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掉温柔(11)

小公主骂起人来脏话不少,句句咒他死,往最狠的骂。

谌衡愣了一秒,问:“她在哪儿?”

温亦欢尚气在头上,原本不想告诉他的,让他自个儿慢慢找,去内疚,但一想到南舒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要是不来亲眼看着,岂不是亏了。

她语气不是很好,告诉他医院的地址,还恶狠狠地说了句:“你他妈听着,我今天算是彻底跟你结仇了。”

“你要是对不起她,你以后谈一个女朋友,我就帮你掰一个。”

温亦欢和谌衡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谌衡和温亦时是兄弟,温亦欢也算是他半个妹妹。

被骂了这么一顿,谌衡一点不恼,因为累,嗓音懒懒,竟然还附和着说:“嗯,一言为定。”

温亦欢:“……”

**

谌衡来到医院时,正是下午两点,他还没吃饭,却一点也不觉得饿,更没心思在饿不饿上。

南舒穿着蓝白色的病号服,脸色苍白,刚打完点滴,躺在病床上安安静静地闭着眼休息,那虚弱又柔软的样子让人不忍打扰。

明明才几天不见,她竟变成了这样。

谌衡推门而入,轻手轻脚地扯了张椅子坐在一边,盯着她搭在小腹上干净白皙的手,上面有个红肿的针眼,应该挺疼的。

她那么怕疼,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

谌衡刚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上,心疼地揉了一下,南舒便已经挣开,逃离他的股掌,用无声的沉默发泄着她的怒气。

谌衡知道她没睡或者已经醒了,在进来之前他提前向主治医生了解了她的情况,起身倒了杯热水过来,搁在桌上。

待十五分钟过去,热水凉了不少,杯壁摸上去温温的,不冷不热。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渴吗?”

听到这两个字,南舒睁开眼,迎上他的视线,也跟着沉默。

两人无声交流了半分钟。

终是谌衡打破了寂静,语气低了几个度:“对不起,临时有点儿事。”

南舒在心底无声冷笑,刚坐起身,他就帮她把枕头堆高,让她靠着。

她也不客气地接受他的殷勤献好,但还是一声不吭,不愿说话。

谌衡将水杯拿过去,抵到她唇边,南舒的手指虚扶着水杯,险些搭上他的手,就这样张开唇喝了下去。

他顺着她喝水的速度慢慢把水杯翘高,笑着提醒:“慢点儿,急什么?”

南舒果真慢了下来。

发烧的人需要多补充水分,这是从小爸爸妈妈都会教的道理。

喝完,南舒舔了舔唇,低垂着眼。

谌衡又问:“还喝么?”

南舒摇了摇头,又点头。

他说:“好,给你倒。”

谌衡从未如此照顾过一个人,他也不介意南舒的态度,即便她什么都不说,对他冷淡又疏远,他依旧跟她说着话,给她揉了揉微微浮肿起来的针眼。

甚至有些不爽地问:“谁打针打成这鬼样?实习生?这么虚弱的病人还让实习生来打?”

他独自生着闷气。

南舒不理他,重新打开手机,玩着无聊的小游戏。

大概就这么过了几个小时,谌衡突然起身箍住她的肩膀,将她牢牢抱住,下巴蹭在她的肩头,沉默了许久。

许是这几个小时把他给折磨坏了,嗓音有些暗哑地又说一遍:“对不起。”

南舒直接愣住,手机掉在床上,想推开他,却根本推不开。

谌衡拽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招呼,“南舒,你打我,打我好不好?”

“踢我几下成吗?别他妈什么都不说,从你嘴里一个字都撬不出来。”

“整整一下午,饭都没吃就跑过来给你照顾到现在,你一声不吭,老子真他妈栽你身上了。”

他难得骂了几句脏话,看得出来是已经到了极限。

而后,捏起南舒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铺天盖地的,略带强势的,撬开她的唇舌掠夺掉她里面所有的空气。

南舒紧咬牙关,推开他,终于说了一句:“我感冒了。”

“肯说话了?”谌衡盯着她的眼睛,赌气似的,“你以为我怕?”

