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你怎么了?”
“陆衡,别骗你自己了。也别骗我了,行吗?”
陆衡蹲在她脚边。“细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我没有心情不好,我很冷静。”七公主打断他。
“你打我骂我都行,但别说这些伤我的话”陆衡抬头看着她,这些天,他自认为自己真的对她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在心里发誓,别说是她脖子不能好,就算是她的脸毁了容,他也不会离开她。
“可你明明不爱我,却对我这么好,到底是为什么?因为我是细细吗?”七公主眼里噙着泪。
她突然觉得自己不如一只猫。他是不是一直把她当成一只猫,圈养在身边,她其实就是那只猫的替身?
“你凭什么说我不爱你?”陆衡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七公主顿时失了控。“就凭我现在还在这里!我好好的时候你都不爱我,我都成这样了,我还指望你能爱上我吗?陆衡,我输不起。可我就是输了。我为了爱你,什么都不要了,可我却没有本事让你爱上我,半年了,我都没有让你爱上我!”
陆衡怔怔的看着她。他从没有见过她这般失控的模样。她的话一半让他心疼,一半让他气愤。
他不爱她?她说他不爱她?那他这些日子对她这么好是为哪般?他贱吗?去对一个不喜欢的人这么好?
“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陆衡站起身,眼中的光芒逐渐消失,仿佛是暗淡的夜空,万里无星。
陆衡走出卧室,关上门的那一瞬,眼泪啪嗒的落至嘴角。
直到夜深,陆衡都没有再进卧室。他就这么一直坐在沙发里。他也听不到卧室里传出一点点的声响。
两人如此僵持着过了两天。陆衡每天都是做好饭,敲卧室的门。七公主没有一次出来吃过饭,于是他就把饭菜送端到卧室里。七公主几乎是没动过筷子。
第三天清晨,陆衡推门进了卧室,走到七公主的床边,坐在床沿上。
“你在跟我赌气吗?”陆衡看着她黯然失色的脸庞。
七公主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他。
“你要怎样才肯吃饭?”陆衡看着她的后脑勺。
七公主仍然没有说话。
“你这么折磨我,开心吗?”陆衡压着心里的火气。
七公主依然沉默。
卧室里寂静无声,陆衡紧紧攥着双手,她现在这样冷着他,就像一把刀插在他的心上。每呼吸一次,就会剧烈的痛一次。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七公主猛然掀开被子。陆衡一怔。
“今天去学校上课吧。”七公主说完出了卧室。
所幸是冬天,七公主在脖子上加了一条围巾,如此一遮完全看不到脖子上的疤痕。
天气寒冷,陆衡就没有骑车。两人叫了一辆出租车到了学校。
陆衡仍旧把她送到上课的教学楼下,没等陆衡说中午在这等我,七公主就已经跨上了楼梯。
陆衡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涩。
七公主到了教室,六六迎面扑来。“细细,你终于来了。我都担心死你了,打你电话,你一直关机。”
不远处的许莫也一直盯着七公主看。那十几通电话里有一半都是许莫让六六打的。从他知道苏以纯找人泼细细硫酸的那一刻,他的心就一直悬在半空。如今见到她能来上课,他心里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六六拉着七公主的手坐到座位上,问了问她的近况。七公主闪烁其词,说自己很好。
“细细,你知道吗,那个苏以纯说是要坐牢。”六六压低声音。
七公主哼了一声,“她应该把牢底坐穿。”
六六附和道:“真没看出来,她心肠那么歹毒。”
七公主瞟了许莫一眼,她的余光早就瞟到许莫偷偷看她了。
“有话就说,别跟个小偷似的”七公主瞪了瞪他。
许莫没说话,低下头,装作看书的样子。
六六用胳膊捣了七公主一下:“你别这么凶他,他最近因为你的事心情已经很不好了。昨天还和金融系的一个男的打了一架,就因为那男的帮苏以纯说了好话”。
七公主垂下头。她知道许莫对她一直都很好。之前她因为陆衡,的确对他心存芥蒂。可她就是这样,在她的感情世界里,喜欢一个人就要心无旁骛,哪怕知道别人对她有不该有的心思,她也要把对方心里的小火苗掐灭。
这就是她的爱情观。
“许莫,你过来。”七公主对他喊。
许莫愣了愣,放下手里的笔,走到她旁边。
七公主抽出凳子,示意他坐下。
许莫就真的坐下了。一声不吭。
“对不起,之前我对你的态度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许莫当然知道她的脾气,看着笑嘻嘻的,其实小性子多的狠,生起气来脾气也不好,还倔。
“我没那么小气。”许莫说话的时候也不抬头看她,装作莫不经心的样子。
七公主在心里说:“就你那小气样,还说不小气”。
六六这时候凑过来,说:“中午咱三一起吃饭吧。”
许莫当即回了一句:“人家有男朋友,哪来的时间跟你吃饭。”
七公主没好气的打了他一下:“你不是小气,你是小心眼。”
许莫的脸撇向别处,没说话。
七公主转头对六六说:“中午我们俩吃,不带他。”
许莫顿时扭过了头:“凭什么不带我?”
