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惊心,丹晴雨的背后多了一只箭矢,牢牢的钉在上面,背上满是鲜血,此时依旧涓涓而流。
你是否曾经也如这般,在你缱綣的岁月里,痛不欲生,歇斯底里。
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连着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起来,乔夏颤抖的举着双手,想要去触碰,嘴唇哆嗦的厉害,想要开口说话,却是断断续续听见喉咙中几丝沙哑的呜咽,苍白凄凉。
“小……小雨……你醒醒”
那样的声音,很轻,却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去呼唤。
“大……叔”
“你醒啦……我们……安全了”
“……你可……真厉害”
只余浓浓的喘气声,哽咽的厉害,心,在痉挛。
乔夏紧紧的抱住丹晴雨,满脸是泪。
“我好困……”
“别睡,大叔还有好多话要和你说”
“嗯……大……叔……你说”
“大叔上次回京之后,知道有一家的面馆特别的好吃,我下次带你去吃好不好,另外我还给你找了个园子,这样你以后就可以种很多的药草了,你还记得……记得……我们曾经一起骑过的那匹马吗……它……现在都找到另一半生子了,小马很好看,也是匹好马,你不是说我们以后要策马天涯吗……以后……以后……以后我们就骑着它……走遍这世间所有……好不好……”
声泪俱下,乔夏拼命的想要压抑着什么,却是哭的更加的厉害,哽咽的说完,然而却是在没有人回答,怀中的人儿,静静的躺在他的怀中,面容还残留着浅浅的微笑,乔夏匍匐在地,怒吼苍天。
我答应她,陪她看遍天涯海角的风景,我余生无求,伴她身侧海枯石烂,可是,我却失去了她,那我,又当如何?
至此,他将此后荒芜惨淡的岁月都酿在了酒坛子里,醉了,便是浮梦三生,醒了,便是饮刀嗜血,杀尽那些伤她分毫之人。
“北城缘聚缘散,我踏遍九州万里,只为一朝抱负壮志,却是在最后,失去了她,生死相隔,我道天不亡我,原来竟是要让我生不如死,你说可笑不可笑”
马头山上,偌大的厅堂,只余乔夏一人嗟叹,却是让所有的人听得肝肠寸断。
第66章 《静谈》
阳光下的树梢,郁郁葱葱,在层层叠影下,显得格外的安静。整个马头山,沐浴在阳光中,到处如是这般,分外懒散,让人也无精打采起来,也想这般沦陷下去。山顶之上,大厅内的众人却是在乔夏的那一声沧桑的话语中,彼此静立无言,那一场笙歌繁华流年,唯独眼前的那人,默然的淌过。
“乔叔叔,那你们今日为何又会流落在此呢”
乔夏目光涣散,良久之后,才渐渐收回情绪,微微敛了敛心神,看着底下的一干人等,口中才道。
“自从当年我被他们追杀到杏花镇后,我便带着兄弟几个销声匿迹,实际却是在暗处招兵买马,我集结我以前的旧部,开始进行报复,当初那一箭之仇,我乔夏发誓,便是穷尽一生,也要让他们血债血偿”说道此处,乔夏目光狠辣,满眼无尽的恨意。看着乔夏的这般模样,七七心中酸楚,一时不知如何安慰。
“没错,要不是他们,我们又怎会沦为今日这番样子,想我以前,乃是镇国大将军坐下第一先锋,领兵万千,策马天下,何等逍遥快活,如今却是要这般苟且,全都拜他们所赐”说话的正是座下的那满嘴大汉,杨先进了。
“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些债我追了回来,却是在这几年明争暗斗里,越来越吃劲了”
“乔叔叔你们后来又是如何躲过他们的追兵呢,当初追杀你们的可是秦国他们么”
“没错,当初他们用战车炮轰杏花镇之时,便是秦国所为,我后来潜心暗访,方知原来当时竟是魏国之人把我的行踪告知于秦国,我那日在天井关遣散军队之时,便是书信一封给平阳侯,信中指明当时的情况,可那老贼气不过,不甘心,说来也是我乔夏有愧与他,六万大军,最后竟剩下不到三千之众”乔夏身子有些佝偻,说这话时,眼中依旧浮现几丝懊恼后悔之色。
“大将军事到如今,这与你根本毫无关系,当初要不是赵国临阵倒戈,秦国想要打败我们,无疑是痴人说梦,可惜时不待我,有些人鼠目寸光,心胸狭隘,我们既然有今天,不怨任何人,但是我们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却是乔夏坐下第一人,正是那智囊师张士平说道,一袭青衫着地,羽扇微摇,然而说这话的同时,却是分外的刺眼,恍惚判若两人。
“没错,血债就要血尝”李光彪大力一拍,满嘴怒气。
“光你们这样靠嘴说有什么用,这些年还不是照样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这里,在说了,你们人少势微,又如何能和秦魏这样的大国相比”却是台下,此时君宝双手抱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臭小子,你说什么,谁像缩头乌龟,你他妈再说一遍”
“哼,你是耳聋吗,本大侠说的就是你们,当初赵国叛变,魏国又通风报信,秦国对你们赶尽杀绝,可这些年我也没见这三国被灭啊,你们还说的这般威风作甚,不是缩头乌龟又是什么”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爷爷弄死你”说完,李光彪便作势要扑过去,却是在刚刚起身的那一刻,被一声猛喝止住。
“回去!”
