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标志是红桃,赌注是性命。
他笑了笑,原来如此。
回到先前苏黎安排好的房间,苏黎还没有回来。
他百无聊赖的玩着手上一幅纸牌,神情恹恹。
苏黎被人叫走的时候他模糊的听到一句,说是东方出了事。
可等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见他回来,显然东方是出了大事。
他在脑海里敲了敲系统【我改变主意了。】
系统的声音一贯机械冰冷【什么?】
【我要成为赌王】
【你要杀了他。】
【不,我只是想拿到牌而已。用一副牌换一条命,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你这是威逼。】
【哦,那算是犯规吗?】
【不算。】
时处继续问【你说苏黎世这个城市是繁盛到了顶摇摇欲坠对吧?】
系统不答话。
他自顾自的说【我看是颓败到了顶,内里已经腐朽了,已经没人能救得了了。】
【也好,就让它这样衰颓腐朽下去吧。】
默了半天,系统却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想成为赌王,可你没有赌注。】
时处坚定道【我有。东方赌的是色,你觉得我算吗?】
【算。】
【西方赌的是财,时处没有,可时处有。】
这句话乍一听很是矛盾,可系统知道他在说什么。
时处没有钱,可最开始他曾承诺【你将拥有世人无法企及的美貌,财富,权势,地位。】
所以,穿过来时,他给时处的身份是,上一任赌王的弟弟。
一个从小长在他国,因为赌王的意外身亡而回来苏黎世,与赌王感情淡薄,却是法律上唯一财产继承人的……弟弟。
简单言之,系统为他免除了所有的麻烦,还让他占尽了天下所有的好事。
手段可谓是极其残忍……
所以,苏黎从没有在他跟前提过永昼内的事,因为他不敢说更不会说。
毕竟,他的哥哥可是死在他手上的不是吗?
反过来,他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杀兄之仇不共戴天”这句话呢?
他开始沉思。
苏黎赶过来时,时处已经睡了。
他关了灯,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看着他。
房间的隔音效果极好,除了时处清浅的呼吸,他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
他脱了外套,上床将他揽在怀里。时处不适的动了动,但没有拒绝。
他吻了吻他的发顶,心底一片柔软。口中不可抑制的喊出来:“时处……”
这两个字,仿佛被他放在心尖上,辗转了千百次,终于吐露出来,带着细密的痛意。
时处朦胧的睁开眼,脑子还不太清明,只是懒洋洋的问了句:“你回来了。”
“嗯。”
“哦。”
“睡吧。”
“哦。”
——
时处被人用枪抵着后心挟持了。
最可怕的是,苏黎今天早上不在,走的时候叮嘱过不准人打扰他,所以,他可以预见,在苏黎回来之前,都不会有人发现他失踪了。
或者说,苏黎更变态一点,时时刻刻监视着他,在他身上装什么定位窃听器倒是有可能发现他失踪了。
站在永昼楼顶的天台,他看着昨天一面之缘的女郎,意料之中的笑了笑。
“你真不怕死。”
“你混迹永昼这么久,难不成还没摸清我昨天是跟谁来的?”
女郎转到他身后,暧昧的亲了亲他的发梢:“苏家的独子,苏黎嘛。”
时处笑的勾魂摄魄:“你不怕苏家?”
“怕啊,但一想想是为了你,我就不怕了。”
时处面上带笑,可脑海里已经开始疯狂的敲系统【系统系统系统……】
【在。】
【我这是被挟持了吧?】
【是。】
【感觉还有点刺激呢?】
【……】
时处这才问要紧的问题【这人到底是谁?能从苏黎的眼皮子底下把我带过来,不会只是一个女郎这么简单吧?】
【他是男的。】
【……你说什么!!!】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站着的女郎,她身材高挑火辣,全身上下无一不透露出四个字,性感撩人!
可现在系统来告诉他,这是个男人!
