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看上去,天真就是最普通平凡不过的一个人,但是这样的他,却有着如此透明干净的灵魂,无邪二字于他,恰如其分。
天真拍拍我,我的思绪回到现实,他问我到底愿不愿意,我嘿嘿一笑
“我怕你家人受不了我的闹腾,吴阿姨肯定以为我是那种乖巧安静的女孩子,但是我啥样你还不清楚吗,万一到时候我被退货了怎么办。”
天真大手一挥
“我当什么事儿,我给我爸妈发过你照片,我妈一看你就喜欢的不得了,让我有时间就带你回去吃个饭,还有小哥,到时候咱们一起,你跟我妈的性格肯定合得来。”
“说你天真你还真是天真,照你这说法,你妈是奔着认干闺女去的吗,搞不好是在给你物色童养媳。”
胖子嘴损的让人想打他,我和天真还没说话,小哥淡淡的瞟胖子一眼,胖子的表情顿时像噎了个鸡蛋
“我闭嘴,我睡觉,你们睡不睡?”
我和天真都忍不住笑出声,只有小哥能治胖子这张嘴,天真一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叫我和胖子先去睡觉,他陪小哥守会夜再睡,我看着他俩的背影脑补了好多剧情,胖子看我一言不发,以为我脸皮薄在生气。
帐篷里他怪里怪气对我道
“妹子我嘴欠爱开玩笑,我和天真都拿你当妹妹看,没一点别的意思,敞亮的很,我知道你心里也当我们是大哥,刚刚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胖子说的是他调侃天真妈妈跟我的那些话,这好像是他第二次跟我拐弯抹角的服软,真是太难得了,我摆摆手道
“没有,我没当真,我在想自己的事情,胖哥你的嘴我又不是第一次见识了,有啥的。”
“你早说啊,你不讲话我以为你闷着气,说这些话别扭老半天,以后我找老婆得放亮点招子,不能找太年轻的小丫头,没工夫哄。”
我刚想说那云彩呢,还没说出口我就突然醒过神来,不能提云彩,这是胖子心里的伤疤,虽然胖子表面上看上去乐乐呵呵,仿佛早从那段悲伤的往事中走出,但我知道,云彩会一直烙印在他心里,成为他心头一颗永不褪色的朱砂痣。
“胖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偏见,你好像老觉得我很矫情,可是我感觉我都快粗犷成男人婆了。”
我改口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胖子挠挠头
“在女人堆里你确实不算矫情,但是跟大老爷们比还差点意思,我他娘发现你还挺记仇啊,是不是还惦记着上回我拿你臊天真那事?”
“这都让你发现了,我就是想为自己正名,你不知道女孩子都把自己的声誉看的很重要吗。”
我刚说完,天真的怒吼从帐篷外面传来
“你们再他娘的不睡觉就给我滚出来守夜!”
我跟胖子对视一眼,胖子从没在嘴上吃过亏,他当即回喊道
“我他娘在哄傻闺女入睡,你知道个球!”
