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阳底下站了那么久,南舒有点儿累了,跟小贺一起走去附近的阴凉处坐着。
刚刚那位周先生去了趟洗手间,这会儿人还没回来,外交部的那位男士也跟着往这边走,走得比较快。
后面慢吞吞的就仅剩维克多和吴新雪,南舒瞧见吴新雪在跟维克多搭话,距离太远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也不是很感兴趣,用脑袋稍微想一下都明白,多半是些恭维的客套话。
***
晚饭果真是维克多请客,地点选在了附近的高级餐厅。
南舒晚饭前去了趟洗手间,却瞧见吴新雪同时进来,两人曾是大学同学,她跟欢欢还挺熟的,便笑着打了声招呼:“真巧,没想到今天能碰到你。”
“我也是。”吴新雪挤了点儿洗手液,边搓手边说,“上次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偷听的,那会儿也只是听到有点震惊,所以态度差点儿了……你不会介意吧?”
对方都道歉到这份上了,南舒又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当然不会介意,摇了摇头。
“没事,我能理解。”
“那就好,还以为你会不高兴,现在我放心多了。”
饭桌上,合作谈得还算愉快,上午的事情都被维克多巧妙地盖了过去。
到了今天,南舒才发现她其实挺不适应做这些事情的,应酬,喝酒,陪笑,而且女性在这种社交场合上还有些吃力不讨好。
一次合作谈下来,简直身心俱疲。
以前在俄罗斯南舒没接触过客户,今天第一回 她就栽了大跟头,教她狠狠地做了次人。
要不是维克多在,这合作八成是搞砸的。
饭桌上,南舒喝了点儿酒,回去时由小贺开车,维克多送南舒上楼。
她说不用送,维克多执意说要上去看看,也只好依他。
到了楼上,南舒清醒了一点儿,换上拖鞋,去倒了杯茶给他。
维克多抿了口茶水,往四周望了眼,发现房间整理得井井有条,干净简约:“看来你在中国过得还挺适应的。”
“在哪里不是过?”南舒对此很随性。
俄罗斯的公寓是维克多买下的,不是她的,她每个月都会从工资里扣除一点儿给他,相当于是租的,这里也是租的,都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家。
“听说……”维克多这趟上楼显然是有话要跟她说,“你这趟回来,前男友经常找你。”
外国人说话都很直白,不会弯弯绕绕,有什么疑问就直接问出口,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感觉。
南舒眯了眯眼,问:“谁跟你说的?”
“我猜的。”
“没有经常找我啊。”南舒如实说,“只是偶尔碰到,他也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你很了解?”
“……”南舒滞了一秒,“我怎么了解了?”
尴尬的氛围在两人之间蔓延。
南舒看了眼时间:“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维克多说了声抱歉,便起身离开。
南舒去浴室卸了妆,顺便洗了个澡,洗完出来,手机嗡嗡震动了几下,收到两条短信。
一条是一张照片,在高楼往下拍的北京夜景,霓虹闪烁,角度选得不算很好,却拍得挺美。
另一条是:【睡了吗?今天过得怎么样?】
南舒心想:很糟糕。
过后,他又发了两个字过来:【晚安。】
这个电话号码,南舒曾经记了四年,只一眼就知道是谁,没理他,放下手机,爬上床抱着枕头睡觉。
**
小贺将维克多送到了酒店,维克多走进去按电梯,与此同时收到了一条微信好友申请。
微信名叫:【Wu】
维克多侧头笑了下,点同意,直白地问:【跟我说那些事情,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端的人反问了一句:【商人得到了帮助都喜欢关心对方有没有得到好处吗?】
维克多:【你喜欢她前男友。】