七公主瞪着他:“那你请客。”
许莫当仁不让道:“我请就我请!”
第二关 平凡如草(分手)
陆衡上午的课一结束就跑到了七公主的楼下,等了半小时,教学楼的人陆陆续续都走完了,陆衡也没见她的人影。陆衡跑到七公主的教室,才发现人都走光了。
陆衡打了七公主的电话。
七公主在食堂正吃着饭,看见陆衡的的来电。没接。
六六瞟了一眼她的电话,见屏幕上显示:男朋友。
“细细,你怎么不接你男朋友的电话。”
七公主嚼着嘴里的饭,没说话。
六六问:“你们吵架了?”
七公主没点头也没摇头。直到陆衡站在她旁边。
许莫抬头看了陆衡一眼。
陆衡眉峰蹙拢着,凝视着低头吃饭的七公主。唇边浮出一丝自嘲的浅笑。
六六用脚驱了驱七公主的小腿。
陆衡的眼里生出一丝黯淡。她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自己来了食堂,故意晾着他?他到底哪里做错了,她要这样对他?
“陆衡,今天许莫说请吃饭,我们就来了,要不,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六六说着用脚踢了许莫一下。许莫装作没听见,低着头继续吃饭。
而七公主也像是没听见似的,看都没看陆衡一眼。
七公主的无视像是一把尖刀,刺在陆衡的心口。
“细细,你出来。”陆衡嗓音发沉。
七公主手里的筷子没停,继续夹着菜往嘴里送。陆衡见状,猛地将她拽了起来。
七公主一个趔趄没站稳,撞在他怀里。只见七公主忙站直了身子,与他拉开了距离。陆衡苦笑了笑。拽着她手腕的手瞬间松开。
她现在对他避之不及了吗?
许莫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细细今天不想和你一起吃饭。”
陆衡猛一个抬头,对他吼道:“闭上你的嘴。”
许莫偏转过头,哼笑一声,坐回椅子。
四周都是异样的目光。
校草生气的样子,难得一见。
“细细,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跟不跟我出来?”陆衡耐着性子问道。
七公主没说话,朝食堂大门走去。陆衡跟在她身后。
六六很不解的问许莫:“他们这是怎么了,细细不是很喜欢陆衡吗?”
许莫嗤笑了一声。
出了食堂,七公主走到了对面的一株香樟树下停住。
陆衡看她面无表情,平淡如水的脸庞,还有那条黑色的围巾。
心不觉软了下来。她对他这样,是不是因为那块伤疤?因为自卑,或者怕他介怀,所以用这招让他离开她?
想到这,陆衡的语气不由得又变回以前的温柔。
“细细,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你这样,你这样冷着我,我心里真的很难受。”陆衡的话里全是哀求的语气。
可七公主却只是淡淡了看了他一眼。
陆衡看到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