,伸手就去抢包袱。
谢明风忙放开嗓子喊道:“谢明雨!你害死我媳妇你还有什么资格收我的礼物!你今天要么将那瓶金风玉露丹吐出来还给我!要么就把这些东西抵给我!不然我就死在你这里!反正我媳妇被你捅死了,我一个人活着也没意思,我早就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