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回瀚京述职,顾恒舟就跟赵彻说了要成立骑兵团的事,赵彻也同意了,现在骑兵团已经初具规模,顾恒舟一个人要统管整个军营,精力还是很吃紧的,沈柏这个时候找来驯马师,实在是帮了大忙。
顾恒舟抱紧沈柏,心脏一下又一下的鼓跳着。
沈柏被他抱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正想把他推开一点,整个人被打横抱起,沈柏下意识的环住顾恒舟的脖子,顾恒舟抱着她大步往回走,眸底欲念不住翻涌。
经过上一次,沈柏看到顾恒舟这样就有点怕,她想了想说:“顾兄,我觉得大门上面有点空,订了个门匾,你回来了就题一下字吧,到时候好拿去拓印。”
“好。”
顾恒舟应下,沈柏还想说其他的,人已经被抱回主院,顾恒舟把她放到床上,欺身压下。
沈柏这两日的腰酸腿疼才好,不想再遭罪,手上抗拒着,嘴上也不停地找着借口,却被顾恒舟见招拆招,直接吃掉。
顾恒舟现在是没什么顾忌了,动作也娴熟起来,还会熬着沈柏让她说一些平日羞于说出口的话。
这一折腾又差不多是整整一夜,好在顾恒舟冷静下来后很体贴,会仔细帮沈柏清理干净。
第二天还是大雨,顾恒舟没去营里,在家待着。
小七小八早起后来主院,顾恒舟都示意她们放轻脚步不要吵醒沈柏。
顾恒舟记得沈柏说订做匾额的事,写好了字让护卫送到周家,然后叫来小七小八,细细的问这几日府上发生的事。
两人学舌一样仔仔细细的交代,听到叶妙来府上拜访,眉头拧起。
除了沈柏,顾恒舟从来就没注意过别的什么姑娘,他没生过别的什么心思,自然也不会觉得叶妙对他有什么。
不过那场灵梦给他留下的印象很深刻,他绝对不会允许梦里的事发生在沈柏身上。
顾恒舟记下这件事,让小七小八退下做自己的事。
大雨连下了两日,在清明这天放晴,顾恒舟一早回营,沈柏让小七小八带上早就准备好的香烛纸钱去找翠娘。
这天李云觉难得没去武馆,让翠娘和他一起去祭祀。
李云觉的祖籍不在这里,也没什么亲人在远峰郡,但这片土地浸染了太多他的同袍战友的热血,埋葬了太多兄弟的尸首。
这些人永远留在了这里,不能魂归故里,只能成为昭陵国史上一个个平凡无奇的名字,他却不能忘记他们。
李云觉让翠娘准备了一车好酒,沈柏来时他们正好准备出门,李云觉有些意外,沈柏主动说:“夫君要去营里操练,没办法亲往,让我代他和国公大人去看看他们。”
这是应当的。
李云觉欣慰的点点头,让沈柏的马车跟在他们后面。
远峰郡是饱经战火侵袭的城池,那些为了守卫这座城池和身后国疆的将士都被埋在城外往西三里的一座山坡上。
那里视野辽阔,天气好的时候,还能越过北横山遥望瀚京。
刚下过雨,城外的路有些泥泞,路上还遇到不少百姓自发的来祭奠,马车走走停停,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到。
到了这里,李云觉周身的气压就低下来。
这些年死的人太多了,埋在这里的人没有立碑,甚至连坟头都被杂草盖住,寻常人根本分不出哪里有坟,李云觉对这里很熟悉,一手拎着一坛酒,挨个倒酒。
翠娘给沈柏递了个眼色,示意沈柏这个时候不要跟李云觉说话。
沈柏颔首应下,让小七小八帮忙给李云觉递酒,自己则跟在李云觉身后点香烛。
祭祀的时间很长,沉默且枯燥,其他祭祀的人早就走了,沈柏他们却从早上一直做到傍晚才算完。
往年翠娘都是一个人陪着李云觉,今年有沈柏她们陪着,结束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红了眼眶。
沈柏默不作声,递了帕子给她。
祭祀完回家,沈柏也有些累了,一进门却听见护卫说:“夫人,京里来信了。”
沈柏一喜,连忙接过。
信是沈儒修写的,说了一大通有的没的,拐着弯儿的念叨沈柏来边关这么久,除了报平安,就再也没写过信回家,老小孩儿的气质显露无遗。
沈柏看着看着眉眼染上笑意,信的最后,沈儒修说孙氏又怀孕了。
许是怕沈柏不开心,沈儒修只提了这么一句,没再多说什么,好像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沈柏现在心境不一样,得知这个消息还挺开心的。
马上找了纸笔给沈儒修回信,洋洋洒洒编了一大堆废话,只传达一个意思:您老别担心,我在边关过得好着呢!
