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可以试试爱上你,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什么误会?”银罗哽咽地问。
那些真实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是误会?
“当初你在开元寺帮我的时候,你说你有点喜欢我!若说那是误会我信,可是我们在栖山待了一年,你为我取梼杌内丹,为我断了手臂,为我夺得龙神魁首,就在刚才……你还说想要生生世世与我在一起!”
“我只是把你当做了别人。”他冷冷道。
银罗樱唇轻颤,自从见过重乙,银罗就知道自己是个替身了!
“其实,我和她也是一样的。”银罗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声音那么悲戚,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告诉炎真自己可以像银罗那样,从本质上来说,她也是银罗的一部份。
炎真没有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对于他的沉默,银罗更加悲痛。
她不甘心,好不容易走出一个重乙又掉进一个炎真的困境中。
“炎真。”银罗跑上前,从炎真的背后紧紧地抱住。她从未主动这样抱过他,从未与任何人这样过,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打在了炎真的背上。
炎真愣住,贴在身后的女子,浑身都是银罗的气息,明明就是银罗,可他还是不能接受这样不完整的她。
他要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银罗,而不是这骗人的气息和皮囊。
银罗说:“我们都放下过去,珍惜现在好不好。”
炎真左手染着血,一点一点地掰开银罗的手指,他面无表情地说:“除了她,我谁也容不下。”
炎真头也不回,走在残碎的太渊河岸,身影越来越模糊。
银罗知道,是眼泪太满了,所以看不清了。
她转头,疯了一样,在那些残碎的碎片里寻找炎真交给自己的面具。
从天黑找到了天亮,终于找到了它。
可惜,上面血迹斑斑,原本威严的龙头变得很狰狞。银罗用袖子擦掉上面的血,紧紧地贴在了怀里。
这时,天空飘下几片白梅花。
“我还以为她没死,没想到,你居然是假的。”殷殷从天而降,轻轻地落在了银罗的对面,语气带着几丝嘲笑。
银罗站起来,抬头与她对视上。
“蛟龙是你放出来的对不对?”银罗冷冷道。
她想了一个晚上,那蛟龙来得实在是蹊跷,想来,自己也没什么仇人,唯有栖山一见的殷殷,当日的样子,银罗至今记得清楚。
“对,我想要你死。”殷殷承认得非常直接。
“你以为我死了,炎真就会爱上你?”银罗嗤笑,同样在嘲笑殷殷的天真。
“就算炎真不会爱上我,能让炎真死心也算值得。”殷殷笑着说。
银罗没有作声,紧紧地抱着面具,转身就想离去。
“虽然你是假的,但是这张脸,这熟悉的气息,我也容不得你!”殷殷的目光突然一冷,指尖一甩,银罗的前方生起铺天盖地的荆棘。
层层荆棘将银罗困在中间,这样的手笔,无疑就是要她死。
第二十五章 玉夜回朝朝
银罗面无表情,粉拳握紧再握紧。
有时候她就在想,他们一个个的凭什么利用她,抛弃她,甚至要她死?她生来这世上有什么错?
脑子里一片混乱,银罗只是不甘心,眼眶一红,衣袖中飞出白纸人,将面前的荆棘尽数劈碎。
殷殷刚才的得意全部退却,她还是低估了银罗的实力,她以为打败了蛟龙而已,估计剩不了多少实力。
银罗悠悠转过身,目光猩红,身后飘满了白纸小人,白色的裙摆也在风中猎猎作响。
“你容不得我?可知,我其实也容不得你。”银罗嘴角轻抽,声音幽怨,令人毛骨悚然。
殷殷惊骇地望着,正要后退的时候,银罗手臂一震,身后的小纸人都扑过来,将殷殷困住。
“你胆敢动我,炎真乃至整个花神宫的人都不会放过你。”殷殷挣扎着,此时也只能逞一时口快。
“那可太好了!”银罗平静地说。
小纸人在她的操控下,殷殷根本动弹不得。
银罗上前一步,冷冷道:“我正想,究竟要如何才能让炎真记住我。”
嗞!
