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市民寒暑交替的时节要保暖防寒,同时出行注意带伞。
雨势果然越来越大,敲在玻璃上是略显清脆的噼啪声。
楼上主卧。
秦青坐在地毯上,手里的遥控器换来换去,最后调到养生频道。
也是讲秋雨的,说入了十月一场秋雨一场寒,更应该注意脾胃的养护。
平时家里应常备红枣生姜,或者煮些薏米粥。
秦青打开手机,点开备忘录,记上“生姜,红枣,南瓜,枸杞……”
一会儿手机进来一条短信,破天荒的竟是赵斌发来的,“对不住弟妹,我不该跟你说那些话,你把那事儿忘了吧,都怪我自作主张,跟我兄弟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你别生薄林的气……”
长长的一串,估计是超出限制字数了,下面又接上一条,“他遇上你的事儿就特别容易犯轴,这么多年孤家寡人也怪可怜的,你宽量宽量他……”
秦青没耐心继续看下去,电视上正播到鲫鱼豆腐汤的做法,她敷衍的回了几个字——“我没生他的气。”
没功夫。
秦青把所需的材料一一记下,等观摩到“茶树菇炖排骨”的时候,楼下的门锁响了一下。
这个时候……
秦青双手撑着桌角站起来,趿着拖鞋往外走。
手放在铜把手上,轻轻往下一压,由里到外拉开。
门外,薄林浑身湿透站在廊道里,一双桃花眼笔直的望住她。
干净的羊毛地毯上留着几个浅浅的泥印。
秦青穿着及膝睡裙,维持着开门的动作,满眼惊愕。
“你……”
她凑近一些,闻到雨水的味道。
满城都在下雨,她想问,你为什么这个时候过来。
两两相望了一会儿,秦青抿着唇拉他进来。
门把手刚被带上,她就猝不及防后退一步被人死死抵在门板上。
下巴被捏住向上抬,唇上一凉舌尖顶进来,薄林吻得又深又重。
秦青挣脱不开,干脆抱住他。
满手的冷湿,泅得她睡衣湿了一片,秦青呜咽着打了一个哆嗦。
今天的薄林,和以往隐隐有些不同。
冷雨的味道还在继续,她感受到被雨水浸湿的体温。
他竟然淋了雨。
秦青的手摸索着向下,停在那一截裤链上,轻轻往下拉……
薄林终于放开她的唇,抵着她的鼻尖,眼神像雾。
“脱了,衣服太冷。”
秦青回以凝视,把那金属制的链头一拉到底。
薄林沉默了一瞬,放开她。
秦青踢掉拖鞋,往空旷的房间走,开关“吧嗒”响了一下,屋子陷入幽微。
只留一盏小小昏昧的起夜灯。
身后是湿衣服丢在地板上的闷响,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被横抱起来放在茶几上,头顶是那双微微红的桃花眼。
“我很想你。”
所以就来了。
秦青仰头看他,咬着唇,突然就笑了一下,“那你现在见到我了,还想干什么?”
薄林垂着眼,不轻不重的哼笑一声,“你不知道?”
那只沁着雨意的手顺着肌肤往睡裙里钻……湿哒哒的棉质小裤被扯着褪了下来。
微微摩挲着勾过她幼白足尖,扔在脚下。
他又问,“你不知道?”
秦青没回答。
她被抱着从卧室到窗台,哑着一副嗓子,听了半夜冷雨。
秦青再睁眼的时候,天幕昏暗,外面还在下着雨,让人一时间分不清现在的时辰。
她伸手去拨床头的闹钟,白色的铁制小猫闹钟朝她的方向倾斜了一些,秦青看清上面的指针——十一点零五分。
换好衣服下床,薄林正坐在客厅摆弄相框。
凑近一看,是几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拍她的照片。有之前一起去寺庙观佛的,有在休息区停留的,还有她窝在副驾驶上睡着了的。
她有点儿搞不懂薄林,几张破相片有什么好摆弄的,就是天天对着看还能看出个花儿来?
看了两眼,一脸麻木的进了前面的盥洗室,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又突然想起什么。
踩着拖鞋往出走,立在薄林面前,神情严肃皱着眉头,“我问你……”
薄林紧张了一秒,“什么?”
