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292)

作者:寒江雪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去哪儿啊?

沈柏有点懵,跟不上顾恒舟的思维,不过这会儿顾兄情绪不对,顺着他说就好了。

沈柏继续拍着顾恒舟的背,连连说:“好好好,我哪儿也不去,顾兄你腰上的伤口还没好,不能用力,躺下好好休息行不行?”

顾恒舟不动,沈柏这会儿才发觉他好像并不清醒,试探着说:“顾兄,我有点热,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屋里太暗了,我去点个灯行不行?”

说完,箍着她的手松开一点,沈柏松了口气,等顾恒舟放开自己,连忙转身过去把灯点燃。外面风雨更甚,火烛被吹得不停摇晃,沈柏把蜂蜜水放到一边,连忙拿了纱布和药回到床边。

经过刚刚那一下,顾恒舟身上的伤口果然又崩裂了,纱布染了血,看得沈柏眉心一皱,顾恒舟却毫无所觉,只定定的看着她。

沈柏在床边坐下,动作麻利的帮他把纱布拆开,低声说:“伤口裂开了,要重新上药,顾兄你忍一下。”

话音刚落,顾恒舟的手抚上沈柏的脸颊,沈柏眼睫微颤,被他滚烫的掌心惹得脸也跟着烫起来。

昏黄的烛火下,他的眼眸幽深,却不复平日的清冷,奔涌着灼人的岩浆,欲念重重却又深情至极。

在这样的眸光注视下,沈柏难得羞怯,不敢和他对视,慌乱的垂下眼眸。

顾恒舟抬起沈柏的下巴,滚烫的目光一寸寸描摹她的轮廓,好像很多年都没见过她。

沈柏眼珠乱转,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有点难以招架这样的顾恒舟,小声提醒:“顾兄,我……我要给你上药。”

顾恒舟不理会,哑着声低唤:“沈柏?”

像之前每一次神志不清,他都要这样问一句来确定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沈柏连连点头,说:“顾兄,是我是我!”

顾恒舟扣着她的下巴凑近,细细的闻她身上的味道。

顾恒舟昏迷的时候沈柏好歹还帮他擦了身子,沈柏到远峰郡十多天还没来得及洗澡,身上全是汗臭味,沈柏脸热,下意识的想要闪躲,却听见顾恒舟问:“最近没喝酒了?”

水都没得喝,哪来的酒喝啊。

沈柏腹诽,嘴上讨好道:“当然没有喝酒了,我不是答应顾兄以后都不喝酒的吗。”

顾恒舟低低的笑了一声,声音过于沙哑,反倒让人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沈柏心口一滞,正想问清楚怎么了,顾恒舟忽然低头覆上她的唇。

顾恒舟的动作很急,沈柏感觉自己的嘴唇被重重的磕了一下,嘴里立刻尝到血腥味。

沈柏闷哼了一声,顾恒舟却没有停下,动作反而越发粗鲁,像是要把沈柏生吞活剥了一样。

哪怕是顾恒舟喝醉酒以后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过,沈柏有点害怕,低低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试着挣扎,两只手却被顾恒舟抓着拉到背后动弹不得。

呼吸被尽数掠夺,肺腑都染上独属于顾恒舟的气息。

这样的顾恒舟强势霸道,甚至还有着平日从未显露过的暗黑粗野。

沈柏莫名有点害怕,不再挣扎,表现出顺从来。

顾恒舟的动作渐渐变得温柔,良久,他终于放开沈柏,抵着她的额头重重的喘着气问:“让你不喝酒你就不喝,我让你好好活着你怎么不听?”

沈柏心头一震,难以置信的仰头看着顾恒舟,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

这一世的顾恒舟没跟她说过要她好好活着。

说这话的人,死在和越西敌军的伏击之下,死在忽炽烈的大刀之下,怎么可能再以这样的面孔出现在她面前?

明知道不可能,沈柏还是控制不住的问:“顾兄,是你吗?”

顾恒舟没有回答沈柏这个问题,重重的揉了一下她的脑袋,沉声说:“这次给我记好了,一定要好好活着。”

你如果不在了,让我怎么好好活下去?

沈柏在心里反问,心脏却不可自抑的鼓胀发酸。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好像不是什么都不记得的顾恒舟,而是和她一样经历了十年风雨,见证了无数生离死别,还娶了世子妃的顾恒舟!