在火光的倒影下,无烟炉前的一个身影倏地一下站起来,我吓得忙拍拍胖子
“是哑爸爸,你快闭嘴吧。”
胖子也是一惊,我们赶紧翻身躺下,等那身影坐回去时我们才发现,原来是天真披着小哥的衣服吓唬我们,胖子气的直嚷嚷天真臭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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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文里放的所有糖,大家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取向自行脑补,比如这章小哥瞪胖子,喜欢爱情向的可以理解为小哥在吃醋,喜欢羁绊向的可以理解为小哥护犊子,文里不会有明确定义,宝宝们按照自己口味脑补食用吧!(好像上菜)
第五十六章 翼鸟
第二天起来,我眼睛差点睁不开,四肢百骸比灌铅还沉,我昨天不停歇的逃命与受伤导致体能消耗过度,经过休息身体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像讨债一样开始罢工,天真见状拍我两下
“说吧,想让谁背你,巨蜥牙口不错,你脚踝肿的厉害,搞不好你得瘸好几天。”
我被天真吓唬到,半天才道
“不至于吧,我觉得我明天就能好,要不你先扶我起来试试。”
天真懒得跟我解释,直接俯下身轻轻拉住我往上拽,天真的手一使劲我就感觉骨头疼的都快裂开了,我连忙摆手
“算了,我瘸、我瘸,让胖哥背我吧,他背宽敞,看着让人有安全感。”
我还能有啥选择,小哥肯定是不敢选的,天真只能勉强顾好自己,胖子一向是伤员的搬运工,就暂时辛苦他一下吧。
我随口一句彩虹屁拍的胖子心花怒放,他二话不说背上我出发,我趴在胖子的背上,睡了醒,醒了睡,人就没清醒过,毫无心理负担的当条咸鱼。
胖子走路不算颠簸,不会震到伤口,他们也不讲话,沉默寡言的前进,我半眯着眼,看到的都是一片深深浅浅的绿色,到中午温度升高,我虽然没有体力消耗也热的汗水直流,天真贴心的定时给我喂水,我感觉自己有点像便携式宠物。
直走到下午时,眼前的风景才出现些许不同,前方是一块开阔地,与之前半夜发现的坟场类似,不过这里没有坟包,只有一块块竖直矗立的石碑,石碑密密麻麻连成一片,规模十分壮观。
碑上布满青苔藤蔓,天真走过去清理出两块,我看到这两块石碑上雕刻的图案一模一样,都是展翅云间的焦明神鸟,焦明气宇轩昂,线条繁复清晰,显然是匠人极其郑重完成的作品,这些石碑的意义应该与一般的装饰品不同。
天真半蹲下,在石碑底下摸个半天,他脸色突然一惊,向胖子和小哥道
“你们快过来搭把手,我们一起把这些石碑清理出来。”
胖子听了快背过气道
“天真你他娘脑子是不是有病,全清理出来,你知道这里有多少块石碑吗,你别告诉我你突发善心给林家做义工,你以为林老头在天上还会感激你?!”
小哥走过去也摸了摸石碑底下,看向天真道
“你想找出林显意的碑?”
天真点点头,回头冲胖子嚷嚷
“别逼逼赖赖,石碑底下刻有生卒年份,我怀疑这是林家历代族长的墓碑,以焦明图案代替姓名,相当于祭拜用的衣冠冢,之前这里应该还有香案烛台,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撤走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林显意是林家最后一任族长,找出藤蔓最少的几块石碑清理出来不就行了。”
说完我看一眼身前的碑林,立马就发现自己的说法好像不能成立,因为每块石碑上都覆盖着大量的附生植物,看上去根本无法分辨立碑时间的长短,天真看我露出不解的表情,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
“这里以前有林家派来的守城人,他们作为家族后代肯定会经常清理先祖的石碑,所以无法通过藤蔓多少来分辨立碑时间。”
我不好意思的缩回脑袋,胖子把我放在一边,苦着张脸过去帮手,我舒展四肢,发现身体没早晨时那么僵硬了,我尝试扶着树晃晃悠悠站起来,只有脚踝在疼,其他关节还能勉强活动。
他们三个人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大量的石碑露出真容,天真说林显意的族谱上写着嫡脉止于永徽二年,说明他是唐高宗时期的人物,处于公元650年左右,胖子和小哥只要寻找这个时间段的石碑就行。
我在一旁给他们放风,注意四周的环境,小哥清理完一块石碑看一眼就叫住他们,天真和胖子围过去,我问天真石碑上有什么内容,天真回道
“上面刻的是样式一致的焦明神鸟,底下字写着生于北周大象二年——奇怪!怎么只有生年,没有卒年,难道林显意死之前林家就已经解体了?”
我想起之前那个梦,林显意确实是在临死前才做出解散林家的嘱咐,我把这事跟他们简略说了一遍,天真更加疑惑,他说所有石碑都有完整的生卒年份,只有林显意的碑不一样,天真若有所思道
“北周大象二年,也就是公元580年,唐令规定,官员年满七十方可致仕,林显意七十岁时是公元650年,唐永徽元年,时间刚好能跟族谱对上,这的确是林显意的碑无疑,但为什么他的族人没有把他去世的年份刻上去,这说不通啊。”
“我觉得林老头性格本来就不太正常,做的事情总让人摸不着头脑,你别用常理把自己绕进去了,不过这老东西真他娘的能活,70岁退休后还在张家住了那么久,不是说古人都是短命鬼吗。”胖子开解天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