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忱盯着她,适时地、柔弱地咳嗽了一声:“我有点头疼。”
顾良夜于是妥协:“好吧。”她其实不是不能看出楚忱的小把戏,但仍然心软了,只是强调了一句:“就这一晚,一人一个房间。”
她本来以为楚忱留下来是想做“坏事”,但没想到的是,楚忱一点儿也没在分房睡的问题上纠缠,而是欢喜地进了房间。
她选中的正是次卧。
原本想要给她指路的顾良夜动作一顿,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追过去,疑惑地问了一句:“两间房差不多大,你怎么知道我想让你睡哪里?”
楚忱铺床的动作一顿,含糊地道:“我只是看这个房间顺眼。”
这个答案出乎顾良夜的意料,但是仔细一想,又很楚忱。她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眼见楚忱飞快地躺进了被子里,便顺手给她关上灯,要出去时,黑暗中传来女人着急的声音:“等等。”
“怎么了?”
“你还欠我一个晚安吻。”
顾良夜看了一眼小山丘一样的被子,轻轻地笑出声来。
这是近几日才养成的习惯,楚忱晚上会到她这里来讨个晚安吻才肯睡觉,早上也是这样,没有早安吻便赖着不肯走,黏人的女人。
她这样想着,身体倒是很诚实地朝楚忱走去了,借着微弱的星光在楚忱唇角落下一个吻:“好了,快睡吧。”
楚忱满足地闭上眼睛,却没有乖乖入睡,而是在她离开后兴奋地在床上滚了滚,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之后又失落地抬起头。
这里没有姐姐的气味了。
应该是洗过好几次的被单了,和衣服不一样,留不住人的气息。
没有顾良夜的气息干扰,楚忱这次安稳地睡着了。
然而她还穿着顾良夜的衣服。带有女人气味的衣料贴合着肌肤、贴合着微微跳动的心脏、贴合着后颈青色的腺口,那些几年前残留的、微弱到了极致的信息素悄悄散开,一点一点地钻进了被刺激得微微张开的腺口,与楚忱的信息素相互纠缠,只是一点点,也轻易唤醒了沉睡好些年的身体。
睡梦中的Alpha不安地动了动,熟悉又陌生的情潮渐渐将她淹没,身体里束缚着的野兽挣脱了牢笼,她惊呼一声,满头大汗地醒来。
异样的感觉掌控了身体,只是一瞬间,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花青热来了。
怎么会?
脑子乱得无法思考,楚忱跌跌撞撞地往浴室跑去,刚跑出去,就被门口突然出现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顾良夜披着一件外套,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小忱,你怎么了?”她是被楚忱的那声惊呼引来的。
“出去......”不同于平时的依赖,楚忱一开口,居然是赶她走的,顾良夜楞了一下。
额头积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楚忱用力地握住门把手,嗅到空气中已渐渐有了桂花的清香,顿时着急起来:“你快走,我花青热来了。”
顾良夜终于知道楚忱的异样是为什么,她马上放弃了上前,回了卧室,吸引她的源泉暂时地离开了,楚忱松了口气,冲进了浴室,衣服都来不及脱便打开了花洒,任由夜晚冰冷的凉水从头顶冲刷而下。
火焰被逼退,她难耐地叹息一声,拨开头发,尽量让冷水冲刷在后颈的位置,极其敏感的腺口被这么刺激,冰寒一直透进了骨髓,楚忱几乎晕过去,剧烈地咳嗽了好几声,无力地靠在了雪白的墙砖上。
顾良夜放心不下,又从卧室走出来,正好听到楚忱的咳嗽,心脏一紧:“小忱,你在干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但浴室里哗啦的水声已说明了一切。
顾良夜沉默下来,去拿了干毛巾,在浴室外等着楚忱,一分钟、两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浴室里的水声仍在继续。
煎熬的,不止是楚忱而已。
冲凉水能抑制吗?顾良夜知道这样有效,可是已经半小时了,楚忱也没有出来的意思。
她还要冲多久?这是冬天啊。
“小忱?”
她不放心地喊楚忱,楚忱在浴室里,冻得牙齿都在打颤,艰难地开口:“我、我没事......抑制、抑制剂,有吗?”
