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嫌雪没有说出来,只对叶隋琛淡淡道:“这个月没什么事。”
“那正好,我想把展会的安排和你详细地核对一下。”叶隋琛的眸子熠熠:“你今天有空吗?”
“宿舍有门禁,不能回来太晚。”方嫌雪说。
叶隋琛洒脱一笑:“不会太晚的,谈完我就把你送回来。”
叶隋琛给负责展会的员工打了个电话把人叫齐,载着方嫌雪回公司。
整栋写字楼全是叶氏集团的,玻璃门一开就有接待小姐向他们问好。
女接待对叶隋琛半弯着腰道:“叶总,您叫的人在上面等您。”
叶隋琛点头,女接待自觉地为他们引路去电梯。走到总裁专用电梯门口,方嫌雪有些犹豫,叶隋琛轻轻抬眉交代道:“给他配张卡,以后他也用这个电梯。”
接待娴熟地记下来,方嫌雪抬眼道:“我不常来。”
叶隋琛拉着他走进去,附到他耳边轻声道:“我希望你常来。”叶隋琛的声音很是撩人,听得人骨头一酥。
这种气氛近乎暧|昧,叶隋琛还从来没有在公司对人表现得这样亲昵过,接待小姐眼观鼻鼻观心地替他们按电梯的键,方嫌雪低头看眼叶隋琛拉着自己的手,生硬地抽出去。
“怕什么?我还能在电梯里对你做什么?再说了,我在自己的公司,想做什么做什么,谁敢多说一句?”叶隋琛侧头问他,不在乎接待还在场。
这儿可是他的地盘,他底气足得很,行事也放开了许多。
哪个男人没点虚荣的梦想,开着豪车住着豪宅,加上个相当规模的大公司,就是成功人士的标配了。不是他自吹,他这企业在当地是数一数二的气派,肯定能镇住方嫌雪。
方嫌雪倒没有紧张的神态,只是皱眉:“不是怕。”
叶隋琛轻轻笑了。电梯门适时地打开,他再次伸手拉着方嫌雪出去,故意加大力道,让方嫌雪不能轻易扯开。
方嫌雪气得长眉倒竖,但他心里却有所顾虑:真在人家的地方和总裁动起手,也闹得不好看,还是算了。于是只好任叶隋琛拉着。
进门的时候,大家的视线都在叶隋琛和他身旁清冷男人交握的手上打转,要看又不敢看。
来开会之前他们还在纳闷,这大学生到底是什么来头?叶隋琛把策划的工作全权交给他不说,下了班还把人叫来依着他的时间表开会,难道仅仅是因为方辞冰的关系?
看见这场面后大家可算明白了,这方嫌雪本人,也和叶隋琛关系匪浅。
众人紧忙站起来对叶隋琛问好:“叶总来了啊。”
“叶总好。”
“哎,都好。”叶隋琛替方嫌雪拉开离自己座位最近的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去:“各位久等了吧。”
“没有没有。”
就坐后,叶隋琛道:“这次请大家过来是想讨论一下展会陈列的事情。小方先生是这方面的专家,从小受家学熏陶,你们要多听听他的意见。”
在场的人都附和:“那是,那是。”
“哦对了,这两位是刚毕业的博士,一位是文物学的,一位是陈列设计的。我专门把他们请来,辅助你办事。”叶隋琛指着两人对方嫌雪介绍。
方嫌雪从进公司起感觉就很不自在,此刻眸子更是冷了下去:“这两位合作已经能够胜任这项工作。”
言下之意,是不需要他也可以。
“话不是这么说,我很看重这次的展会,务必要稳妥。我只信得过你。”叶隋琛望进他的眼睛,伸手虚抚上他的背,方嫌雪的身体有些僵。
叶总都发话了,公司的人忙劝方嫌雪道:“小方先生,您就不要谦虚了。叶总早对我们说过,您能力不一般,他是非您不可。”
方嫌雪无奈,叶隋琛趁机示意两个博士生坐过去给他交代现场的情况,以及介绍他们出的参考方案。
方案没什么可挑剔的,方嫌雪点着头推回去,表示默许。
叶隋琛却没满意,特意坐得离他更近了些,放轻声音道:“这样就可以了吗?我上次听你说的注意事项像是很多。”
方家一别,他们倒是有过几次电话交流。据方嫌雪说,展馆的温度、湿度要严格控制,打什么光、什么角度打光都有讲究。怎么今天方案通过得如此顺利?