他又喂了她一个深吻,才松开了她,似是在惩罚她的冷暴力,又像是在告诉她就算是传染,他照样会亲下去。

他何曾嫌弃过她,当时的谌衡如是想着。

却没想到半年后,他又问了自己一遍:他什么时候没有嫌弃过她?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短小,在控制榜单字数,抱歉。

以后会多更的。

有木有发现,男主身上挺多毛病的,看来还是缺少敲打。

忘了说,100个红包,没有100评论我就私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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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

南舒从小就是个倔脾气,从来都吃软不吃硬。

妈妈还在世的时候,南书沉抵不住外界的诱惑玩起了出轨,却不小心被南舒瞧见,一瞬间父亲的伟大形象在闺女的心中彻底崩塌。

说到底男人出轨,尤其是老夫老妻、上有老下有小的男人,玩得不过是一个刺激。小三是谁不重要,图的就是年轻和新鲜感,多数人被发现后都会回归家庭。

南书沉后几年收敛了许多,也没偷腥了,亦或者是南舒没发现而已。南舒对他爱搭不理,连在外人面前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永远直呼其名,当年的事记得死死的,完全不把他当父亲。

后来,因为这个事儿,南书沉对南舒凶了好几回,南舒都没搭理他,看他就像看马戏团的猴一样,骨子里的那股叛逆成堆成堆地跑出来。

直到妈妈去世,他也进了监狱,认认真真反思忏悔了许久,跟她道了好几次歉,也对天上的妻子道了歉。不知道在监狱经历了什么,他肉眼可见的憔悴,脸上皱纹多得变了样。

南舒才逐渐心软,但真的原谅,这辈子估计也不可能了。

也是在那时候,她恨极了这种背叛的行为。

南舒在医院待了两天就出院了,没有回御园,直接跟温亦欢回了学校。

周末一天半的时间,谌衡都在医院陪着她,除了偶尔一两个小时因为工作出去聊了会儿电话,几乎是寸步不离。

作为补偿,他还承诺下周带南舒去泡温泉,所有计划照旧,只是推迟了一周。

南舒没什么意见,不说话,也不拒绝,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态度。

很多事情,不是轻轻一哄,就能立马忘掉那些不愉快的。南舒曾经恨透了这个世界,甚至带着消极的心态生活了几个月,也曾想过离开人间,自从碰见了谌衡,他成了她的光,也成了她的救赎。

她对他的信赖,在这四年里慢慢地建立起来,却在这一刻逐渐地瓦解崩塌,只剩一点点的瓦片在支撑着。

**

下周五,计划去泡温泉的前一天。

谌衡一下班就开车来到了A大,在后门找了个位置停车,掏出手机,给南舒发信息:【出来,我在后门。】

这是谌衡第一次开车来学校接她。

没有徐阳,只有他一个,坐在驾驶位,一条胳膊懒懒地搭在车窗边上,静静地等。

南舒在学校开着会,算是个公益性的校园讲座,其实就是个凑人头数的会议。学校里的人基本都不感兴趣,但校方要求每个班必须派两到三人前往参加。

班上的人实习的实习,复习的复习,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干,大都在校外赶不回来。

南舒这种既不打算遴选也不打算实习,无聊等着毕业的人不去似乎也说不过去,只好凑了个热闹,前去听听。

谌衡在外头等了四十多分钟,才见女孩儿慢腾腾地撑着伞,迎着细细的雨幕,从远处走来。

而他握在手上的手机毫无动静,刚刚那条信息发出去,得不到一点儿回音。

南舒甩了甩雨伞,一只脚跨进车内,将伞整理好,放在脚边,还没扭头去看他一眼,便被男人捏了捏后颈,搂着问:“怎么这么久?”

他隐隐有些不耐,却没有真的说出来。

南舒关上车门,眨了眨眼,很小声地说:“开会。”

“真的?”谌衡半信半疑,一边松松地打着方向盘准备离开一边问她,“没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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