顾良夜这里哪有那种东西!她连Omega的抑制剂都不需要常备!也早已忘了这东西!她定了定神:“我去给你找。”
拿起电话,她想了一下这里与前院的距离,忽然沉默了。
抑制剂送过来,至少也得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这傻瓜恐怕成冰雕了。
而里边又传来了几声咳嗽,那样压抑的、仿佛不想让人听见的。顾良夜闭了闭眼,敲了敲浴室门:“小忱......你出来。”
楚忱以为她拿了抑制剂来了,开了浴室门,向她伸出一只手,没抓到抑制剂,却抓到了一只温暖的手。
楚忱的手立刻缩了回去。
顾良夜推开门,把嘴唇发青的女人拉出来,带回了房间:“抑制剂暂时拿不到,你要是很难受的话......”
她脱掉了女人身上冷冰冰的、沉重的衣物。
楚忱犹在潮汐里,茫然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涌现出大片的渴望,而后又溢满了挣扎:“我不能......不能这么卑鄙。”
她的克制让顾良夜心头更软,原本残留的那点犹豫尽数消失,顾良夜拉着楚忱的手,暗示性地按上了自己的腰间。
困兽一般的Alpha几乎是本能地握紧了她的腰肢。
一切都发生的那样突然,而又那样自然,顾良夜被她拥抱,倒在棉花里,女人埋在她的脖颈里,难耐地蹭着她,却又死死抱住她,不让她动作:“我、我有办法......你别动。”
顾良夜无措地看着她,其实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明明在那些梦里,她什么都知道,但是此刻被楚忱禁锢着,她又仿佛什么也不会。
炙热的吻,淹没了她。
耳边是楚忱的低泣。
顾良夜抓住楚忱的手,被楚忱带着探索,和那次极其相似的场景,可是不同的是,这次她是完全醒着的,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尝到了半睡半睡之间永远无法确切品尝到的甜蜜。
一次以后,楚忱没了力气,侧躺在她旁边,低泣着求她:“帮帮我。”
顾良夜深吸一口气,照着刚刚学到的那样,去安慰她的小狐狸。
不知道又过几次,楚忱的眼睛都哭红了,可是又始终得不到解脱。
顾良夜受不了她这样,跨到上面,尝试着帮她,还未成功,就被楚忱紧紧地扣住了腰肢:“不要......”
楚忱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她快要发疯,但是仍然死死地记得,姐姐之前说过:“太快了。”
因为这句话,楚忱始终不肯做到最后一步。
顾良夜心里已不再坚持,但坚持的是她的Alpha,她只能放开手,由着楚忱温柔又克制地对待她。
第67章 感觉
楚忱的花期, 远比顾良夜预料的要长。
一晚上,她都没睡个安稳觉, 楚忱每次消停后, 过不了多久,又会躁动起来,热潮断断续续,一波又一波地翻涌着, 她尚且得不到安宁,楚忱就更加。有两次, 她分明看着这个人疲惫地睡过去了,但没有多久, 就又会醒来,低泣着求着她。
顾良夜心中的防线早已崩塌, 可是每次她想要用最正确的方式帮楚忱, 她的笨狐狸都会忽然“清醒”,死死禁锢着她,不让她动作, 深陷在热潮中的Alpha也许早已没了理智,只剩一个固执的念头在支撑, 即使已经烧到无法思考了, 还是笨拙地坚持着。
那样的惹人爱怜。
顾良夜试图跟她说清楚, 然而楚忱像是认定了不可以, 怎么也不肯再做出更过分的举动, 后来顾良夜实在无法, 揪着笨蛋的耳朵说:“可是我也很难过啊。”
微弱的星光中,烧的几乎崩溃的楚忱敏感地抬起头,看了她好几眼,顾良夜能说出这样的话已是很不容易,然而为了打破这个人的坚持,她只能这样哄骗:“小忱......你这样弄......我也是个正常人,真的很难受。”
“难受?”
楚忱喃喃地说着,顾良夜抱着她的脑袋,上去亲亲她的唇:“嗯,难受。”
她带着楚忱的手,碰了碰一个地方,楚忱浑身都僵住。
顾良夜咬住了下唇,这时是真的难受了,因为楚忱的触碰。
楚忱慌张地吻她,着急地对她保证:“我不会让你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