这句话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吴新雪也没否认,只是说:【我能帮你就行了,你还关心我做什么?南舒现在看上去比以前开朗了许多,但是骨子里还是挺安静的,她对感情问题很慎重,更倾向于对她好且关心她的男人,也比较追求稳定。这就是为什么长得再帅的男人搭讪她,她都不感兴趣的原因,她更看重的是细节,你可以往这方面发展。】
维克多冷嗤了一声:【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吴新雪:【可是我更知道你讨厌谌衡。】
在高尔夫球场,吴新雪刻意提到谌衡总是找南舒的时候,从维克多轻蔑的眼神她就观察出来了。
吴新雪故意刺激他:【谌衡现在仗着南舒没有男朋友,使劲儿在追求她,你觉得他胜算有多少?而且我听说他在南舒离开那几年,一直照顾南舒的爸爸,默默做了很多事情,这些事情可不比你在俄罗斯帮助南舒轻松,只不过现在南舒或许还不知道罢了。】
维克多:【所以?】
吴新雪:【后天晚上,谌衡在国宾馆应酬,今天的周先生也会过去,你自己看着办。】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要联手搞狗子了,心疼狗子一秒(就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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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
后天晚上。
南舒突然收到消息, 被得知又要去陪那位周先生吃饭,她一脸苦恼,完全想不明白。
明明合作已经谈拢了,什么都定下来定好了, 为什么又要去?
南舒打了个电话问小贺:“后天晚上饭局, 只有我一个人去吗?”
小贺也不是很清楚, 只能按照老板的意思办事儿。
“应该不是吧,总裁说可能会陪你一起去, 看他时间。”
“好吧。”
下午, 维克多开车来到南舒公寓楼下,说陪她去饭局,饭局里不止是有周先生,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前去, 怕她应付不了。
南舒松了口气, 竟然有种感恩戴德的感觉。
其实自己去也不是不行, 但多一个人总会多一点底气,应付起事情来,也相对容易一些。
南舒与维克多一同到达国宾馆时, 正好是晚上七点钟, 踩着点儿来到了现场, 毫不意外被罚喝了两杯酒。
她掀唇笑了笑,伸手去拿酒瓶,还没碰到。
维克多先一步截住她,说:“我替你喝,你别碰。”
如此绅士的行为,周围人一看,顿时一高一低地开始起哄。
那周先生也不客气地调侃:“我当那天在高尔夫球场想教南小姐打球, 却被维克多先生拦下来是为什么呢?原来是你的人啊,早说,早说我就不碰了。”
那男人说话的腔调拖得很长,已经超出了调侃的界限,仿佛在往更深的层次去带。
能被老板如此维护,能有这种特殊待遇的下属,有点脑子的随便一想就能想明白,俩人关系一定不一般。
南舒将所有鄙夷的目光尽收眼底,低眸笑笑,往周先生那儿扫了眼,刚想说话,却意外在他的另一侧瞧见了视线凝在她脸上的男人,霎时愣住。
怎么会这么巧?
谌衡眼神微沉,刚刚南舒被维克多牵着走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看见了她,看着俩人堂而皇之地在他面前“秀恩爱”,一个替另一个挡酒,还被起哄。
他抽了根烟出来,拿出打火机刚打算点燃,想起室内还有女人,便停住了动作,语调稍淡地冲身侧的周明洪说:“你那能叫教吗?”
南舒抿了抿唇,与维克多在仅剩的两个位置坐下,听见周明洪反驳了过去,“谌司长,你这就不对了,我怎么就不能叫教了?这不明摆着拆我台呢嘛?”
“拆了就拆了。”谌衡显然不怎么怕他,将烟扔回桌上,冷冽道,“下回对女人放尊重点儿,做生意做到这份上是想再做大点直接坐进去啊?”
坐进去......坐哪儿,大家都懂。
有人哈哈大笑,打圆场:“不愧是司长,教训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不过说得也对。做生意就做生意,手脚干净点,法律法规还是得守,什么事都要有个度,这样对大家都好。”
“好好。”周明洪认栽,“行行行,听您的,都听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