这个认知让沈柏所有的思绪都乱了,她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该说什么,只能遵从本心,拼尽全身力气去拥抱他。

像一缕本该早就消亡在这世间的孤魂找到了同伴,只想死死的纠缠着他,再不放手。

“顾兄……”

半晌,沈柏带着哭腔唤了一声,喉咙便哽得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顾恒舟不住的揉着她的脑袋,低声夸赞:“小柏,你做得很好。”

听到这个称呼,沈柏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哭出来。

这一世的顾恒舟从来没这样喊过她。

真的,真的是顾兄啊!

一直紧绷的神经铮的一下断裂,沈柏紧紧抱住顾恒舟。

因为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和顾恒舟一起成长,和他并肩战斗,却从没想过要依赖他。

对她而言,上一世的顾兄高大冷睿,如同暗夜里的火把,指引着她不断前行,是她唯一可以信任依靠的存在。

顾兄的死是她的梦魇也是心魔。

所以在面对这一世的顾恒舟时,沈柏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补偿他。

这一世的顾恒舟是救赎,是软肋,是她不容触碰的底线,她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却忘了要怎么在他面前展现自己的脆弱。

她曾经也莽撞任性还异想天开,如果不是上一世的顾兄在她闯了祸之后,默默在背后帮她兜着,变着法的教她学会聪明,她就算没有露馅,也早就被那些老狐狸害死了。

这一世醒来看见年少时期完好无损的顾恒舟,沈柏满脑子都是庆幸,突然从他身上看到上一世的顾恒舟,沈柏才发现她最深刻的想念还是那个不动声色对她好,教她成长的顾兄。

这是在现在的顾恒舟身上都没办法找到的归属感和安全感。

顾恒舟知道沈柏为什么会这样,没再开口说话,只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任由泪水打湿胸膛。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柏哭累了,一直积压在心底的情绪全部释放完,她吸吸鼻子推开顾恒舟,正想说点什么,一股巨大的眩晕感袭来,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再度醒来,外面风雨已经停歇,一切归于宁静,有淡金色的晨光从帐帘缝隙倾洒进来,美好得不像话。

沈柏盯着那晨光发了会儿呆,后知后觉的想起昏迷前的事,噌的一下坐起来,下意识的喊了一声:“顾兄!”

营帐里的屏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撤走,顾恒舟披着一件外衫坐在案前正在处理公文,听到沈柏的呼唤,放下公文起身走到床边,清清冷冷的看着沈柏问:“做恶梦了?”

沈柏不答,期盼的看着他问:“顾兄,是你吗?”

顾恒舟倾身,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说:“烧糊涂了,连人都认不得了?”

从前世今生来看,两世的顾恒舟都是同一个人,两人的神情语气只有很细微的差别,但沈柏还是在一瞬间分辨出,眼前的顾恒舟并不是她昏迷前看到的顾兄。

沈柏心底闪过失落,面上却分毫不显,乖巧的摇摇头说:“就算我脑子烧坏掉了,也还是会认得顾兄的。”

顾恒舟收回手,把手里的公文递给沈柏。

沈柏又看了他两眼,压下纷杂的情绪接过公文认真阅读上面的内容。

公文是从京里送来的,这次漠州和远烽郡受灾严重,恒德帝已经从灵州和淮南征集粮食运来赈灾,漠州和远烽郡还有蕲州都能免一年的赋税。

越西突袭远烽郡的事用八百里加急文书呈到恒德帝案上,虽然不知道最终结果会如何,恒德帝还是颁布了嘉奖令让人快马加鞭送来。

凡是参加了这次对战的将领,在原有基础上,所有人的品阶先升一级,军中所有将士的军饷每月再加三两。

像这种犒赏全军的公文,在昭陵史上并不多见,可见朝堂上那些人也知道这次大战有多严重。

公文里只提了沈柏一句,若是此战胜利,等回京之后再对她论功行赏。

这个论功行赏里面的名堂就多了去了,沈柏合上公文,琢磨着回京以后要怎么跟恒德帝要封赏,却听见顾恒舟问:“这里怎么伤的?”

顾恒舟问着抬手压上她的下唇,他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沈柏却疼得眉心微皱,想起昏迷之前那个粗鲁强势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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