“你早饭吃了吗?”
“啊?”
他一下子有点儿懵,原来她气势汹汹的只是为了问这个吗?
秦青微眯着眼,一副很不好糊弄的样子,“你早饭到底吃没吃?”
牙刷举在手上,满嘴都是薄荷味的泡沫,她的架势却很像菜市场卖猪肉的。
敢说没有咱们就好好聊聊,她的眼神如是说。
薄林偷偷忍笑,逆来顺受,“吃了。”
“吃的什么?”
薄林继续逆来顺受,“豆浆,培根,溏心蛋。”
嗯。
没少吃。
秦青放下了提着的心,他现在的胃怕是比黄金还要珍贵,一点儿懈怠不得。
等秦青收拾好简单的吃完“早餐”之后,她发现似乎可以省略掉今天的午餐了。
于是秦青抱着弥补的心态,盯着薄林喝完了一整盅玉米排骨汤。
食材是冰箱里储存的,排骨是薄林拆的,玉米是他切的,汤也是他炖的。
秦青没有发挥余热的地方,好像就是单纯过来陪吃陪喝的。
她盯着那双桃花眼,心情复杂,“你真是贤妻良母的好苗子啊……”
长了一张适合流连烟花场所的皮相,偏偏在灶台上闯出了一番天地。
薄林看起来脸皮奇厚,“苗子好不好,得看对着谁,我就是一截枯木对着你也能立马逢了春。”
秦青,“……”
知道了,“骚”这个字她不配拥有。
外面还在下着雨,看起来丝毫没有打算停歇的架势。
秦青靠着软垫,捏捏薄林的手背。
他有一双很漂亮的手,纤细匀称,骨节分明,和那张好看的脸一样。
秦青瞥一眼窗外淅沥沥的雨,问他,“挺无聊的,我们来做点有意思的事儿吧。”
薄林看了她几秒,像是在思考什么……
然后伸手过来解她衣服。
秦青一把按住他的手,惊怒,“你干什么!”
薄林很是单纯,“不是说做点有意思的事吗?”
他觉得这件事就挺有意思的。
秦青噎了噎,随后冷漠的拍开那只手,跑到电视柜下面略微翻找了一下,手里多了张光碟。
回过头高高举起来,示意给他看,“我说的有意思,是这种有意思。”
满脑子黄色废料的薄某人,长长而缓慢的——“哦……”
把碟放好,秦青回到沙发上坐着,把抱枕从背后抽出来抱在怀里,她找了一个自己觉得相对舒适的姿势。
毕竟这部电影从时长上来说就不容小觑,全片近乎三个小时。
光碟是前几天逛商场在旁边的影音店里买的,老板看秦青在货架前驻足,就开始给她喋喋不休的介绍,说他家的碟都是正版蓝光的,清晰度超高,而且价格比别家都便宜。
买了实惠,不买后悔。
秦青想知道到底有多实惠,就随便问了一句。
老板伸出来手掌比了比,“四百九十九。”
话还没落下,秦青看过的那张蓝光碟就被薄林取走付钱了。
其实她只是被影碟的名字吸引,《海上钢琴师》的意思是,主人公喜欢在大海上弹琴或者开演奏会吗?
窗帘拉起来,屏幕上的光映亮了秦青的半张脸,她胳膊拄在抱枕上,微微托着下巴。
电影开始了,构图很舒服,倒叙的拍摄手法。
维吉尼亚号邮轮,弃婴,锅炉工,二十世纪伊始——1900年。
两人的呼吸都很轻,目光落在不停变幻着光影的大屏幕上。
随着主人公昔日好友——“麦克斯”旁白的响起,整个故事揭开了帷幕∶
“当我登上船的时候,我才24岁。
一生我只在乎一件事——
演奏小号。”
落雨的声音被掩掉了不少,剩下的一点儿混着昏暗的光影和屏幕上慢吞吞的吐音,只让人感觉到静谧舒服。
秦青的发丝有几缕落在颊边,她伸手抚开。
在这个空档,薄林小声问她,“像斗琴这种事……我是说,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和一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对手比斗,真的很有成就感吗?”
她的目光还落在正前方没有旁视,嘴上回答他,“赢了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