正是乔夏开口说道。
“这位小兄弟倒是好胆识,有勇气能说出这番话,倒也是颇有一番风度,不知小兄弟出自何处”乔夏喝退了李光彪,转首向着君宝说道。
“哼”却是君宝满脸不在乎的模样,仰头往一边转去,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臭小子,简直就是不识好歹”杨先进重重的囔道。
“他……他是我师兄,和我一起从小在重华宫修炼的,他叫君宝”却是一旁的七七悠悠的开口道。
“哦,原来是狐仙弟子,难怪这般与众不同,难得,难得”乔夏目光柔和,却是口中一连说出两个难得,倒让一旁的七七听得有些脸红。
乔夏俯视底下的一干众人,眼前的青年才俊,可见都是可塑之辈,许是听完君宝刚才的话语,他们眼中有好奇莫名之色,偶尔也有几丝戏谑清淡之色,看得出来,他们似乎也对自己这一伙人说的话产生了很大的疑问,乔夏轻轻笑了笑,朗声向着底下的众人说道。
“民间有云,天下有两处绝境,一处出神仙,乃是仙居重华宫,一处夺人魂,不知你们可听说过没”
“仙居重华宫,鬼蜮无情殿”胡墨楚有些讶异的说道。
“没错,小兄弟说的正是,这仙居便是在蜀国狐仙所在的重华宫了,那你们又知否这鬼蜮无情殿所在之地呢”
“鬼蜮无情殿,他们以暗杀为主,行踪缥缈,居无定所,其殿内几乎都是死士,他们一直都被被四国所通缉的,原因无他,因为只要是被他们所追杀的人,哪怕是穷途末路,也要取其项上人头,传闻无情殿的殿主更是神功盖世,被人称作为影魔,千里杀人不留痕,凡是有人想杀人,让无情殿的人出手,便是手到擒来,不过传闻毕竟是传闻,这无情殿究竟有多少人了解,并不知晓”一旁的裴仪景微微说道。末了,垂下了头,好似在思考什么,不大一会,片刻猛地抬头,目光颤抖,竟是带着一丝莫名情绪看向台前中央处,口中断断续续的说道。
“莫非……莫非,你就是……无情……”
“没错,我就是世人口中所说的影魔,也就是无情殿殿主”乔夏顺口接到,声音朗朗,响彻整个大厅。
众人底下听着乔夏这般说道,心中无疑天翻地覆起来,唐七七还好,这些年久居重华宫,对外面的事情又不上心,当下微微有些好奇,却也谈不上有多震惊,倒是君宝,胡墨楚,裴仪景几人,震惊之色油然而生,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乔夏,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奈何乔夏巍然不动,目光与底下的众人对视,气势滔天。
“哈哈哈哈,这可真有意思,想不到当年名震天下的镇国大将军竟是如今世人口中人人提心吊胆的影魔,当真是可笑的很”片刻,君宝竟是当众捧腹大笑起来道。
“哈哈哈哈,小兄弟说的,我也觉得可笑”看着君宝的笑态,乔夏也跟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