第246章 宴请
孙氏年纪大了,沈珀夭折后,她又怄气许久伤了元气,这个时候再怀孩子肯定比之前辛苦得多。
沈柏现在对她没什么敌意,更关心的是她腹中的孩子。
沈儒修一心扑在朝事上,多半不能好好照顾她,沈柏特意另外写了两张纸,叮嘱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再让沈儒修去请张太医帮孙氏瞧瞧,好好安胎。
给沈儒修回了信,沈柏想了想,又提笔给顾廷戈写了一封。
给顾廷戈的信就要简洁谨慎多了,沈柏没提自己如何,只简单说了顾恒舟这一年来在营中做的事,以及城中百姓安居乐业的现状。
两封信同时送出,沈柏松了口气。
其实要做顾夫人也不容易啊。
上一世她跟那些老匹夫打嘴仗,虽说有些危险,但下朝以后就是听曲儿喝酒,这一世做了顾夫人,她几乎天天都在往外跑,考量的事还不少。
清明节后,叶夫人登门来了一次,叶妙没跟着一起来。
那天沈柏起得颇早,正在后院琢磨木桩要立在什么地方比较合适,叶夫人便带着礼物来了。
沈柏做事干脆利落,不喜欢假意推辞,让小八收了礼物,又让小七送来热茶和糕点,和叶夫人一起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聊天。
顾恒舟置办下这院子,城里大多数人都知道,但顾恒舟没往府门口挂门匾,也没设乔迁宴,众人也就没机会来看看。
叶夫人是第一次来,喝到热茶,吃上糕点,和沈柏聊天也聊得很愉快,莫名有点感慨,顾恒舟那样冷面疏冷的人,能有个这么温馨有人气儿的家真是挺不容易的。
吃了几口糕点,叶夫人终于表明来意,恳切的说:“妙儿不懂事,上次生辰宴请了夫人去竟然没告诉我们,这几日他爹在罚她面壁思过,多谢夫人宽宏大量,不曾与她计较。”
“叶小姐知书达理,不曾慢待我,我挺喜欢她的。”沈柏温笑着说,叶夫人眼底闪过光亮,随后歉然的说:“生妙儿前我曾小产过,所以有了她以后夫君有些溺爱她,她想要什么基本都会尽力满足,导致她现在有些偏执任性,夫人放心,我们会好生教导她,不让她给夫人添麻烦。”
叶夫人是在暗示叶妙对顾恒舟有意的事。
她今日见到沈柏便知沈柏是能持家有智慧的女人,叶妙在沈柏面前是完全不够看的,更重要的是,沈柏和顾恒舟的婚事是陛下亲赐,婚礼在瀚京办得相当盛大,沈柏就算大度到同意叶妙跟在顾恒舟身边,叶妙也只能做个妾。
自己精心呵护养大的女儿,一扭头给人做妾,叶夫人如何能同意?
所以在察觉到叶妙的想法后,叶夫人和叶郡守都是一致的要把叶妙的念头掐死在摇篮里。
叶夫人这也算是明事理,没有盲目宠着叶妙,沈柏笑着说:“叶小姐年岁还小,有些叛逆心很正常,夫人也不要太束着她,免得适得其反。”
这话说到叶夫人心里去了,她连连点头,降下心防,跟沈柏说了一些零琐日常,沈柏提了一句要设宴的事,叶夫人很是热情的给了建议,沈柏一一记下,第二日又找翠娘了解了下这些人的为人如何。
花了两日时间敲定宾客名单,沈柏特意买来纸张,自己设计了请帖式样,让小七小八帮着制作请帖,亲笔写了请帖,在寿宴前五日送出。
之前相府寿宴沈柏操办过一次,这次倒也算得上是驾轻就熟。
宴会前两天,周鹤用板车把做好的门匾送来。
宅院不大,这门匾尺寸也不大,三尺长一尺宽,两寸厚,紫檀木做的匾身,刷着棕色油漆,低调奢华,四周边框有精致的祥云刻纹,中间是苍劲有力的两个漆红大字: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