【卧艹!!!】
系统的嗓音依然冷冷冰冰毫无人气【他是这个世界通缉的头号杀手,代号十三。为了躲避通缉追杀而剥了一副女郎的人皮制成了这副绝好的身躯,然后潜伏在永昼长达两年之久。】
【这个世界的医疗已经发达到这种地步了吗?不不不……不是,我是说,他真的是个男的?你昨天怎么没说?】
【因为你没问。】
【……!!!】
时处枯了。
他近乎僵硬的看着面前十三继续说:“别怕,我知道你哥哥是上一任赌王,因苏黎而死,你想报仇吗?”
“别急着回答,我知道你和你那位哥哥没什么感情。可就我所知道的,是苏黎一直在强迫你,你想离开吗?你想报这一年来所受之辱吗?”
“我可以帮你。”
真心动啊……
时处食指动了动:“你想从我这儿拿到什么?”
十三笑容中透出隐约的疯狂:“我想和你做_爱,我想要你。”
嗯???!!!
【系统,这个人怎么肥四?】
【你昨天勾引了他。】
【所以呢?】
【你早该想到今天。】
时处面上看着一派淡定,他牵唇笑了笑:“你怎么帮我?”
十三以为他同意,面上显出狂喜之色,然后……
时处就看着十三在他面前毫无顾忌的开始脱衣服,脱完衣服然后从腰侧开始,慢条斯理的脱下穿着的这张人皮……最后撕下戴着的人_皮面具。
时处看着面前赤条条站着的年轻男子,黑发黑瞳,笑的一派妖娆,像是吐着毒芯的蛇,正冷冰冰的注视着他的猎物。
时处在这目光下打了个冷颤。
十三套上衣服,然后俯身对着时处做了个极标准的绅士礼:“初次见面,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十三。”
第4章 空灵纸牌4
永昼东方。
苏黎慢条斯理的挽起半边袖子,然后将手中牌摊开,他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搭在身前做出一个聆听思考的姿势。
“你刚才说什么?”
语气里全然听不出发怒的征兆。
赌桌对面的人胆子更大了几分,试探性的再问了一句:“既然赌的是美人,那苏少不妨将房中的那位美人带出来赌上一赌?”
苏黎面上平静,懒洋洋的“哦”一声。
甚至听起来还心情颇好的问了句:“怎么个赌法?”
那人眼看有戏,但也知道不能太过,便斟酌着说:“这样吧,若苏少赢了,我今天带来的这二十个美人便全归苏少。若我赢了……嘿嘿,再怎么样我也不敢和您抢人,您将那美人借我三天就行。”
其实像他们这个道上的,之间互赠美人玩玩实在不是什么稀奇事。
玩物罢了。
就算这位美人在苏黎心中有那么点的分量,但也不过是个高级点的玩物而已。
苏黎脸上一直挂着和煦的笑,玩味的说:“借你三天?”
——
东方高悬的金色钟摆敲响了十二点,平时一派喧嚣狂闹的赌场此刻却是一片死寂。
时处慢悠悠的走进来,便看到苏黎指间点了根雪茄,看到他过来,眸子半掀懒洋洋的吐出了个烟圈。
烟雾都挡不住他眸中那嗜血的杀意。
赌桌另一头坐着个人,整张脸已是血肉模糊,脑浆迸溅出来和血混在一起,在灯光下泛着奇异的淡粉色。已完全辨不出人样了。
他忍着心底泛起的恶心皱眉说:“没有丝毫美感不说,你坏规矩了。”
东方赌的是美人,禁止杀人。若是谁在这儿闹出人命来,那必须得拿命来赔,这是规矩。
可这是他们的规矩,不是苏黎的规矩。
苏黎一把拽过他的手腕将他揽在怀里,舔了舔他的脖子,幽幽说:“规矩?在这儿,我就是规矩。”
旁边一干人目不斜视,只当自己是块木头。
时处不说话。
苏黎看着他的眼睛,半天才情绪不明的闷笑一声:“怎么不多睡一会?难不成是想我了?”
想你?哦,不,只是心虚而已。
所以过来探探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今早不见了一会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