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姜：“......我不是干爹吗？”
沉迷在一家三口中的凤韶光表情一僵，旋即一巴掌把凤茳的脑袋拍掉在地，板着脸道：“不懂事，快叫干爹。”
凤茳慌慌张张的去追头，追上之后直接抱着头回来，对江姜乖乖道：“干爹。”
江姜看得发毛：“你先把脑袋装回去吧。”
凤茳哦了声，将头放到颈子上。
江姜：“......安反了。”
凤茳懵懵的转动头，一连转了半天，最后还是他爹看不下去，皱着眉的动手帮忙。
江姜默默的从他们身边逃离，径直下山前往季星争那，同时在心里琢磨着凤茳的反应。
他还记得自己去花楼第一次见到凤茳时，对方又亲近又活泼，比现在的呆样更为自然生动。
明明是同一个人做的东西，却表现出前后两种不相同的反差。
这很难不让江姜去怀疑，他第一次见到凤茳的那一刻，凤韶光其实已经在黑暗中看到他了。
只是凤韶光当时并未出现，仅仅是通过傀儡的视角凝视他，一直到他离开去十三层时才正式露面。
如今凤韶光没了记忆，再将神识灌入凤茳体内，就会使得凤茳也对他没有印象，甚至连性格都蠢萌蠢萌的。
这样虽然有好处，可以让凤韶光不对过往生出探究之心，但江姜却觉得莫名心累，直到走上山顶还对凤茳满地乱滚的脑袋记忆犹新。
他心头凉凉，看着季星争的背影时下意识的就叹了口气。
季星争没有回头，却轻声道：“我来寻你，让你很困扰吗？”
江姜一怔：“没有啊。”
的确是没有。
甚至还替他省了一番功夫。
尤其是在季星争听话又温顺、没有将小荒宗毁掉并用凤韶光来威胁他这一点看，江姜对其是十万分满意的。
不过季星争却想歪了，他只当江姜时言不由衷，便苦笑道：“若是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出现在你面前惹你烦心。”
他一身青衫在风中飒飒作响，身姿如往日般清润如修竹，仿佛还是初见时的第一峰峰主，然而他的声音里满是疲惫，苍茫茫道：“只是我大限将至，不在临死前见你最后一眼的话......我便是死了也不甘心。”
作者有话要说：想快点玩宗主の鱼塘天天明里暗里争宠的小游戏。
然鹅鱼好多……还没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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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番外10.17
“大限将至？”江姜的目光在季星争的背影上停留片刻,神识散开又收回，挑眉道：“你只是修为已满面临突破而已，怎么说的这么丧气。”
季星争轻叹：“因为我很清楚,我渡不过此劫。”
江姜实名制不解：“为啥,你体内的灵力不是很稳吗？”
季星争沉默半晌，转过身来的神色复杂的使人心头不安。
他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定定的看着江姜,似乎是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却在脸色骤然发白的时候无奈的笑了笑，摇头将原本想说的话咽回，转而道：“可我心有魔障。”
江姜见他眼神执着又专注，不由顺着他的目光指向自己：“魔障和我有关？”
季星争颔首。
“那好办啊。”江姜抬脚走到季星争眼前,笑道：“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有什么魔障可以直接摊开了和我说清楚。”
季星争深深看他：“说不清楚怎么办？”
江姜随意道：“那你就多说几遍。”
季星争眼神平静：“说上一千遍一万遍、十年百年也不行怎么办。”
江姜叹了口气。
他声音很低,季星争却听得心头一颤,忍不住闭上眼隐忍道：“与其白费功夫,倒不如就这么算了。反正我这些年走遍了红尘俗世,看厌了风花雪月，能在临死前与你见一面，我已然无憾。”
江姜苦恼道：“可我还不想让你死。”
他对上季星争怔怔睁开的双眸,摊手道：“我刚刚叹气只是在想,如果我这个宗主在这陪你待个千百年的,那我的小荒宗上下可怎么办。”
“不过随后我又想通了。”江姜抬手点了点季星争的胸口,笑的真诚道：“只要你听话点，早点把自己的魔障消除,我也就能早点下山。”
不知道是不是魔障太深的缘故，季星争有点杠。
他听完后的第一反应就是道：“若是迟迟消除不了魔障，你是不是就要舍我而去？”
江姜眨眨眼,尚未回话，又听他自嘲的笑了笑：“到了那时，你说不得还会后悔在我身上消耗那么多光阴。我不想见到那样的事情发生，也不想你后悔，所以你还是趁早离开吧。”
江姜眯起眼，语气轻飘飘：“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个形象？”
季星争抿唇，摇头道：“我并非是不信任你，而是不相信我有那么好，足以让你为了我舍弃其他人。”
“你很好，比任何人都好。”江姜面不改色道：“我希望你早点消除魔障让我下山，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但是如果你做不到，我必须要在你与其他人之间选一方的话，那我......”