银罗的一只手伸进了殷殷的胸口,将她的内丹掏了出来。
殷殷瞪大眼睛,却说出不一句完整的话,呜咽着,难以置信地看着银罗。
“杀了他的未婚妻,应该可以生生世世都记着吧。”银罗苦笑道。
掌心的内丹被银罗捏破,而殷殷的身体缓缓地倒下去,化作一堆白梅。
她看了一眼,终是叹了一口气,转身走的时候,她就在想,自己总算是有点特色了,她杀了花仙,这一次,炎真一定会记住她。
银罗杀了殷殷没有及时逃跑,而是安逸地住在栖山,每日做点饭吃,每次都会盛两碗饭,放两双筷子,她在想,如果炎真来了,就可以坐下一起吃饭了。
可是大半个月过去了,炎真没有来过,倒是天上的小仙官来了几批,但每次都被她折了右臂回去。
她疯了,入了魔。将折下的仙臂用紫丹炉炼制,每出一颗丹,她都会起一个名字,然后写下来贴在瓶子上。
这一回,炎真来了肯定会夸她丹药炼的好,名字也起得雅。
又是半个月过去,炎真没有来,能来的都断了右臂回去。
银罗觉得没意思,甚至还在担心,炎真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假臂。
她以为自己会很有耐心,其实在爱情面前,她一点耐心也没有,于是,她做好了一只假臂,换了身衣服就跑到紫泽去见炎真了。
她是第一次来紫泽,但来到这里,还是可以感受到浓郁的悲伤,连呼吸都有些痛苦的悲伤,凭着感觉,她上了碧竹峰,又来到玉夜宫。
此时的心情,就好像是故地重游,很沉重。
玉夜宫冷冷清清,没有仙婢在这里打理,像是荒废了许久。
银罗一步一步走进大殿,一帘白纱接一帘地飘摆着,熟悉的檀香,幽幽入口,桌上的瓶子插着干白梅,整个大殿都充满着悲凉的味道。
银罗走到榻前,怔怔地看着床幔中的虚影。
炎真抱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一遍一遍地亲吻着她的肌肤,而她依偎在他怀里,快乐而痛苦。
银罗的眼泪从眼眶中溢了出来,看着床上贪欢的二人,苦笑着。
那样的幸福去的很快,他穿好衣服又是另一个人,他不会怜爱地回望她,只有她痴痴地目送着他的离开。
这很不公平。
有一日,仙婢捧来白梅枝,说是要她簪在头上,她什么也没想,还天真地以为这是什么情趣,自然就簪在了发中。
银罗转身,背对着那张能让她产生幻觉的床,即使如此,那些幻象还是会在她眼中产生,这里面徘徊的全是银罗的气息,她营造的就是曾经的美与恶。
美是因为她爱着炎真,甚至想着,若炎真让她怀一个孩子也好。
恶是炎真从头到尾只当她是炉鼎,在她身上无度地索取。他需要的时候,一天可以三四次,可以在这大殿的任何地方要她,可以让她乖乖地在他身下付出。
银罗抬起手,掌心捂住了嘴,她不想让自己哭出声音。
怎么会这样?
她耳朵全是银罗承欢的声音,迷迷糊糊地说着:“炎真,我爱你。”
可炎真从来没有回应她,他一味地索取,索取她的灵力,索取她的爱,从来没有对银罗付出过任何感情。
银罗崩溃,整个人就歪歪地靠着桌子,手指颤抖地将上面的一瓶干梅枝推落。
啪!瓶子和花枝在地上摔的粉碎。
屋子里的虚影终于只剩下那个被炎真践踏的银罗,千千万万个不同形态的她变成了一个人,她就站在银罗的面前。
银罗看着自己的真身,浑身一颤。
“你都看到了,我在炎真眼里,只是一个炉鼎。”她这样说着。
银罗的手抓着桌子的边缘,明明指尖很疼,可还是没法抹掉眼前所见的虚影。
“他对你说了他最不可能说的情话。”她盯着银罗的眼睛,淡淡地笑了笑。
银罗张了张嘴巴正要说话,结果虚影又说:“我有些嫉妒了。”
她嫉妒?呵呵呵。
“那你知道,他还说过,假的,他将就不了。”银罗声音沙哑地说。
炎真不爱自己,他只喜欢曾经的银罗。这个事实,她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