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弥理智上是想要快点推开顾浔,可是他的手抖啊抖,最后还是没有下得去手。
顾浔这么怕自己走了,他这时候要是还把顾浔推开,自己还是人吗?
宋弥在心里飙了几句国骂,最后放弃挣扎。
亲吧亲吧,被自己兄弟啃一顿,不亏。
屋内昏暗,暧昧的声响在宋弥的耳边打转。他听得面红耳赤,似乎连周遭的温度都跟着一起升高了起来。
顾浔吻得凶,捧着他的侧脸,像要把他拆吞入腹,吃掉宋弥口中所有的一切。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宋弥抓着顾浔的衣领,在密不透风的吻里寻找着新鲜的空气。
直到过了许久,顾浔吻够了,清醒了。
这才微微错开鼻尖,轻喘着与宋弥对视。
宋弥的唇上泛着水光,被顾浔允出血色。
他的脸也是红的,连带着耳朵一起,不仅红,还发着烫。
“你要跟他走吗?”顾浔低头,重复问道。
“没…”宋弥的脊背贴着墙壁,觉得自己有点腿软。
顾浔抱住了他,把脸埋进顾浔的颈间:“别走。”
宋弥原本想着等顾浔清醒了就推开,但是现在他又萎了。
顾老板都这样了,把他推开还是人吗?
宋弥叹了口气,把那只搭在顾浔肩上的手往后挪了挪,环住了他的后背。
“没走,”宋弥也把顾浔抱住,“我不是在这儿吗?”
顾浔闷闷地“嗯”了一声,就这么抱着宋弥不说话。
“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宋弥摸摸顾浔的头发,“我能做些什么吗?”
“别动。”顾浔道。
宋弥“哦”了一声,就真站在那里不动了。
顾浔抱了一会儿,没有松手的意思。
宋弥想着不会真的要这么抱一晚上吧?这大晚上的,在门口站着抱还不如去床上躺着抱。
然而他的脑子里刚冒了个想法,还没来得及付诸实践,就只见顾浔突然抬臂,对着宋弥脸边的墙壁上狠狠就是一拳。
宋弥眸子猝然睁大。
这是壁咚?不至于这样吧?!
“有人。”顾浔像是充电完毕,又重新回到了原本冷静沉稳的酷哥模样。
宋弥立刻进入防备状态,转身和顾浔贴着脊背:“谁?”
“他可以穿墙,”顾浔说,“刚才我在墙上看到他的脸。”
宋弥听完这话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别说话!求求你!”
顾浔真是讲鬼故事一绝,什么话经他嘴里一说,都能让宋弥浑身打冷战。
他现在甚至觉得整间房间的墙上都是脸。
顾浔推开房门:“去找顾玥。”
-
两人重新回到了顾越离的房间,却意外发现不仅没了顾玥的人影,就连床上躺着的顾越离都一起没了。
顾玥把人带走了?还是顾越离自己走的?
不是啊,顾越离不是死了吗?
宋弥身上的鸡皮疙瘩又覆上了一层。
“去地下室。”
顾浔转身就走,宋弥立刻跟过去。
地下室已经被梁续砸得一片狼藉,唯一幸存的就是最里面的那个柱形玻璃容器。
那本是存放顾浔妈妈的容器,梁续到底是手下留了情。
而现在,里面多了个人。
是顾越离。
两个人悬浮在淡黄色的液体中,相互依靠着,近在咫尺。
顾浔停下脚步,微微仰起下巴去看自己的双亲。
他的五官舒展,眼神空洞,像是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
宋弥走到他的身侧,握住了顾浔的手。
“这是我妈妈。”顾浔一手拉着宋弥,另一只手触摸上裂了一片蛛网的玻璃外壳。
宋弥看着在溶液中悬浮着的女人,在心底喊了声阿姨好。
基因的力量果然强大,顾浔长的这么好看,原来是遗传他妈妈的。
“我一直以为是我爸害死了她,”顾浔声音发哽,“可是…”
“——可是并不是那样的。”
一声诡异的声音从地下室的房间中传来,宋弥立刻警惕起来,飞速环顾四周。
“是你害死了你父亲,”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你想让他死。”
顾浔的身体有些僵硬,转身寻向声音来源。
“他听你的话去死了,你不应该高兴吗?”