倒不是叶隋琛对展会多么精益求精,其实他不过是投点钱进去陪方嫌雪玩玩儿,没多上心。只是他还想着,讨论得久的话,兴许能多和方嫌雪待一会儿。
方嫌雪道:“上次说的是最理想的情况,但这方案已经足够了。”
“那不成,要往理想方向靠近。”叶隋琛挥挥手叫他们下去改,方嫌雪面色不虞地看着叶隋琛,叶隋琛却装作没察觉到。
“方先生,有什么缺憾和不足您尽管提。您可是叶总看重的人,我们凡事是以您的意思为先。”底下的人道。
方嫌雪没说什么,轻叹一口气,拿了笔坐过去,按着叶隋琛的要求和他们一起讨论。这是他擅长的领域,尽管他的话依然不多,但是他不吝思考,提出问题也很迅速。
叶隋琛不懂古董展出的事情,并不打扰他们,只在一旁安排相关的后勤工作。
一屋子的人讨论到九点多,外面霓虹灯亮了满城,才勉强定下来个雏形。
大家收拾好东西邀请叶隋琛和他们一起去吃饭,叶隋琛笑望着方嫌雪:“一起吗?我请客。”
方嫌雪摇头:“很晚了,我回学校。”
叶隋琛无奈地转头对同事们说:“我也不去了。今天辛苦各位,尽情地吃,账单拿来我报销。”
大家早已看出两人间的不寻常,想必后面还有别的安排,他们不能再当电灯泡,忙说:“谢谢叶总啦,那我们先走了。”
“叶总再见,方先生再见。”
整栋楼的灯都关了,叶隋琛对方嫌雪挑眉:“走,跟哥回家吃饭。”
走出门口,叶隋琛要去地下停车场把车开出来,方嫌雪却原地站定,对叶隋琛说:“我还是自己回学校吧。”
“你打算怎么回去?”叶隋琛捏着车钥匙,眉头微锁。
“坐公交。”
“方嫌雪,你也太不给哥面子了。哥有车送你,能让你坐公交吗?”叶隋琛的面色有些不好。
方嫌雪没理他,径直往公交亭走,叶隋琛跟上去:“这都多晚了,学校食堂都关门了,我动作快点,准保在十二点之前送你回学校。”
一犹豫,方嫌雪便被拽到了停车场。
到了家,叶隋璐一家三口出去逛街了,整个三层厝一个人也没有。叶隋琛带着方嫌雪进门,方嫌雪被房子里新换上的古董吸引住目光。
叶隋琛有些得意,方嫌雪的爸爸是研究青铜重器的,家里全是些破铜烂铁,偶尔有些稀奇点的送去研究院检修完就得送还博物馆或是收藏者,方嫌雪八成没有见过这么多宝贝摆在同一个客厅。
“饿了吗?”叶隋琛边放东西边体贴地说。
方嫌雪回头望着他,摇头道:“还好——要不我还是回学校吧。”
“那哪儿成,回去后伯母该说我招待不周了。你先随便看看,我炒几个菜出来,喜欢吃什么?”
“......都行。”
叶隋琛笑着旋进厨房,半小时后端着两菜一汤出来,招呼方嫌雪到饭厅吃饭。
“坐吧,尝尝味道怎么样?”
“很香。”方嫌雪是真心话,叶隋琛烧的菜品相好,闻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做什么事,都要求一个卖相好,你拿出去的东西看着就不怎么样,人家首先就觉得你不用心。”叶隋琛逮到机会就和方嫌雪扯他做生意的时候体会到的人生经验,他觉得身为过来人,就得教会方嫌雪不吃亏。
方嫌雪难得附和他:“琛哥说得是。”
“这下厨,是我母亲在世的时候教我的。她说治大国若烹小鲜,学会了做菜,自然知道怎么管理叶氏了。”
听到母亲一词,方嫌雪不知作何反应,怕他伤感,正抬眸想看他表情,就听到叶隋琛笑着补了一句:“你不用学,君子远庖厨嘛。”
方嫌雪也跟着他露出个笑。叶隋琛替方嫌雪斟了一小杯红酒,推到他面前:“陪哥喝一杯。”
“我不喝酒。”方嫌雪说。
“你都多大了,不抽烟也不喝酒。现在00后都出来混了——和熟人也不喝?”要不是见识过酒吧里的那场打斗,叶隋琛几乎都要以为方嫌雪是存心驳他的面子了。