他声音微微拉长，便见季星争的眸中泛起紧张的神色。
颇为满意的江姜微微一笑，接着道：“......那我自然选你。”
——才怪，他会掏出绿茵茵的御灵竹，让季星争明白什么叫做社会的毒打。
季星争呼吸一窒，睁大着眼看江姜，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恍惚与不敢置信：“你会选择我？”
江姜嗯了声，坦然道：“不信你就试试。”
季星争胸口起伏不定，过了许久才低笑：“不用试了。”
他抬起头，眼神缱绻又温柔：“有你这句话，我魔障已除。”
？
江姜懵了下，好悬没脱口而出一句‘你这么快？’。
艰难忍住话后，江姜发现季星争的身边忽而泛起波动。
四面八方的灵气从各处汇聚而来，以季星争为中心旋转，很快就形成了漩涡。
而原本晴空万里的天上，此时悄然飘来了厚重的乌云。
季星争身处漩涡的中心，缓缓后退着轻声道：“当年得知你出事，我就一直在懊悔自己为什么要亲手把你推进那个秘境里，尔后即便是杀了罪魁祸首也难消我心头之恨，只能一刻不停的在俗世间寻找你的踪迹。”
“后来再见到你，就是你登仙路的时候。”他声音越发的轻，即便是头上的阴云闪烁着电光，仍旧毫不在意的自顾自道：“你走的可真决绝啊......若说我的魔障是与其他人争个高下，那我渡不过此劫的原因......便是你当时居高临下的那个眼神吧。”
江姜愣住，敏锐的察觉到不对，他张口想问什么，天上的雷云却已成型，径直劈向了季星争。
天色不知何时变得晦暗漆黑，凄厉的冷风将密林压的险些折断，绵绵阴雨斜吹了江姜满脸，他伸手抹去雨水，眼神放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一条条雷劫毫无停歇的劈下，对方虽然狼狈，却还是死死的撑住了。
直到最后一道心魔劫来临。
眼看着季星争的身体僵住，意识在瞬息间丧失了求生的动力，眼神无光心若死灰，江姜不由伸出手，同时对小三吐槽道：“季星争还真是个预言家。”
小三没空给他捧哏，一出来就见他主动陷入雷劫中，顿时叫出海豚音【别进去啊啊啊啊！那是雷劫！你被劈死了我也要死啊啊啊啊！】
他实在是太吵，江姜想找人聊天又嫌弃他烦，故而刚把他放出来又任性将人塞回了小黑屋。
乌云深厚浓重，江姜视若未闻的直接进入雷劫的攻击范围，伸手点在了季星争的心口。
季星争身体一滞，旋即闭着眼倒下。
他被人硬生生抢走，天上的雷云几经翻滚，最后却装作无事发生的散了。
江姜头也不抬，完全没在意这些小事。
他只顾着抚摸季星争苍白的脸颊，叹气道：“什么居高临下的眼神，听起来就跟心理阴影似的，我那会不过是被本体留下的几缕神力占据了思维，你和我在星海待了那么久，至于这么害怕吗？”
季星争陷入了昏迷，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