那个声音就像是条毒蛇,嘶嘶地吐着带着毒液的信子,全部溅在了顾浔的心上。
“你他妈是谁?”宋弥大力握住顾浔的手,似乎想用这点力道让顾浔再次镇定下来,“暗地里藏着算个屁?”
“我又打不过你,”那个声音继续道,“还不给人藏起来吗?”
突然,宋弥脚腕被人一抓,他下意识的低头往下看,却在地板上看到了一张笑着的脸。
这种诡异又恶心的场景远远胜过之前的八爪鱼,宋弥随手抄起实验台上的铁架,猛地砸了下去。
“哐——”
铁架砸中地面,发出一声脆响,宋弥的腿被那双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手一抓,整个人就往后倒去。
好在他身后有个顾浔,稳稳地托了宋弥一把。宋弥额头冷汗直冒,这个地方实在是有些让人怵的慌。
“还记得欣欣吗?”顾浔拉着宋弥的手,飞快离开地下室,“这个人的异能估计和她差不多。”
宋弥心里一惊,这样的话整栋房子或许都在那个人的掌控之下,如果不赶紧离开,很有可能会被一堆钢筋混凝土淹没。
走廊昏暗,顾浔招来雷电,亮了一路。
宋弥跟在顾浔身后,突然觉得背后有劲风袭来。
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他瞬间侧身躲开。
然而他躲开的同时发现自己如果躲开,那前方的顾浔就把背后暴露出来。于是宋弥一个咬牙,转身就迎了上去。
一声皮肉割裂的闷响。
顾浔转身,看见宋弥左臂上被砍一刀,皮开肉绽。
“他从墙里钻出来,又钻回墙里了。”宋弥把衣袖捆紧,迅速向顾浔说出了自己的所见,“我猜他没欣欣那么大的本事,不然他早就把整栋房子融了活埋我们。”
然而顾浔像是没有听见,他看着宋弥的伤口,情绪似乎收到了影响。
“顾浔,冷静点,”宋弥疼得眼角直抽,但是还是拉着顾浔往外跑,“我的脑子不行,你的脑子如果再坏了,我们真的就没救了。”
顾浔呼吸发颤,握着宋弥的手又紧了几分:“好。”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快速调整好心态,不然会拖宋弥的后腿。
顾浔深吸一口气,尽量放平自己的心态。
“宋弥,”他看向拉着他奔跑的少年,“我以后还可以找你吗?”
宋弥回过头:“啊?怎么突然这么说?”
顾浔喉结一滚,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而宋弥缓了几秒,似乎也明白过来。
顾浔问的应该是在那个吻之后,还能不能找自己。
“当然,你什么时候找我都行,”宋弥道,“随时随地,都可以。”
“我很抱歉。”顾浔皱了皱眉。
有些事不必直说,聪明人点到即可,避免了尴尬也摆明了态度。
宋弥抿了抿唇,觉得自己并不是特别在意。
“没事的,”宋弥说,“我不介意。”
两人一起出了房子,期间那个人又冒出来过好几次。
只不过顾浔已经调整好心态,之后的数次都没有让他得手。
宋弥的左臂染了半边衣料,他因为失血过多,嘴唇开始微微发白。
其实挺疼的,手臂都开始没了力气。
但是这种危急关头,“死不了”就等于“没有事”,宋弥咬着牙,死撑着一言不发。
就当他准备把命交代在这里时,却意外发现了屋外围墙边的灌木丛里藏着的展枝。
“你不是跟梁续走了吗?”宋弥惊讶道。
展枝看宋弥手臂有伤,连忙解开他的衣服进行恢复:“我没有跟他走。”
顾浔看着展枝,不明白这个柔弱的小姑娘心里在想什么。
“我只是在劝他不要离开,可是他不听我的,”展枝把手从宋弥手臂上拿开,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所以我就回来了…”
展枝有些疲惫,她揉了揉眼睛,强打着精神。
“你不跟他走吗?”宋弥把血乎拉擦的衣袖扎好,从口袋里翻出一小袋饼干递给展枝。
展枝接过饼干,摇了摇头:“我和宋叔叔说好了会保护你们,我们是朋友,我不会抛弃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